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14)

作者:云兮风流 阅读记录

既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酒后凶性发作,胡乱杀人。阿云醉后,只想睡觉。睡着的阿云,是那么可爱,像个孩子……

脸颊深深埋在臂间,阿云睡得很香,很香……

拳头紧握,也许,阿云在做梦。梦中,会梦到谁呢?

是她吗?

望着他,雪依不觉痴了。

天已黄昏,秋风起。

枯叶一片片飞过窗户,像一只只受了惊吓的蝴蝶,飞过。阵阵归鸦,也都哇哇叫着归巢了。

当夕阳斜照,余晖暖暖映在阿云身上时,阿云终于醒了。

阿云醒来,揉了揉眼睛,望了望面前的雪依,见她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便也笑了下,道:“等我好久了?”

雪依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姬大哥已经走了,你好点了吗?”

阿云摸了摸发胀的脑袋,道:“我醉了吗?”

雪依抿嘴一笑,道:“是啊,你醉的跟什么似的。”

阿云哦了声,站起身来,举步下楼,身子还在微微摇晃,但一步步走得却很稳。雪依想去扶,却又缩回了手,因为知道他不需要人扶。

阿云走到楼下,听得店外一阵喧闹叫嚷,有的道:“报官了吗?官老爷怎么还不来?”又有人道:“官老爷正在调兵遣将,定能将凶手缉拿归案。”

阿云也不理会,走向柜台,掌柜叹道:“您同来的那位已经结过账了。”阿云点了点头,道:“这次他倒没赖账。”

走到店外,只见店前空地上围着一大片人,都在议论纷纷。阿云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便拨开人群看了一眼,见是具尸体,作小二打扮——正是给自己送过酒的那小二。

双目未暝,满脸惊诧,想必死前一定很吃惊。心口,赫然有一个大洞,仿佛心脏已被人挖去!

阿云沉吟了下,暗道:“能以爪功抠破人的肋骨,犹如刀剜,这是华山绝技‘西子捧心’,华山掌门钟逸文擅长此招,但出手狠辣,能一下击破胸膛,这等厉害爪功,只怕钟逸文也略有不如。”

钟逸文是华山掌门,文质彬彬,常作文士打扮,但手底下却着实了得。华山派前掌门确是自己所杀,早与华山派结下仇怨,难道他找上门来?向那小二打听自己行踪之后,索性便杀了小二?

但为何不趁自己酒醉动手?难道还有什么图谋?

阿云酒醉刚醒,头微微痛,便不去想。

向他寻仇的人多了去了,但他还活着。

走出人群,见雪依正伸长脖子,踮起脚尖向里面看,但围观的人围的水泄不通,女孩子身子又低,又不便挤进去看,自然瞧不到什么。

见阿云出来,雪依好奇的望着阿云,阿云淡淡道:“里面耍猴儿的。”

第17章 一枚铜钱

雪依噢了声,问道:“好看吗?”她幼时一直足未出户,虽从书上看到耍猴的江湖艺人,但到底是什么样子,却不甚了了,此时不禁好奇。但阿云看起来并没有兴趣,雪依便也不央求。

跟着阿云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刚才有人议论“报官了吗?”雪依微微思索,知道里面一定不是耍猴的啦,便笑道:“耍猴的怎么还报官什么的啊?要官老爷来一起看吗?”

阿云笑道:“说了是耍猴的。”

雪依一呆,反应过来,不服气道:“你才是猴!”

阿云道:“我又不属猴。”

雪依不说话了,她果真是属猴的,便也不再说此事了。

但她知道,里面大约是出了命案,不然不会有人嚷着报官什么的,只不过阿云不想让自己知道罢了。

雪依又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阿云淡淡道:“你说呢,要去哪里?”

雪依一呆,倒不知道说什么了,便轻轻道:“去哪里都行。”

阿云甩甩发胀的脑袋,道:“我喝多了还是你趁我睡觉的时候也喝多了?”

雪依茫然的摇头,道:“没有啊,我爹爹说女孩子不可以喝酒。”

阿云哦了声,道:“没喝多,那你该记得我说过送你回苏州的。”

雪依点了点头,望了望阿云微微摇晃的身子和将要落山的太阳,道:“可是天快黑了,我们明天再赶路吧,你喝了那么多的酒。”

阿云回头望了望她,雪依涨红了脸,嗫嚅道:“我只是关心你。”

阿云又向前走去,雪依忙跟上,心中却有一丝埋怨:“他这人真怪,别人为他好,也不领情。他一定有过伤心的事,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可是我是真的……”

见阿云走的远了,忙快步跟上。

来到衣市,阿云回头望了望她,道:“你还没换洗的衣服吧?随便选几件中意的。”

林清远夫妇遇难,雪依仓促得救,确也没带换洗的衣服,便点了点头,道:“你呢?”

阿云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衣服,又脏又皱,上午在林中杀人时,衣角更沾了血滴,却也不在意,道:“才十多天,也还不必换。”

雪依一呆,想笑又不敢笑,不由得憋得脸红,心下却道:“都十多天了,还说不用换,也不羞。”想着,终于笑出声来。

阿云看着她,淡淡道:“我小时候,没衣服穿,半年也不换一身衣服。”

雪依又是一呆,想起姬星宇说过的,哥俩为了喝酒,把给雪儿买新衣服的钱花了,气得她哭了好几天。生怕阿云想起来往事伤心,便不再说,只是随便挑了两件衣服。

阿云叹了口气,也选了两件——毕竟,身边有个女孩子,自己不能太邋遢。

他可以半年不换衣服,但决不会有人说他穿衣之事,因为他是云十三郎。

结账时,阿云伸手入怀,皱眉半晌,才想起银子在客栈都花完了。雪依正自诧异,阿云掏出一叠银票,翻看了半天,才找出一张最小的五百两银票递给老板。

老板看了阿云一叠银票时,不禁吃了一惊,一时说不出话来。任谁看阿云这一副落魄之态,怎会想象出他有这么多钱。

阿云微咳了下,道:“没现银了,找零吧。”

老板接了过来,然后从钱柜里找了半天,才找足零钱,递给阿云。

也许是阿云喝了酒后,手微微颤抖的缘故吧,一枚铜钱从指缝滑落。

叮得一声,铜钱落在地上,圆圆的铜钱在青石板上调皮的滚动了两丈远,这才停在尘埃里。

夕阳下,那枚铜钱显得那般孤单,正如阿云一样。

阿云望了望那枚铜钱,叹了口气,然后把手中的银两收好,向那枚铜钱走去。

走到铜钱边,阿云没有犹豫,弯下腰,正欲捡起那枚铜钱——

一只大脚,踏在了铜钱上,鞋子边,还沾着泥污。

阿云抬起头,见是一个壮实的大汉,身材高大魁梧,浓髯满腮,左颊一个寸许长的刀疤,样子颇为丑恶,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阿云不动声色,沉声道:“请把脚拿开。”

大汉阴声道:“怎么?老子想站在哪里,便站在哪里,你管得着吗?有钱就了不起,是不是?”

雪依望着那大汉,心中着实害怕,轻轻叫了声“阿云哥哥……”

大汉看了雪依有些惊恐慌乱的样子,哈哈笑道:“怎么?怕情哥哥被老子欺负是不是?”

雪依怒气满腮,却又不敢说什么。

老子?阿云的老子难道是他?

阿云站直身子,又说了一遍:“请把脚拿开。”话音刚落时,大汉颈间已多了一把刀。

夕阳下,刀身闪着幽幽蓝光,说不出的诡异、怕人。大汉一时惊呆了,有点不知所措,也不敢乱动。

阿云咳嗽了下,又道:“请把脚拿开。”他的声音依旧很轻。

因为他知道,如果对方认真听你说话的时候,是根本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气来说话的。

声音很轻,却宛如一块千年寒冰,重重压在每一个人心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没有人知道,阿云是怎么出刀的,也没有人知道,他会不会把刀向内再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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