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118)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但请照我说的挑拣,两日后把样子呈上来,再弄一堆东西浪费时间,便是不想作生意了,在场的都是西京顶级的店铺,不至于这点事还须客人劳神吧。”

众人俱是看惯场面的人,很快收起各色样件退了下去,一地狼籍的房间突然变得齐整敞亮,袁盈看得直发怔。

“这样可以省一点事。”瑞叶用册子扇了扇风,神色轻松,“主上极挑,但懒得把心思放在无关痛痒的小地方,挑错了也不会责怪,只到底不喜罢了,他人虽聪慧却不会打点自己,全仗身边的人留意,细说起来可是相当麻烦。”

袁盈的目光多了几分佩服,“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当然……”卖弄的效果十分理想,瑞叶正要夸口,银粟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打断。

“当然是听老大说的。”银粟搭着同伴的肩毫不留情的嘲笑。“这家伙哪有如此细心。”

被揭了底,瑞叶狼狈的转开话题。“你突然跳出来做什么?交待的事办完了?”

“还用说?幸好我记忆奇佳,否则再跑一趟南越那鬼地方就太要命了。”

“东西呢?我先看看。”瑞叶无限好奇。

“匠师已经送过去了,想看自己找老大吧。”

“你真没义气。”瑞叶一听即知无望,悻悻然指责。

“你有义气?”丢下朋友只顾跟着女人转,这句银粟留面子没说出口,纯以眼神鄙视。

瑞叶识相的不再争嘴,摸摸鼻子干笑。

“你们说的是什么东西?”袁盈在一旁禁不住好奇。

“那个嘛……”银粟卖关子。

“其实是……”瑞叶殷勤的解惑。

“婚衣?”

指尖轻轻拂过柔滑微凉的衣,看着铜镜中的影像。

一袭刺绣红色锦袍,衣袖上镶嵌着珍贵的宝石,腰系五彩蚕丝白玉带,垂着一方禁步,玉下缀一束雪绒结成的缨穂,一旁的黑漆盘上摆着银质的额链手镯,样式奇特,古雅非常。

“这是南越的婚衣。”玉净尘取过银镯套上细腕,对尺寸很满意。“银粟按映雪国残留壁画上的样式绘了图样,请巧匠制成,虽无十分,应该也有八九分像了。”

退开几步打量,俊颜泛起微笑。“非常美,果然很适合你。”

迥异于中原的样式愈显神秘,突出了清冷高华的气质,另有一番异域的风情。

他久久凝望铜镜,镜中之人面如冠玉,温文尔美绝伦。光洁白皙的脸;一对细长多情的桃花眼,透着勾人魂魄的奇异光泽;高挺的鼻梁,透着丝丝倔强,绯色的薄唇微抿。

“这个是……我?”

镜中人眨了下眼,仿佛窥见山野的精灵在恣意的舞蹈。

微微的叹息,他恍惚的触摸镜面,原来青年人是这个模样,这样恣意而耀眼,无可匹敌的青春光华。

“思玄。”拢住了涣散的魂魄,他柔声低唤。“这是你。”

云沐默默不语,铜镜中映出一双相拥的人,玉净尘一身绛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镶边腰系金丝滚边玉带,衬的他贵气天成。

“六月的嫁娶是给外人看的,此时仅有你和我。”玉净尘望着镜中。“今日是我们的大婚。”

喉间哽了一下,云沐转身环抱住他的腰,抵在胸膛好一阵。

“衣裳我很喜欢。”

“嗯。”爱人在怀,心融化一般甜。

“我曾听娘提过映雪婚俗,描述的服饰和这件一模一样。”他轻轻咬了下唇。“今天也是个好日子。”

“嗯。”线条优美的唇无法抑制的上扬。

“所以,我愿娶你。”

“嗯……呃?”几乎一路应下去,玉净尘突然觉出不对。

“你不知道?我娘是映雪圣女,按例我是圣子,是不得外出,要承袭王位的。”他一派无辜的回望,眼底的笑几乎溢出来。“君才貌俱佳又这般主动,正合吾心。”

瞪着又爱又恨的人半晌无语,玉净尘扣住腰狠狠的吻了下去,吻得他瘫软窒息,再吐不出半个字。

过了许久,房间里又有了声音。

“玉……”偎在他怀里,他迟疑的道了一个字。

“玉什么。”婚衣散了一地,低哑的声音轻笑,他懒懒的拥着他,渐渐从激情中平复。

他犹豫了一刻,不自在的别开视线,闷声道:“净尘。”

他停了一瞬,勾起微笑。“你叫我什么?”

他的脸忽然红起来。

“再说一遍?”翻身压住他,他盯住羞窘的清眸。

“净尘。”

“再说一遍。”

“净尘。”

“再说一遍。”

“……”

他怎么也听不够,一遍又一遍的要求。

他闭上了嘴,懊恼把头埋进了锦被。

次日,北方武林的巨擘,皇室宗亲宁御仁亲身送嫁至姑苏。

奢华庞大的车队令人咋舌,多少人纷纷猜议,漫天的流言疑幻疑真,在出发时达到了顶峰。

宁思玄隐身于六匹骏马共牵的精致车辇内不见面容,策马随在一边的正是俊美无俦的玉家三公子,不似传言中的受迫,始终笑意盈盈,心情极佳。

车行极慢,如赏花观景一般悠然

足足用了数倍的时间行至姑苏,入住了宁思玄位居姑苏的别业。

玉净尘与长兄回转玉家,紧紧筹备着即将来临的婚事,更多的贺客从四面八方赶至云集姑苏,南北各路世家荟集,宾朋如雨,人数空前,甚至远超出玉振义的寿宴,整座姑苏城转入了盛会前的期待。

◇ 第一百零九章 成亲

宁御仁的别业一片安然。既入姑苏,一切均由玉家操办,顿时轻松不少。

袁盈摆上一碗莲子,几碟细点,将佳人扶至桂树下乘凉。时至夏日繁星满天,碧草花树间偶有萤虫低飞,混着莲子淡香,宁静而清逸。

“一切已安置妥当,明日也是个好天气。”宁御仁温暖的话语一如平常。“别再多想,他走前交待我把你看牢了。”

“这般慎重其事的铺张。”云沐禁不住淡嘲:“我哪有机会反悔。”

“全是他的心意。”

他轻哼一声没有说话。

宁御仁笑了,大方承认:“好吧,我和他一样,均以为该隆重些。”

岂只是些字可以形容,隐约入耳的三三两两也可推出一爪半鳞,他已能大略猜出明日将是何等情状。

袁盈上前细细说了一遍安排,道出吉日须留意的各色习俗,入门行礼敬茶叩首云云,繁琐纷杂,听得他眉头渐渐拢了起来。

宁御仁并不意外。“确是麻烦了点,好在仅只一次。”

良久无言,苦恼的抬手揉了揉额角。“新人中途倒下去会不会太丢人。”

宁御仁失笑的安慰。“不必担心,袁盈扶着你寸步不离,凭着输过来的真气,决不至闹笑话。”

瞧着自己青筋毕露的手,他微叹了一口气:“我真不懂为何要嫁,这样的……”

对面的人不允许渐生的动摇。“你会幸福的。”

他沉默了一刻,道出了心底的话,“除了杀人我一概不会,更不是玉家心仪的人,眼下又这般无能,简直除了拖后腿一无是处。”

“他娶你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宁御仁神色柔和,温柔的劝慰:“爱一个人,只须这个人在就好,无复其他。”

“难道不会后悔?你知道我有多麻烦。”

宁御仁端过一旁的玉碗替他剥开莲子,青碧的莲衣褪在桌上,莲米粒粒如玉。“他明白自己要什么,何况以他的能力足可承担。”

怏怏的目光落在葡萄架垂下的累累青果。“我宁愿自己强一点。”

“为什么我听来有些奇怪。”剔去苦涩的梗心,宁御仁将剥好的莲子放入掌心。“如此纠结真不像你。”

他微微愣了一刹,宁御仁又笑了,欣慰而略带感慨。

“但我觉得很好,终于有了你在意的事,牵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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