“这里的下午茶点心，味道似乎不如以前了，话倒是多了不少。”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南笙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红茶，神情淡漠地扫了一眼那几个围在一起的女人。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谁也没想到，南笙会突然出现，还明显是站在楚然这边说话。

那几个挑事的千金小姐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讪讪地不敢接话。她们可以肆意羞辱楚然，却不敢轻易得罪如今在艺术圈风头正劲、且明显不好惹的南笙。

南笙的目光掠过她们，最终落在了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的楚然身上。她的眼神复杂了一瞬，随即恢复平静。

楚然感受到南笙的目光，身体僵得更厉害了。南笙的出现，非但没有让她感到被解围的轻松，反而加剧了她的难堪和自惭形秽。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她看着南笙，眼神里充满了破碎的自嘲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南小姐说得对。”楚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是我不好，是我不配出现在这里……”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楚然的目光扫过那些刚才羞辱她的人，最后定格在南笙脸上，笑容越发苦涩苍白：

“不，至少不配出现在南小姐眼前！”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南笙的心口。

楚然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动作僵硬却带着一种决绝：

“很抱歉，打扰大家雅兴了。”

“请继续。”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尤其是南笙，挺直了背脊，脚步有些虚浮却异常坚定地、头也不回地快速离开了这个让她尊严扫地的地方。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解围，尤其是南笙的。

那份她曾经渴望的维护，此刻只会让她更加清晰地记住自己有多么可笑和不堪。

南笙看着楚然决绝离开的背影，伸出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最终无力地垂下。

她解了围，却好像……又一次更深地伤害了她。

周围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带着各种猜测和目光投向南笙。

南笙却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站在原地，看着楚然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发慌。

她忽然觉得，这个她曾经游刃有余的名利场，变得索然无味，甚至令人厌恶。

第21章 就当……从未认识过

楚然几乎是凭借着本能冲出了那令人窒息的大厅。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急促而凌乱的声响，如同她此刻的心跳。晚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却吹不散她脸上的滚烫和眼眶的酸涩。

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那些鄙夷的目光，离开……南笙那让她更加无地自容的“解围”。

刚走到路边，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身后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那个她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楚然！等一下！”

南笙追了出来，气息微喘，显然是一路快步跟来的。

楚然的背影猛地一僵，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她死死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南笙走到她身后，看着那单薄而紧绷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刚才楚然那句“不配出现在南小姐眼前”和决绝离开的样子，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

“你……”南笙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和小心，“你没事吧？刚才那些人……”

“我没事。”楚然打断她，声音出奇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疏离的客气，“谢谢南小姐刚才出言解围。”

她依然没有回头，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奢侈和罪过。

这种刻意的、冰冷的距离感，比任何怨怼都让南笙感到不适。她宁愿楚然像以前那样，对她哭，对她闹，甚至对她发脾气，而不是现在这样，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礼貌的躯壳。

“楚然，”南笙绕到她面前，迫使她面对自己，“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

“抱歉？”楚然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她甚至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空洞得让人心疼，“南小姐有什么需要抱歉的？您说得没错，做得也没错。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不自量力。”

“不是那样的！”南笙急切地否认，她看着楚然这副样子，心里那股慌乱和悔意越来越浓，“我当时说的那些话……并不全是真心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然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波澜，只有深深的疲惫，“只是觉得戏弄我很有趣？只是享受报复的快感？还是觉得，看我这样狼狈不堪地躲着您，比之前那样缠着您，更让您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