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刀,逍遥扇,绝代双骄江湖行(92)

作者:云兮风流 阅读记录

想到这里,风流又道:“今晚在寨门的时候,你就看透了一切了吧?你却把我引到寨子里,有什么好处?我滑溜得像一只鱼,他们几个又奈何不了我,反而你们损失惨重。侥幸活命的,少不了又被教主责罚。”

乐乐摇了摇头道:“是啊,你故意摔破了酒坛子,不让检查下面的酒坛,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有鬼。还有……是他们损失惨重,可不是我损失惨重,这与我与什么干系,我一个小女孩儿有什么好损失的,再说了教主责罚,也只会责罚那赤木堂主,大功未成,敌人还虎视眈眈,就跑到城里逍遥快活,致使外敌入侵,损失惨重,我刚入教不到十天,一个小香主,责罚我干什么。”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望着风流,明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忽然道:“赤木堂发展虽快,根基不稳,十二香主,寨子里加上我有六个,今夜有五个都折在了这里,你说教主知道了,会不会扒了那赤木童子的皮?说不定还提拔一下我呢。那赤木童子一大把年纪了,长得也没我高,也没我聪明,凭什么管着我。”

乐乐说的简直对极了,赤木童子杀了风流,正好为她报仇,若是风流杀了赤木童子和一干香主,对她也的晋升也有好处,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计策,真是妙极。

风流忍不住拍手称快,道:“对得很,对的很,赤木堂应该你当老大才对,原来这里只有六个香主,我说杀了五个之后,怎么找不到第六个了,原来就在我身边呢。你们老大赤木童子呢,此刻在哪里,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见他?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助你升迁。”

乐乐道:“你还好意思问,和你一样的货色,此刻多半在城里喝了花酒,然后找几个青楼的漂亮小姐姐,干更重要的事情去了啊。咱们不说他,你难道不想知道,那日我还是个街头卖艺讨生的小丫头,这会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白衣教赤木堂的常香主了呢?”

风流一拍大腿,道:“是了,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太想知道了,快告诉我吧,不然我肯定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乐乐似乎在沉思,片刻后,才缓缓道:“那日我其实并未走远,等了一阵子后,我又返回来了,当时你们都走了。然后我看了我大伯的尸体边,放上的有两锭银子,于是我就拿了银子,走开了。”

风流回想了一下,确实有这回事,原来那日临走之际,蓝沙沙取过一锭银子,连同雪依先前施舍的那锭,都放在了乐乐老伯的尸身旁边,盼着有人能收了银子,报了官府,安葬了老人。

这倒好,乐乐转了一圈又回来了,都给取走了。

风流望着她,道:“你知不知道,那银子是留给好心人,安葬你大伯的?你这个坏丫头,都取走了啊。”

乐乐眨眨眼,看着风流,道:“是呀,我知道,可我大伯已经死了,我还要生活呢,我一个小孩子家,没了银子,就要饿死了啊。”

风流叹了口气道:“你这机灵鬼,天下的人饿死一大半,也饿不着你的。你这么做,你大伯就没好心人安葬了啊,不怕你大伯变了鬼找你啊。”

乐乐摇头,道:“不怕,他是我亲大伯,对我好着呢,不会吓我的。还有,有个道理你说的不对,要是遇上了肯安葬我大伯的人,不用银子,他也会想办法将我大伯安葬了,要是遇上了不肯管闲事的,那也是一样的拿了银子溜之大吉的。”

风流竟然哑口无言,一时竟不知如何去反驳,这乐乐十一二岁的年纪,竟然对人心了解得如此透彻,愿意做好事的好心人,不会为了你的银子而才去做好事,而不愿意做好事的自私自利之人,见了银子,肯定也是拿了便溜走。若是乐乐大伯泉下有知,只怕也是将银子给了乐乐过活。

乐乐又道:“我拿着银子,便四处流浪,心想以后没大伯照顾我,银子要省着点花,有一天饿的时候,我在馒头摊上,去买两个馒头吃,那卖馒头的中年女人收了我的银子,只给了我一个馒头,说是一文钱只能买得一个馒头。我和她说,我给的是一锭银子,有好几两重,不是一文钱,可是她却不认账了,说我只给了她一文钱。我当时虽然很生气,可是又拿她没办法,我一个小孩子,讲道理也讲不过她,满肚子的委屈,也只有走掉了啊。”

如今世道,人心不古,一个小商贩,摆个摊位为了谋个生计,本就是弱势人群,却连更弱的、孤苦伶仃的小孩子都欺负。

可是风流却知道,乐乐可不是弱势群体,便道:“那卖馒头的女人真是坏啊,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第117章 以怨报怨

乐乐望着风流,忽然问道:“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乐乐亮晶晶的大眼睛望着风流,可是风流却从她眼眸深处,看到那一丝的邪恶的气息。风流知道,这小丫头从小就生活在仇恨中,对父亲的仇恨,对云十三郎的仇恨,她一直被被仇恨深深的洗礼、锻炼,所以才十二岁,便已养成了如此坚韧诡谲的心性,风流故意道:“我呀,我若是你,我就自认倒霉呗,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风流虽然是这般说,但他知道,那女人一定很后悔得罪了乐乐,她甚至宁肯不要乐乐的银子,每天都供着乐乐馒头吃。

风流也不傻,也会揣测人性,他知道,乐乐一定是这样的人。

果然,乐乐道:“我和你不一样,她欺负了我,我就要让她十倍百倍的后悔。做错了事情,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要是做错事还一直逍遥快活的,那只是老天爷不想和你计较,或者太忙了,还没轮到你遭报应。”

乐乐喃喃自语道,娇嫩清脆的童音里,有着透骨的寒意,却听她接着道:“打那开始,她的馒头摊位上,蒸屉里,每一天总会多了些屎尿,蒸出来的馒头,有些还包着屎,有时候我的屎不够了,可这世上找屎总比找钱容易多了,咯咯咯……”

乐乐笑着花枝乱颤,笑声一如晚风中吹拂着的风铃儿般清脆悦耳。风流也忍不住笑了,道:“这可妙得很,带屎的摊位、蒸屉,带屎的馒头,一定更加香甜。”

乐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道:“反正我没尝过,有几个尝过的客人把那女人给狠狠的打了一顿。女人原以为是隔壁卖包子的在故意坏她生意,过去大吵大嚷一阵子,对方也死不承认,两家本来很好的关系,也不欢而散。

打那以后,一连好几天,都是如此。那女人狠了心,整夜不睡觉的守着,可惜她白天要干活,晚上哪有精力和我耗着,她守得紧了,我就回破庙里睡觉,一不留神睡着了,蒸屉里就又有了牛粪……”

风流能想象出来,那卖馒头女人心里深深的绝望和后悔,却又拿乐乐无可奈何,因为一个大人,要想抓一个小孩,那真是太难了,尤其是乐乐这种滑不溜秋的小泥鳅。那女人一定很生气,却无可奈何,也许会很后悔,可惹了乐乐,能有什么办法。

乐乐接着道:“不到十天,那女人晚上就对着蒸屉磕头求饶,把银子放在了蒸屉里,然后我的银子就又回来了,便也没心思再陪她玩了。”

风流接着道:“那女人真是要烧了高香,拜菩萨保佑了。那后来呢,你去了哪里?”

乐乐接着道:“后来我就一路流浪了,渴了饿了,就去客栈酒楼里,点上一桌子菜,客栈酒楼里人多,我每次点菜都付钱都当着别的大人的面,这样大的店铺就不欺负我了。”

风流道:“你真聪明,没错,是这个道理,越是做大生意的商家,越讲究诚信和口碑,反而小商小贩,最不讲道德诚信。”

乐乐嗯了一声,望着寨子里渐渐被扑灭了的火光,呆呆不语,良久,叹了口气,道:“后来我也没地方可去,一直流浪。有一次我到一个大叔家讨水喝,那大叔问我是哪里来的,父母都去哪里了,我和他说我父母都死了,大伯也死了,只剩下我一个人,没地方去。那大叔本来已经有三个孩子了,三个小孩子都饿的很黄很瘦,那大叔也很瘦,手臂上还都是干活时蹭破的伤口,可他见我孤苦伶仃一个人,还是想领养了我,我看他的妻子在一边不住的向他使着眼色,可那大叔就是假装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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