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迷雾锁,我见明月+番外(82)

作者:浔茶 阅读记录

宋家不会容许身边有包藏祸心的人物,陈益不过是宋家的一个爪目,莱丽凭着美貌,得陈益青眼,方过上不错的生活,一旦被宋家知晓她与云沐的过节,不是沦为利用的棋子,就是被毫不留情的铲除。在中原的失势质子质女命如蝼蚁,谁会在意卑微者的死活。

莱丽空负美貌如花却不懂好生利用,被陈益宠爱过一段时间后即受冷落,时时受各色美人倾轧,不是无缘由的。

艾尔肯的怜悯也仅此为止,言毕便待退走。

莱丽不甘心的追在身后。

“难道你就不恨他们?是他们毁了一切,我们根本不应该受尽屈辱,是他让我们离开了故土流落成这等低贱的身份,你就不恨他吗!”娇喊到最后带上了哭音,求助无门孤立无援,眼见着仇人逍遥自在,心如被浸入了沸水煎熬,日夜辗转难眠。

“我曾经恨过他。”艾尔肯站住了并未回身,低沉的话语发自心底。“到最后我只怪自己不够强,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来毁灭,而且做得比他更彻底。”

“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他比我强,我佩服他,而你……”他想了一下,藏住叹息:“忘了一切,好好活下去吧。”

一个人若只有丽色,仅能沦为权者茶余饭后的身心消谴,供人恣意玩乐。世上唯有实力能赢得尊重,这个道理,娇宠过度的公主大概永远不会懂。

仲夏时节,夜间仍是炎意重重。

好在拥着云沐绝不会热,时间长了如抱着一块温凉的玉。

轻嗅着发间的幽香,凌苍知道他没睡着,每当呼吸拂过耳际,他会不自觉的轻颤,像风中幽柔无力的白花。

故意让气息稍重了些,他果然缩了缩脖子,耳垂微微发红,一时心神荡漾,待回过神已吻上了他的颈。

少年的肌肤有些磨砺的粗糙,奇异的触感诱人一路品尝下去。

深吻浅啄让云沐禁不住发颤,微凉的身子也热起来,却咬着唇不肯发出一点声音。

凌苍试着轻啃了一口背胛,他蓦然抖了一下,弓得更紧了,他忍不住低笑,伸指轻轻摩挲,简直是对自制力的无上挑战。

闭上眼拉起了衣襟,冷静了好一阵才敢睁开,温度渐渐回复了正常,云沐依然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云沐。”

没有应答,凌苍轻轻把他转过来,脸上犹有未褪去的红晕,长睫如羽扇般微动,就是不肯睁开。

“云沐?”他吻了吻轻合的双眼。

“再不醒我就……”

云沐立时睁开眼,清澈如水的眸子又急又羞,一掌拍开了放肆。

“真可惜,你若睡了多好。”凌苍坏笑着调侃,故意露出惋惜之色。

唯有这种时候云沐会说不出话,锋利的言辞化作了无措,完全不懂该怎么应对。

“过三日就是我爹的寿辰了,你去不去?”凌苍紧紧揽住他。

“何必明知故问。”挣不开他干脆放弃,无奈的由着。

“我娘希望你去,想跟你私下叙叙话。”

“令尊看见我,会比吞苍蝇更难受。”云沐冷淡的回绝。

过于反差的形容让凌苍闷笑,笑完了又有些悲哀,好一会没说话。

“我让你不高兴?”

“没。”凌苍低头吻了吻黑发,“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谈不上,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些名门正派,麻烦得紧。”两人仅穿着中衣,贴得又近,云沐手不知该往哪放,被他抓过去搁在腰上,轻轻的搭着,指尖静静感受匀实有力的男子身体。

“云沐,留在姑苏好不好。”他低低的偎在头上建议,“就像现在这样。”

“然后?”

“我想办法,总有一天能说服。”

◇ 第八十四章 掳走

那句话连凌苍自己都觉得荒谬,更逞论云沐。

云沐连回答也不想回答了,懒懒的躺下。

“云沐。”凌苍不想就此带过,握住他的肩,格外认真:“我要一点时间。”

“那又如何,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除了我谁也不要?”云沐清冷的话语带上了三分讥嘲:“你要不起我,你自己知道,其实这样也好,我本不喜欢与白道世家牵扯,你自有你要担当的事,别硬拖着我……”

腰间的手蓦然一紧,凌苍隐约有了怒气。

“我再说一遍,我只要你,无论怎么麻烦我都不会放手。”

“可是我想放。”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水,又像冰:“我不想那么累。”

冰冷绝望的寒意瞬时包围了凌苍。

“没人敢看不起我,进了玉家,我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他一点点硬拉开紧捏着的手,毫无留恋的自怀里退出:“你希望我沦落到那个地步?”

“我,做不到。”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凌苍,幽冷:“你知,我知。”

心渐渐落入了深涧,又压上了巨石,沉而硬。

“你很好,非常好,可是我不要,对不起。”

一向坚冷的眼瞳终于柔了一点,真心的遗憾歉疚

抱歉让你遇到我。

“你,真的很骄傲。”凌苍明白他未出口的话。

声音涩得不像自己的,心痛得似被什么硬生生的撕开却无能为力。

再呆不下去,他蓦然起身披衣,带着伤极的心离去。

静静的卧了半晌,云沐重新缩回蜷曲的姿态。

迷茫的看窗外黑沉沉的夜,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即将合眼的一刻,仿佛无形的利刃劈裂身体,睽违已久的剧痛再次袭来。

他紧紧咬着唇用意志苦撑,疼痛一再超出忍耐的极限,眼睛不自觉的掠向丢在床边的短剑,又强迫自己挪开,他答应过……

此刻是恁般难以忍受,自制几乎崩溃,他痉挛的抓起剑远远甩到房间的另一角。

豆大的汗滴不断落下,身上的痛楚永无尽头,一夜长得可怕。当剧痛终于平息,他伏在地上,虚软的等着气力恢复。

这一次,他只能靠自己站起来。

天,蒙蒙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光影仍暗,但黎明已至。

耳畔突然传来极轻的落地声,毫无疑问有人踏入了苑内。

不是叶照眠,这个时间,步履声也不对,他连咬牙的力气都没了,勉强侧头望向不远处的圆桌,零落的药瓶摆在案上,还有装着骨骸的玉坛……

他拼尽了一点点蹭过去,汗透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蜿延的印记。

来人心跳得极快,要不是玉家三公子今日提前走了,他是断然不敢来的。

摒息净虑,小心翼翼的接近,黑黝黝的厢房看起来异常平静。

快速翻至窗下,猝然响起了一阵碎裂之声,似乎有什么瓷器跌得粉碎,心险些从腔子里跳出来。明明看见玉家三公子已离去,仍禁不住咽了咽口水。

又静了半天,客栈晨起的伙房传出了洗漱声,再无法拖延,亮剑护住了全身,如一只轻巧的狸猫翻进了房内。

屋里很黑,地上蜷着一个人,正是他要带走的人。尽管对方以毫无反抗之态的伏着,他仍是戒慎戒惧的靠近,足尖一挑,将瘫软的人翻了过来。

全身像水里捞出来一般狼狈异常,要不是胸口还有轻微的起伏,他会以为是一个死人,脸色白得可怕。

确定了对方不是伪装,他从地上拾起蜡烛点燃,烛心有些潮湿,辟叭响了几下才稳定下来,跳动的火焰让室内一下亮起来。

地上有一摊瓷片,混着各种内容打了个粉碎,应是方才那一声响动的由来。

桌巾半坠在地,估计被他胡乱拉了下来,人软绵绵的虚乏无力,似什么病发作了一般。

拎起对方半提在墙上,犹豫不决,他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看来凶一点。

“你是不是邪教的人,说!”悬殊明显,欺凌弱小的感觉更强了,他又把声音压低了一点:“别想骗我,你那些妖法对我没用。”

不知是哪句话起了作用,虚弱的人睁开了眼,涣散的眼神慢慢凝聚,最终在他脸上定住,黑亮的眸子睁得极大,一眨不眨,盯得他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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