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102)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中原素来视邪教为寇仇水火不容,此言一出,立时引起轩然大波。

玉家执掌江南武林道多年无有不服,如今爆出这般丑闻,还是在近年英名日盛的玉净尘身上,甚是难以置信,多斥之为荒谬。

但愈是如此猜度愈多,流言一出即是口耳相传,私下议论日盛一日,玉家始终沉默以对,更助长了疑惑,捕风捉影的猜忌声越来越大,几乎已有人要跳出来斥责玉家不配领袖江南武林。

“现下该怎么办?”瑞叶不像凝雨那般废话,直接询问对策。

玉净尘显然全盘考虑许久:“多说无益,按兵不动。”

“不管?可再这样下去……”不说玉家,单玉净尘已声名尽毁,弄不好势成武林公敌,琼花不懂他怎么还能置身事外般淡漠。

“现在还早,观望一阵再说。”玉净尘微微一笑,不作解释。

“还早?”凝雨匪夷所思。“到什么时候才合适?”

“到我觉得合适的时候。”深遂的眸子闪了一下,隐然于心。

四人望着气定神闲的俊颜呆了半晌,唯有银粟隐约摸到点头绪,几乎忍不住哀叹。

“老大到底在等什么?拖下去等众人上门围攻?”四英退出来私下揣度,琼花百般不解。

“全怪那个该死的公主,饶了他一命还不懂收敛。”凝雨也忍不住抱怨:“又不让我去杀了她,真是憋气。”

“他该不会想借机名正言顺的离开玉家,可是又还未探到主上的下落。”瑞叶颇为纳闷,努力推想玉净尘的目的。

“很快会有了。”银粟懒洋洋的一语,众人立刻精神起来。

“什么意思,你是说有消息了?”琼花问出了三人的心声。

“暂时还没。”银粟摇摇头,看众人尚未会意,颇有优越感,大刺刺的提示重点:“只要主上还在中原,这种程度的流言不可能没听说

“那又如何,难道他还会出……”说到一半,琼花豁然顿悟:“老大是想逼主上出手。”

“不错。”终于有人后知后觉,银粟半是得意:“主上一露手,他就可以轻易探到头绪,再不用这样大海捞针的苦找。”

“太冒险了吧,很容易危及自身,搞不好……”凝雨愕了半晌。

“不到这种程度,怎么逼得出他,”瑞叶一击掌,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办法:“这几年他也躲得太好了。”

“希望这招有效。”

玉净尘也希望,只要他还活着,还在中原,心里还有他……

时间一天天过去,漫天的谣言压得玉家弟子抬不起头,连父亲都沉不住气招了他去讯问,他尽力敷衍过去,心底隐秘的期待始终在持续。

压力越来越大,就在即将失望的那一刻,开始了变化。

流言又有了新的内容。

传说玉净尘当年被厉锋中人掳入邪教,经过五年卧薪尝胆忍辱负重,苦心孤旨筹划,终于使计击杀了教主,功成身退回到中原。

期间种种沥血感天泣地,不仅为陷落邪教的无数中原人报了深仇,更秉持侠道精神低调内敛,对此功绩秘而不宣,甚至默默忍受了多方疑忌责问。

来去两地的西域商人言及四年前曾闻天山内部哗变,前任教主暴毙,动荡之烈前所未见,邪教嚣张气势一度低迷,内部变动频频,无形验证了真实。

新的传闻更清晰,也更有说服力,与玉净尘的形象完美契合,卓越非凡的名门侠少屈身敌手隐忍复仇的故事令无数闺中少女动情洒泪,先前激烈的声讨者以更快的速度转成了拥戴者,因曾经的辱骂惭愧万分,玉家的形象再度辉煌灿亮,高不可攀。人们的目光充满了敬仰,为中原人能在天山核心诛杀最可怕的魔头而自豪。

传言很狗血,被大众自动诠释了多个版本,细化到杀死教王的一招一式,还衍生出玉净尘不得不为了复仇舍弃爱人的故事,顺带着迟迟不愿娶妻也有了答案,听得四英瞠目结舌,对各色荒诞离奇的想像叹为观止。

随着每一天爆出的新内容,私下的谈议变成了八卦专场,笑到琼花和凝雨肚子疼。

“太肉麻了,但真的很管用。”琼花捶着桌子,笑得险些断气:“我还在想主上会用什么办法。”

以流言对流言效果好得出奇,玉家不置一词,非议已风流云散,甚至再也不用为无端失踪的五年彻词掩饰,经此之后,无人能以邪教的经历作攻击之由。

“你也觉得是他?”凝雨拭着眼角的泪花,揉着酸疼的脸腮。

“除了他还有谁。”瑞叶笑叹:“但这次可是黄雀在后。”

“不知道银粟能不能顺利查出来。”琼花满心期待:“几次去北方均一无所获,此次线索这么清晰,应该会有收获吧。”

◇ 第九十九章 一瞥

每三天即有飞鸽递来最新进展,玉净尘捺住焦燥静候。

辟谣的传言最初起于南方,却是缘自北地的指令。

一路细探下去,抽丝剥茧的追查遇到了极大阻力,断绝了全部线索,银粟一筹莫展,进退两难,再度陷入了困局。

北方能在大范围施加影响,势力深藏至此的门派寥寥无已。

行事干净利落,丝毫不显痕迹,云沐……身边必然有人。

会是谁?

一张一张的翻查着密报,凝视着蜀中方家灭族的详细经过,眉间渐渐拧起了疑问。白鸽扑翅飞出窗口,掠向远处的天空,带着墨迹未干的指令。

探查的目标只有一个。

西京,睿王府。

“实在不知如何才能稍事弥补。”古景之清秀的面孔愧疚而沉重。“是我没有看住莱丽,致使谢世兄遭人抵毁。”

“此事与你无关,何须自责。”玉净尘扶住欲拜的少年在椅上坐下,亲切寒喧,毫无怨怼之色。“古世伯可好?”

“家父一切安好,特别交待我向谢世伯请罪。”见他如此礼待,古景之越发难受。“莱丽在酒楼听说温宿被敌国所袭,险遭灭国之祸,又恰逢隔座有人谈起玉世兄颇多赞誉,她意气之下……”

“她也是个可怜人。”总算明白了流言起因,玉净尘云淡风轻的带过:“原也怪不得她,事情过去就算了。”

“都怨我的疏忽害得谢家家声受损,谢世兄英名受累,万死莫赎。当年穆公子好意宽谅了她,却……”古景之内疚得不能自已,站起来一揖到底,讷讷的难以言语,几至无地自容。

玉净尘缓颜宽慰,大度从容,化解了对方的满腹歉词。

四英曾建言斩草除根,思虑再三还是作罢。毕竟莱丽一生因他与云沐而颠覆至此,虽然脱离离郡王府,但受制于一度为人嬖幸的经历,古景之不可能也无法将其纳为正妻,公主之尊沦为小妾,委屈可以想见,恨怨难平不足为奇。

如今事已平定,以古家之严谨,必不会再让莱丽道出半句波澜之语,他便也无意深究,唤过明成陪同款待,一场平地风波算是消弥无形。

回到书房,一只雪白的信鸽悠闲的在案上踱步,啄咬着狼豪笔管,见得人来,偏了偏黑豆似的眼,乖乖的让他取出密笺。

笺上是银粟的手笔,仅有寥寥四字。

速来西京。

西京长安帝王都。

天子脚下,繁华极盛之地,热闹可想而知。

行人如织摩肩接踵,挥汗如云朝新而暮敝,庞大的都城充斥着八方来客,异地行旅,四夷汇聚,万国来朝。

随处可见各色奇装异服,香风盈市,百态杂陈。深目高鼻的胡人娴熟的推销着闪亮的珠宝,高大的昆仑奴驾驶着华丽的马车,吐火的卖艺者炫示着伎俩惊起了喝彩,粘糖人的被一群孩子围得忙碌不堪。东西两市商贾云集,一百零八坊琳琅荟萃,教人目不暇接。

明成和瑞叶眼花缭乱看不过来,满是兴奋之色,玉净尘却无心留意,及至在指定的酒肆与银粟会面,劈头就问。

“查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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