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不得+番外(2)
我应该很爱他。
我梦里的那颗心一直在为他难过,或者更应该说,是为他不要我而难过。
他从广场跑过,沿着楼梯一路向上。
我跟在他身后追,距离却越来越远。我忍不住流泪,坐在地上哭喊,质问他为什么不等我。
有人来了。是个年轻的男人。
“你别坐这,他们要出来看了。就算你丢脸,他也不会回来找你。”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扶起,在学生从教室走出之前带走了我。
“你是谁?”我问他。
他说,他喜欢我。
我忽然就又想哭了。我很难过地想,为什么我每次梦见那个人都无法看清他的模样,为什么这人一出现就能让我看个清楚?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他?”男人问我。
我本能地摇头。
是啊,我为什么那么喜欢他?我总是梦见他,好几年了,但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的脸,也没听见过他的声音。
所以我开始害怕他,害怕这些零碎又无助的画面。
是梦里的我喜欢他,我控制不住梦里的我。
我没听见梦里的我作出回答,大概她也说不明白。
我看见他了。
他头发有些长,遮住了大半张脸,隔着好几道绿化灌木侧身看我。
我正欲起身追他,他却快步走开了。
我看着他快速变小的身影,眼泪再止不住,扯着嗓子把刚才的心里话喊了出来——为什么我每次梦见你都不能看清你的模样?为什么他一出现就能让我看个清楚?明明是你先出现在我梦里的!
他没有心软。
他消失得很干净。
我还是没忍住,继续在空旷的校园里追逐他。
我一个人回到了广场,追不到他,也找不到扶我的那个人。
没来由的难过延续到了现实。
低情绪使我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做事,一整个上午精神状态都是浑浑噩噩的。
我将自己团成团窝在椅子里,开始猜测我和梦里那个人的关系。
或许我们曾是爱人,经历一世又一世,但他是神仙,注定和我修不成正果,所以这一世便只想在梦里看看我。可他被我发现了,便就只能躲着我。
可这逻辑理完却并不合理。
于是我换了个设想。
这一次我们依旧曾是爱人……
2.
我们不是爱人。
我只是他的供品。
那年闹灾,养不活牲畜,就连最好养活的守家犬都没能挺过这灾。
大家先是以为闹的瘟灾,但发现所有守家犬都死在我家后,“瘟灾”便变成了“鬼祸”。
很快,风水先生就被请来我家。
他说,这房地底下住了只鬼,生前情欲未了,需要一个活人作为供品。
显而易见,供品的人选是我。
他们听从风水先生的选址,在房里开始挖掘,想要挖出那只鬼的棺木。
找到棺木时,已经在地底挖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风水先生又说,为解情欲的供品不可马虎流程。新房、花轿、喜服、红绸红烛,缺一不可。
于是,那个空间被装饰成了新房,但先前挖的洞口竖直向下,花轿没法进去,便又修了条通往大道的石板路。
我听见屋外响起狗叫,咿呀呀的,凄惨又可怜。我想看看它,可刚抬头就被人压下。
他们在给我穿喜服。
我被推搡着绑进花轿。
他们还在忙活。有的烧黄符纸,有的舀来一碗清水,还有人端了碗冒着热气的红腥。
我被灌了一碗混了符纸灰烬的水,紧接着又是一碗红腥。
我喝不下,想挣扎,但挣扎不动,有很多人压着我。
我想吐,又有人递来了麻绳。他们用麻绳捆住我的头,成功堵回我的呕吐物。
我能感觉到我的身体很难受,就连视线也模糊了,只能感知到有一股温热在我额头流动。
温热落在了我的眼角,红色的。
它又沿着我的鼻骨流下,腥臭的。
它透过麻绳,渗进我嘴里,和那碗红腥一个滋味。
我被盖上了红盖头,坐在花轿里如水萍般随着外面的人的动作摇晃……
第2章
是梦吗?
我摸了摸身下带有温度的椅子,有些恍惚。
是梦吗?
我将脚从椅子上放下,踩了踩坚硬的地面。
不是梦吗?
我照着记忆数步子,停在了用砖砌成的粮仓前。
爬上粮仓后,我掀起木板,跳了下去。一阵摸索后,踹动了底层的石板。
石板摔了下去,裂成两半。
我扒着底板将自己往下放。
在下面走了没多久,就看见一副棺木。但棺木已经被打开,里面不见尸骨,只余一套尚能瞧出模样的西装。
我绕过棺木,来到了女像前。
女像的动作其实被模仿得很像,只是少了点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