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三千里/斩春+番外(151)

作者:南有檵木 阅读记录

“尝一尝。”妇人递给她一双筷子。

胥姜夹起一筷尝了尝,恨不得眼前立即冒出碗饭,拌着吃。

妇人见她眼睛都亮了,笑道:“香吧。”

胥姜点头如捣蒜,“香,好吃!”又问:“阿姐,你这幽菽怎么卖?”

“原本二十文一罐,咱们投缘,算十五文。”

“好,那就给我先装一罐。”

男子听到二人谈话,找来一个小陶罐和木勺递给妇人。

妇人将幽菽挖出填装,以油纸封口,再用麻绳结网兜住,递给胥姜,嘱咐道:“吃了记得封口,要不然容易败味。”

“嗯,省得了。”胥姜给了钱,接过那罐幽菽,笑道:“待吃完了,我再来找阿姐买。”

那妇人捏了捏她的脸,爱道:“可稀罕死你了,便是不买酱,常来说话也高兴。”

胥姜辞了二人,提着东西去找驴。走出不远又觉得这妇人有趣,便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她正拉着那男子的手进铺子,随即不由得一笑。

果然是相好啊。

赵章见她两手满满地回来,赶紧上前搭手。

“买这么多?”

“好久没逛,一时收不住手,便买多了。”除了兔、鸭、虾,她还买了些蔬果。

“我去给你拿一副竹筐装回去,不然这么多东西可不好拿。”说完赵章便从棚子里拿出一副竹筐给驴安上了。

胥姜赶紧搭手,嘴里忙道:“多谢,多谢。”

二人齐手将东西装进竹筐,又拉了几句家常,胥姜才辞了他牵着驴往回走。一路上那两只芦鸭‘嘎嘎’吵个不停,胥姜没恼,那驴倒是受不了,直尥蹶子。

“这会儿知道烦?你嗯嗯啊啊的时候怎么不知道烦?”

见它还要蹬腿,赶紧给了它一巴掌,“要是把菜给我扬了,我就拿你下酒。”

驴这才安分了。

行至永和坊坊门,一道声音从身后追上来,“那可是胥娘子?”

胥姜住脚回头,却见是那日来肆里的冯杪,“冯公子?”

“真是你。”冯杪朝拱手作礼,笑道:“还以为看错了。”

胥姜问道:“冯公子有何事?”

冯杪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许久才支吾道:“那日说想与娘子结交实乃真心话,只是被周槐逼迫,才不得已来娘子肆中替他们打探。”

焉知此次不是假意交心?胥姜装傻,“我不明白周公子所指何事,什么打探?”

冯杪一哽,干笑道:“无事。”

“肆中繁忙,便不奉陪了。”胥姜不想为他坏了心情,牵驴便要走。

却又被他拦住,“娘子留步。”

她脸色冷淡了些,“还有事?”

“那日听闻贵肆也刊印书籍,我有一朋友著有一册诗余,却苦于没有投处,不知贵肆可收?”

“朋友?该不会又是周槐那般朋友吧?”

冯杪神色羞赧,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胥姜探究他的神情,问道:“你与继圣书局相熟,又同周槐称朋道友,为何不找他们反而来找我?”

冯杪苦笑,“说什么相熟,不过是为他们办事罢了,我这等人,哪里配称与他们相熟?”又恳切道:“我那朋友是位真才子,可因着祖上犯事牵连,参加不了科考,所以有志难伸,整日潦倒。我实在是怜他一身才气,才想替他出这集子,可继圣书局见其有声无名,也无利可图,所以并不收。”

“即便没有他不收,那么多书局也不收?”

“别的书局一听说他非士人,又没钱打点,也通给拒了。那日携月楼见娘子当众说要帮曾追出文集,便知娘子不是个势利的,所以才生了这个心。”

倒是会给她架高台,胥姜依旧拒道:“你当日既在携月楼,应当知道,我得罪了周善才,被他堵死了路,可出不了这集子。”

冯杪却道:“此事倒可以通融。”

胥姜奇道:“如何通融?”

“我对周善才说要以此事来打探消息,他便答应了让户部放行。”

他这般坦白,胥姜一时无言。

冯杪见她动摇,继续道:“我知道,上次的无礼无状,已让娘子对我失望,也不信我。可只要娘子见过我那朋友的集子,便知错过他会是一种损失。”

“究竟是何人?得公子如此推崇?”

“江孤。”

胥姜一挑眉,“江孤?江小萍?”

要说京城众才子,以诗余、长短句见长者,不乏其人,可其中魁首当属江小萍。

此人的才名,蜚声京都。传闻其诗余被京城各大教坊、瓦舍争相传唱,并有乐人扬言一生只为他谱曲,一时传为风流美谈。

这样的人找她刊印诗余?

看出她的疑虑,冯杪苦笑道:“别看小萍在烟花巷陌受人推崇,可在文人士子之间却为人不齿,备受冷落。他本有鸿鹄之志,若不是身世所累,早已跻身仕林,高居庙堂,又怎会受此零落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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