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甲(25)

作者:胡兮之 阅读记录

“绾儿作甚着急?”百里弥音问。

“卞庄主醒了,道是口渴,我正愁上哪取水呢,你就回来了,方才做甚去了?”

“下了趟殓谷,寻了处异象。”

“哦?是何异象?”户绾一听百里弥音有所发现,当下便忘了取水之事。

“殓谷半壁幽光乍显,昼时不察,夜里倒清晰,奈何冰壁难攀,不得近前细究。”百里弥音言简意赅,闭口不提自己在殓谷下遭受的境遇。

“虽未明异象缘由,至少算有迹可寻了。”户绾言及此,蓦然想起卞桑兰耳后的图腾,遂道:“阿音,我无意中看到卞庄主耳后有个蟠螭图腾,与你身上的蟠螭琉纹印恐无二般,依你说,这可会是巧合?”

百里弥音闻言满眼疑色,无从作答,紧接着大步流星往洞穴走去。

“阿音......”户绾怔怔看着百里弥音的背影,暗道不妙,赶紧又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躺在石榻上眨巴着双眼的卞桑兰正百无聊赖等着户绾端水回来,却等来了气势汹汹的百里弥音。

甫一见百里弥音还有些局促,但瞧她径直冲着自己走来,卞桑兰还以为她要过河拆桥取自己性命,一时乱了方寸,忙不迭坐起身来,惊慌道:“百里弥音,你这是要做甚?想趁人之危意图不轨吗?”

百里弥音充耳不闻,单膝跪在榻上,伸手便捏住卞桑兰的下颔,蛮横地将她的脸侧向一旁,凑近她耳边端详了一番。

猝不及防被百里弥音冰凉的手指覆上,卞桑兰也忘了挣脱,感受着她温热的呼吸在耳际萦回,竟不自觉红了脸颊。

“你身上怎会有蟠螭图腾?”百里弥音松手退开,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睨着卞桑兰。诚如户绾所言,此图腾与蟠螭琉纹印别无二致。

“有何稀奇,蟠螭乃是巫族的信仰,亦是天蚕庄的图腾,祖祖辈辈身上都有,从一临世便得烙上。”卞桑兰正正神色,面上不以为然,内里却窘乱。转念想到百里弥音莫名其妙的举动,不由好奇道:“你问这个做甚?”

适才赶到洞穴的户绾正好听到卞桑兰的解释,不出她所意料。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她也有许多疑问,遂接过话茬,开口道:“卞庄主,你的内伤可有些时日了,恕我直言,你首次造访苍塞时便已然身负重伤,为何如此迫切来讨回天蚕甲,我甚不解。”

“嘁,我这个人性子急,心切要回属于我天蚕庄的物什,有甚不妥?”

“是吗?天蚕甲失窃十来年,你道你性急?”户绾一派眼明心亮之态。

面对户绾咄咄的问题,卞桑兰略显急措,翻着白眼没好气道:“姓户的,你管忒宽,我乐意何时来取便何时来取。你倘医术高超,但治好我的内伤,倘不济便休多瞎琢磨。”

“治好你的伤自是不在话下,却也得看我乐意......或不乐意了。”户绾特地顿了顿,神情认真看着卞桑兰。

即使语出威胁,户绾亦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百里弥音对户绾的套路俨然心知肚明,不禁背起双手从旁端看,不发一语。户绾岂是会对伤患坐视不理之人,却仗着卞桑兰对自己无甚了解,从而试图问出究竟。

“哼,你出尔反尔!”

“我只说过我有良方,可惜光有良方不行,还需要伤患积极配合治疗方可。”户绾缓缓坐到榻前,一本正经道:“医纲讲求望闻问切,看诊便由四个步骤相结合方能确诊,眼下我也望过你的气色,闻过你的声息,切过你的脉象,这问......”

“你所问与病症有何关系。”

“关系着我乐不乐意。”

卞桑兰算是领略到户绾的巧舌了,亦知户绾精明,绝非三言两语可糊弄。眼下又被户绾气得心思纷乱,一时扯不起合理的谎言,不禁胸闷脑涨。对于户绾的医术,卞桑兰也是信服的,此前不仅一语道破自己的伤情,今夜经脉再次遭受重创,经她施针后不过睡了一觉,竟觉好了许多。卞桑兰沉默地向杵在一旁的百里弥音投去目光,见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自得,崩提有多颓丧。权衡再三,终是将原委和盘托出。

“十六年前,家父在天蚕庄曾与贼人交过手,奈何贼人武艺高强,不仅重伤家父,还盗走了我巫族的传世之宝,也就是天蚕甲。家父急火攻心,伤势加重,不日便含恨而终。那时我尚且年幼,家母惧天蚕庄动乱,对外宣称家父突染恶疾,无治病故,想力稳大局匡扶我成为新主。然彼时的天蚕庄可谓群龙无首,抵不住人心涣散,日渐衰落。”卞桑兰幽幽叹了声,黯然道:“我誓要重振天蚕庄的威名,若在巫术上无甚造诣便是妄谈,然而施展精深的巫术必须要有天蚕甲护体,不然则受巫术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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