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罔然+番外(64)

作者:酸甜口的菜菜子 阅读记录

  膝盖很疼,而我的腹部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灼痛,像是不知何时被人暗算,捅了刀子。这几种疼汇聚在一起,传递到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一种感受:我想哭。

  高跟鞋轻轻动起来,夏石溪走过来缓缓蹲下身,将手放在我的头顶上。

  “哭出来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她这边话音刚落,我就忍不住伸手抱住她,将脸埋进她怀里。夏石溪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我知道这是她所能给予我的最大安慰。

  “可以现在就让我死掉嘛?活着怎么那么累?”从眼角不断溢出的眼泪根本来不及抹掉,一颗一颗砸下来,我索性放弃,即便我此刻的形象一定不忍直视,而夏石溪的衣服也被我弄皱弄脏,不再体面。

  我想向她倾诉这些年的孤寂潦倒,但话到嘴边却像被噎住,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你这又何必呢?”我听见她叹了一声,那双手将我缓缓从她怀里推开,似乎怕我崩溃,又抬起,很轻柔地擦去我脸上残存的泪痕,“回去吧……还有人在等你。”

  我听到很多声音。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推搡争吵声,糅杂在一起,分不清是来自人间还是地狱。

  后来万籁俱寂,我才昏昏沉沉地,被腹部一阵剧痛唤醒了。

  入眼是一片洁白,空气中隐隐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混着窗外海风送进来的腥咸。

  嘴里很干,但嘴唇是湿润的。鼻子里似乎插着什么东西让我浑身难受,呼吸间都带着一股热辣灼痛。我大睁着眼停了好一会儿,在这无限的痛苦中勉强接受了自己还好好活着的事实。

  有人推开门进来,貌似是看见我睁眼,往外叫了一声,“医生,林小姐醒了!”

  接下来的半天在我记忆中只剩下一片兵荒马乱,不断有穿着白大褂面目模糊的人问我各种问题,而我全身上下疼得厉害,有些问题还能勉强回答一下,有些就干脆保持缄默。他们竟然也不嫌我不配合,进进出出似乎还挺殷切。

  我竭尽全力,也只在最后拉住了一个小护士,“你知道是谁送我来的医院嘛?”

  她愣了瞬,很耐心地回答我的问题,“是有人打了120,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只说医药费全部是由他承担,然后让我们把你安排在单人病房。”

  我林烟十做梦都没想到我有一天还能住上单人病房。

  想了很多话都没能开口,最后我嘶哑着嗓子问她,“那我现在的情况,会死吗?”这小护士瞪大了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没听刚才谭医生说啊,你的手术进行的挺成功的,伤口恢复的也不错,怎么会死呢……”

  怎么会死呢……我松开手,小护士摇摇头笑了几声,推门出去了。

  我环顾整间病房,再次确定整间病房只剩我一个人后下意识地想蜷缩起身子,但腹部传来的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我放弃了这个动作。所以我只能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尸体般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天花板,在心里默数上面陈年的积灰颗粒。

  夏石溪的话犹在耳边,如一剂穿肠毒药,“你回去吧,还有人在等着你。”

  你看她死了,人变成了鬼,说出的也都是些鬼话。

  从这之后一直到我痊愈出院,我的吃喝拉撒包括走动范围都只局限于这一间不大不小的单人病房。医院这边服务到位,大概是见没有人来照顾我,还专门给我配备了一个貌似刚成年的小护工——每天的职责就是帮我擦洗身子,陪我说话解闷,偶尔扶我下床走动走动。

  讲真这种除了不能吃饭和猪没什么区别的生活,林烟十曾经梦寐以求多年而不得,现在被捅了一刀后竟然全都实现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祸兮福所倚?

  不过怎么说呢,这种生活虽然堪称美满但却太过无聊,所谓饱暖思淫·欲~(搞错了,再来),所谓~算了,我就直说了吧,我寂寞了,我的身心包括灵魂都在叫嚣着它们的饥渴。

  ——其实我只是想跑出去玩,奈何这种想法只要一表露出来小护工就会恶狠狠地看我一眼,然后加重手下按摩的力道,直把我疼得嗷嗷叫唤。

  “医生说了,你要一直老老实实地躺着才有利于伤口恢复!”小护工瞪圆那双猫眼睛,手里捧着一碗喝进嘴里能淡出鸟的稀粥,一勺一勺地喂我。即使我再三跟她强调我只是腹部受伤了,不是脖子以下高位截瘫。

  “我拿钱办事,照顾好你是我的职责呢!”小姑娘年纪不大,脾气不小。总之我被她治得服服帖帖,只敢偶尔嘴贱去撩她,“那看你那么尽心尽责,一个月工资多少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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