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罔然+番外(35)

作者:酸甜口的菜菜子 阅读记录

  卫生间的角角落落我都仔细看了一遍,除了在一个小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不知道何年马月用完被丢弃的小雨伞,其他什么都没有。一切正常,正常地我心慌。

  我心里烦躁,忍不住伸手抓揉着那一头本来就不整齐的头发,被水汽遮掩的镜子里模模糊糊又映出那个鲜红身影,我看到她在我身后张开手,身体灵活似蛇,媚眼如丝。那双手扒着我的头,强迫我正对着镜子,红唇凑近在我耳旁呢喃,“小十,你看,你真没用。”

  胃里翻江倒海,我再忍不住,趴在马桶旁边呕吐,吐到胃里空空如也,吐到最后黄绿色的液体里混着血丝,浑身上下毫无力气。

  我目光呆滞,愣愣地盯着空无一物的白墙看。许久才动了动,勉强找回一丝神志,腿打着颤从地上爬起来,在洗漱台前弯下身子,麻木地清洗被弄脏的嘴和下巴。

  “你总说我没用,你倒有用可,最后不也还是早死了吗?有本事从地底下爬出来找我啊。”

  这话从我嘴里蹦出来,突兀又恶毒,可我既不知道这话是要说给谁听,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这种话。

  无解。又很无趣。

  我重又回到床上,在这之前把屋里的窗帘拉好,挡住外面的一切光线。然后长臂伸开,把柔软带着香味的阿遥抱进怀里。她睡着的时候总是很乖,乖到让人忍不住想起很多美好的事物。

  比如在阿婆还没死,而我还是个小囡囡的时候,我跟着她去赶集,她掏出皱巴巴的毛票,给我买了一支两毛钱的牛奶冰棍,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在夏日林荫下。

  我嘴里是牛奶的甜香,冰凉清爽在那炎炎夏日也无所畏惧,何况我一路走来还享受着村里那些小孩艳羡的目光,那种美妙的滋味直到今天我都难以忘怀。

  再比如那一年我刚见到阿遥,她穿一身正红色及踝旗袍,脚踩黑色高跟鞋,勾勒出姣好的身段,缓缓朝我走过来时,像是八九十年代香港电影海报里的女神从画报里活过来。

  那双秋水眼含情脉脉,只一眼我就两股颤颤,全身发软,恨不得立马酥倒进她怀里。

  而她走过来,说了我们自看对眼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刚在这边看了我好久,我觉得你好傻哦。”

  所谓美人,在骨在皮,在于言谈举止,在于通身气派与一颗严于律已宽以待人的良善心肠(咳,我瞎掰的)。这几点阿遥只通过一句话,就奠定了她在我心目中第一美人的地位。

  说我色胚也好,说我行为不端也罢,反正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我对她死缠烂打(其实也就是在星耀酒店门口找一个不会被保安驱逐的安全位置蹲守着,等她看我一眼),雷打不动,风吹也不动,总之阿遥最后被我感化(或者纯粹是烦了),对我说了见面以来的第二句话。

  “你不只是个傻子,你还是个疯子。”顿了顿,她的神情舒展开,眉眼放松,温柔精致。然后那双眼睛弯起一个俏皮勾人的弧度,“不过我喜欢。”

  ☆、阿遥生病了

  这个早晨本来应该静谧祥和,睡着的这两个小时我甚至都没有翻过身,直到柔软滚烫的身子贴过来,藤蔓样的手臂紧紧缠住我的脖子,像是要把我活活勒死。

  我睁大眼,第一反应是阿遥做噩梦了。

  但等我把这双作乱的手从身上扯下来时,我才注意到不对——阿遥的脸苍白如纸,而我摸到的皮肤近乎烫手,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打着寒战,连肌肉都在小幅度地颤抖,“小十,我好冷啊……”

  拿电子温度计一量,好家伙,直接烧到了三十九度七。

  我慌了神,下床换好衣服就去床上把她上身托起来,“遥遥,快点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她抬了抬手臂,那双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小缝,“柜子里有药,小十,你给我拿过来就行了。”她这是又不想去医院了,我擦了下眼睛,“快点起来,你烧死了怎么办!”

  你看我胆小又懦弱,我多害怕死亡啊,所以你怎么舍得又伤害自己。

  想是混乱中我哪里弄疼了她,阿遥烦了,小包鼓起来,眉梢高高吊起,挣扎起来。

  “说了不去就不去,不就是烂命一条嘛!”她神志不清,却冲我吼,然后撑着病体一把推开我(虽然她没力气,也没推动),“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噎了噎,转身,遂了她的愿一气跑出家门,把门从后面砰地一声关上了。

  在药店买退烧药的时候,林姐给我打来我进星耀以来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电话,“林烟十,给你脸了是不是?昨天刚送错客人的酒,今天就给我迟到,你他娘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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