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竹马哄他当备胎(51)

作者:夙夜洄徊 阅读记录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根本不会在乎方才的那一吻吧,他又何必庸人自扰。

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纠结犹豫,喜悲参半,顾沧恒在非常复杂多变的情绪下捱到了宛都。

眼前肆意享受着自由的女郎一夜好眠,而他,独自承受着内心煎熬,彻夜难安。

魏浅禾扭头,拉他起身:“快起来,我们到了。”

顾沧恒如避瘟疫般甩开她的手。

他独自起身,甚至后撤一个身位,坐定,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魏浅禾不明所以,怎么同行一夜,他反而更排斥自己了,这趟好不容易争取出来的机会,绝不可轻易浪费了。

他若不配合,拧着脾气跟自己较劲儿,接下来的计划可不好实行,要如何,才能将他哄好,如顺毛的宠物,供自己把玩驱策呢?

魏浅禾明面上并不与他的坏脾气计较,好言好语道:“柳樟大人,你要记住,我们此次在外,扮演的是一对迁居而来的农家夫妇,你莫要在外对我颐指气使的甩官架子,外人一看便露馅了。”

她一身乡野村姑打扮,而他则也身着粗布麻衣,衣袖裤腿高高挽起,仿佛随时便可下田种地的粗鄙模样。

脚上踩着草藤编制的草鞋,走起路来分外别扭不舒服。

顾沧恒没好气道:“为何非要是夫妇,不能是兄妹?”

他可不想以柳樟的身份与她扮作夫妇,成何体统。

的确,扮作兄妹也不无不可,但扮作夫妇,更利于她行事,此为私心作祟。

魏浅禾眼轱辘滴溜转,拼命思虑如何妥善解释,能够令他信服。

“就我们两个人在外,自然是要能够互相照应的身份更方便,白日人多眼杂,许多计划得留待晚间夜深人静后商议,哪家兄妹熄灯后还在一处,自然只有夫妇才能留宿在一个房间里。”

顾沧恒惊:“晚间还要留宿一间房?”

魏浅禾气道:“你惊什么,若论吃亏,明显是我更要小心才对,你是男子,怕什么?”

顾沧恒嘀咕道:“那你早便该在出发前告知我,怎等到现在才说。”

魏浅禾语塞,早告诉你,便是早给机会你另想办法,何必生事。

她没继续狡辩,赶紧转移话题。

“总之待会儿投靠农家,你听我的就是,能不开口就不要开口,免得说错话还要我替你找补。”

顾沧恒跟在她后头,闷闷“嗯”了一声。

宛都是临近城镇里最靠近柳营的地界,平常军营所需采买,也经常是到宛都备货。

魏浅禾打听过,宛都郊区有好几户庄农自种柘叶树,因为虫灾,他们的产量供给不了军队使用,勉强制出几十件变卖给猎户,倒是能糊口讨生活。

魏浅禾一路打听,顺利找到地方,幸亏柘叶树种植的集中,几家庄农基本聚集在一处,也方便魏浅禾治理。

她找上主家的村妇,谎称自己是南方随商队迁徙过来的流民,曾替主人家打理过柘叶林,可替他们照管柘叶树与蚕桑。

天上掉下来会治理柘叶树的人才,苦于此道的农户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村妇立马高高兴兴地迎他们进门,甚至安排了小而简洁的客房供他们居住,只求客人们能用已知的治理经验,带动今年的收成。

好不容易在屋中安顿下来的二人各自休整,魏浅禾累倒在床铺上,整个人扑在软绵绵的被褥上,感到前有未有的舒适。

顾沧恒坐在茶几旁边,好整以暇地盯着她,道:“从前竟不知你这般能忽悠,编瞎话的本事一流。”

魏浅禾“腾”地弹起身,辩解道:“这是策略、战术,若非我能言善辩,我们如何在外讨营生,你就已经笨嘴拙舌的了,日日只想着居高临下的训斥旁人,靠你我们能吃上饭吗,如今坐享其成还站着说话不腰疼,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她见顾沧恒开口要回怼,接着压制他道:“我说错了吗,出营地的时候身无分文,靠你今晚能住上茅草屋吗?还不是露宿街头当乞丐。”

顾沧恒是没独自在外游历的经验,向来是手下人安排好吃住行,他无需操心,是以对在外所需银钱没什么概念。

魏浅禾为破釜沉舟,特意没有提醒他所需在外银两,二人不得不靠她谋生,好叫她多出一种拿捏他的办法。

眼见顾沧恒说不上话了,魏浅禾得意,再看看屋内仅此一张的床铺。

顾沧恒呀顾沧恒,落到我手上了,谁是狼谁是羊,可就不由得你了。

第43章 花生酥

◎吃吧,很甜的◎

简单吃过农家准备的饭菜, 午后魏浅禾便跟着村妇来到柘树林。

她们并不知这些柘树存活了多久,只知从很早以前,父辈们就开始打理这片林子,靠柘树身上的枝叶、果子、树皮, 养活着一辈儿又一辈儿。

魏浅禾摸着柘树粗糙的树皮, 看它们每一片的叶子都萎缩发黄, 像是快要活不成了似的。

“按年轮, 这些树该是有些年头了, 若是土地风貌不宜生长,早就枯萎而死了, 怎么这些年才出现问题呢?”

村妇答道:“早些年虽说也不丰茂,但不见得如此贫瘠,就是前些年总打仗, 风沙便大了起来, 前年有许多白色的虫子风一样的刮过来,没过多久,这些树就不行了,渐渐的,一年比一年收成低, 采回去的叶子养不活半数的蚕, 更别提吐丝了, 附近原本在庄子里做工的长工全都回家种地去了, 庄子的光景才大不如前了。”

魏浅禾随手捻起树干上一只蚂蚁大小的白虫,确是没见过的品种,也不见它们啃食柘树, 为何会对柘树造成如此大的影响。

正盯着树上成群结队的虫子看的出神, 一片阴影遮挡到头顶, 隔绝开正午时分熊熊烈日投射下来的火气。

魏浅禾扭头,正看到前方顾沧恒转身时一个斜斜从她身上飞走的眼神,仿佛是不经意间站到了那个地方,根本不知道自己挡住了射向她的阳光,独独留给她一个高傲的背影。

魏浅禾手下微滞,心头突然五味杂陈。

紧接着,她们又一同去看了庄子里正在哺育的蚕苗。

村妇诉苦道:“姑娘别看现在个个都白胖胖的,往往一月不到,神气活现的就没几个了,基本病恹恹的发黄发臭,逐渐死掉,每日都得赶紧把生病的蚕种挑出来,否则那些活着的也活不长,一扔扔一片。”

魏浅禾仔细听着,挑出十来只蚕苗装到竹盒子里带回去,又将此处用于喂养的柘叶仔细用布条装好,跟方才从林子里采摘的柘叶分开放。

忙完这些,天已渐暗,村妇喊他们去庄子里一同吃饭,却被魏浅禾婉拒,她管后厨要了些许米粮菜叶,说是自己熬点粥就可。

一直跟着她的顾沧恒不解:“为何非要回来自己做,生火烧饭多麻烦,去他们那里虽然吃的粗糙,起码多些菜式,不会饿肚子。”

魏浅禾白他一眼,嫌弃道:“白吃白住大人倒是很理所当然,我们初来乍到,什么还没做,占了人家的屋子不说,白吃白喝好几顿,大人愿意腆着脸去,我可不好意思再去了。”

顾沧恒被她堵了一嘴,一时语塞,暗地里嘀咕一句:“午时见你吃的挺欢,眉开眼笑的,这会儿耍清高,唱起调子来了。”

魏浅禾佯装听不见,点火烧柴,还不忘吩咐顾沧恒去井边打水。

看到顾沧恒走远,魏浅禾这才赶忙从内襟掏出三五个小纸包。

这些东西,才是她坚持要自己做饭的缘由。

英娘给的太多太杂,顾沧恒又盯她太紧,始终没法拿出来细细分辨药性,藏在内襟时间太长,顺序都乱了,魏浅禾更分辨不出来哪个是蒙汗药,哪个又是英娘口中药性极强的春/药了。

眼见着顾沧恒提溜着一桶水转身了,魏浅禾咬咬牙,一闭眼,随手抓出一包,又赶紧将其他药包重新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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