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绿茶(451)

作者:山有扶苏 阅读记录

他咬碎了牙,忍着狂躁,克制着狠戾,压低声音道:“你想替大阙争功,想让皓月国承你人情,你为何不肯帮我?只要你助我登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商量!”

“你是不是忘了?”卫辞眸光泛冷,“你对菀菀所做之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他唆使芸豆对沈菀下毒,害得沈菀险些丧命,卫辞想杀他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跟他合作?

宋微眼瞳一震。

他深知自己不可能策反卫辞了,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奋起一击。

宋微抬眼看向了侯在夜色和血色之中的死士,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狠绝的暗芒。

“所有人听命!”他拔高了声音,一声怒吼,“给我杀!”

就算死,他也要他们陪他一起死。

剑割破了宋微的脖颈,他倒在地上,感受着血液汨汨流出,也看着他的死士,将整个皇宫变成了地狱。

宋微抿着唇,忍不住笑了。

血沫在他脸上开出了花,恍惚间,他看见了一道跌跌撞撞地冲进来的身影。

是靳随。

他穿着他们初见时的青衫,干净得像雨后的翠竹,可那双时常含笑的眼,此刻却挂满了悲伤的泪。

宋微羡慕过很多人。

一出生便是太子的宋时卿,虽是贵妃所出,但也如众星拱月的宋淮,但实际上,他最羡慕的,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靳随。

真是可笑,他这一生曲意逢迎,步步经营,到头来,竟只有靳随一人会为他流泪。

不过,也足够了。

宋淮颤着睫毛,仰望着头顶绚烂的宫灯,缓缓闭上了眼。

朝阳迟迟不肯降临,皓京城倒是等来了一场雨。

冰冷的地砖上流淌着深红的血,仿佛被打翻的朱砂,又被雨水冲刷着流向四处。

殿内外的尸体已经全部处置妥当,此一战虽胜,但是宋微也给皓月皇室带来了灭顶之灾。

禁军几乎全军覆没,宫人亦是惨死了不少,易威看着暴雨之下的皇宫,染着血污的脸带着沉重。

宋淮带着伤入宫,连站都站不稳,还叫嚣着要找宋微算账。

皇宫血流成河,三皇子府亦未能幸免,若非他的手下以命相护,只怕宋淮也得陪宋微走黄泉路。

易威朝卫辞走来,冲着他拱手,语气郑重:“昨夜之事,多谢卫大人了,此大恩皓月铭记于心。”

卫辞把沈菀伸在檐下接雨的手拉回来,淡淡道:“易将军不必客气,我出手帮忙,也是因为贵国皇帝向我许诺了一件事。”

易威眉头一皱,似是不解。

“父皇!”

殿内突然传来宋淮惊恐的吼声,几人急忙闯了进去,却见宋淮跪在床前,而皓月皇帝已然气若游丝,奄奄一息。

易威等人纷纷跪下,眼神惊惶地盯着皇帝。

他颤抖着手,把易威招至跟前,手中握着的,是昨夜宋微落下的那道圣旨。

“这是……传位圣旨……交给你,朕放心……”

易威双手紧握着手中明黄的圣旨,只觉得它如千斤般重。

而宋淮亦紧盯着那道圣旨,那眼神恨不得穿透纸页,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皇帝又让人取来了一枚玉令,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交给了卫辞。

“此物,乃是朕的信物,你帮了朕,朕会守诺,免除大阙十年关税……”

“什么?”

宋淮惊了,易威在短暂的惊愕后,也明白了卫辞方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十年关税,看着好像没什么,但是这对皓月来说绝对是一笔巨大的损失,也难怪卫辞会踏入这趟浑水。

卫辞把玉令交给沈菀保管,冲着皓月皇帝郑重地行礼。

“皇上重诺,卫辞也保证,先前贵国太子之行事,不会影响到两国邦交。”

他说的,是宋时卿掳走沈菀的事。

虽然卫辞曾经真的很想弄死他,但是如今宋时卿还在牢里关着,卫辞也没有必要再踩上一脚了。

皓月皇帝大限将至,将能交代的都交代了,于这场暴雨之中,彻底合上了眼。

卫辞领着沈菀出了哭嚎不止的宫殿,但外面的寒风冷雨,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揉着她冰凉的手,温声问:“冷吗?”

沈菀摇着头,“就是有点饿了。”

卫辞抿唇笑了笑,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掌心。

“长风楼应该已经备好了饭菜,我们回去吧。”

卫辞撑起了雨伞,护着她准备离开,殿内突然传来了宋淮的怒吼。

“这是假的!父皇怎么可能会传位给宋时卿?”

卫辞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回头望着殿内,那里跪了一大片人,几乎所有朝臣宫妃都到了,原本哀恸的哭声被嘈杂所代替。

在皇帝的尸骨面前,在那盖了玉玺的传位圣旨之前,他们似乎还在为皇位花落谁家而争吵不休。

而卫辞也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一遭,临了了,宋时卿还是赢了。

“小舅舅,”沈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呢?”

卫辞隐去眸中凝聚的风暴,眉眼弯起了温柔的弧度。

“没什么,不是说饿了?我们走吧。”

二人步入雨中,雨声渐渐淹没了他们的声音。

“不过,小舅舅,宋时卿是谁啊?”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第570章 美色误人

昨夜一场宫变,整个皓京陷入了一片寂静沉寂,唯有雨滴拍瓦,声如落珠,蒙蒙云烟将整座城池笼罩。

烛灯如豆,温柔的光映在沈菀的脸颊,泛着红润的光泽,挺翘的鼻子挂着晶莹的水珠,很快被她随手拭去。

沐浴后的墨发还带着湿气,懒懒地披散在肩上,不经意间落在了书案上,墨色的发绕过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缱绻缠绵。

卫辞淡定地勾着她的发丝,从自己的折子上移开,握着笔的手稳如泰山,在纸页上落下遒劲有力的字。

沈菀撑着脑袋趴在他身旁,摆弄着手中的玉牌,纤细柔嫩的手指磨搓着上面的纹路,神色好奇。

“这小东西,真的能让大阙免了十年的关税?”

卫辞蘸了蘸墨,头也不抬地继续书写,淡定道:“此玉佩是皓月先皇的信物,再者当夜易将军也在场,他不会赖账。”

沈菀把玉牌放回盒子,凑过去看,“你在写什么?”

“奏事折,皓月的事,得提前告知皇上。”

沈菀哦了一声,有些无聊,又不想打扰他,便在桌前翻翻找找,想看看有没有话本闲书。

光影随着她的晃动而忽明忽暗,眼前是半截白嫩的藕臂,带着沐浴后的淡香,温柔而嚣张地撩拨着他的理智。

卫辞深呼吸一口气,将写了一半的折子盖上,笔也搁回了架子上。

沈菀迷茫地看着他,“你写完了?”

“没有。”

“那……”

话未说完,他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按在了软榻之间,眼眸深沉如雾,仿佛要将她吸入其中。

“因为,有比奏折更重要的事。”

沙哑低磁的嗓音仿佛,沈菀张嘴便要问,眼前便覆下了一道阴影,在她水雾迷蒙的眼眸中,轻柔而克制的吻吞没了她的声音。

修长的手指灵巧地挑开勾缠的丝带,轻纱似云雾褪去,露出了一片清凉雪色。

烛灯也格外眷恋这几分春光,轻柔地为莹润的肌肤披上昏黄的晚霞,却有一丝欲说还休、欲盖弥彰的意味。

细软的呜咽声被吞没,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温柔地按入了柔软的被褥。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她茫茫然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很快又被拉入了一场不可言说的游戏。

屋檐下结着蛛网,脆弱的网丝在雨中颤动着,而一只小小的蝶儿在网丝上颤动着。

它扇着翅膀,想逃离这紧缚和禁锢,好不容易一只翅膀得了自由,另一半却又很快陷了进去。

屋内满地衣裳散落,烛光似乎也羞不忍看,悄然间黯淡了下去。红色的床褥间挣扎着伸出了细白的手,又被大掌按住,就像那只挣脱不了的蝶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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