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绿茶(81)

作者:山有扶苏 阅读记录

那人怒火冲冲,一袭青衣风尘仆仆,温润雅俊的面容此刻因愤怒而略显狰狞。玉冠垂下的流苏与墨发交织着,每一丝都昭示着主人的怒气。

“沈阁主,可算是舍得出山了。”

玉无殇唇角挂着无害而笑意,那身如烈火般的红袍,衬得他更是嚣张凛凛。

沈厌溪紧咬牙根,“我知你恼恨沧澜阁出卖你的行踪,只是卫辞逼迫,我们又能如何?沧澜阁已经向无殇阁赔礼道歉,你至于如此欺辱我门下子弟吗?”

玉无殇似笑非笑,“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沈厌溪一愣,忽然又警惕起来。

“玉无殇,你究竟想做什么?”

玉无殇身旁的侍卫丛寒取出了一支蝴蝶金簪,那金簪纯金打造,又大又沉,顶多当个摆件,根本不可能戴在头上。

沈厌溪满头雾水,“这是何物?”

丛寒解释:“此金簪乃无殇阁之物,是阁主赠与阁主夫人的定情信物,却在你们沧澜阁的地盘查抄了出来。”

沈厌溪错愕,当即否认道:“不可能!”

一来,沧澜阁怎么可能会玉无殇的夫人的东西?

二来,玉无殇这个狗东西怎么会有夫人?

“噔!”

酒杯被重重放置在桌面上,玉无殇显然没了耐心。

“沈厌溪,你好好想想,一年前,是否有一名陵州女子拿着这金簪跟沧澜阁做交易?”

沈厌溪眉头紧锁,不悦道:“一年前的事,我怎么可能记得?”

再说了,沧澜阁的手下遍布大阙,他怎么知道他说的是谁?

玉无殇朝丛寒使了个眼色,丛寒直接将一卷画轴展现在沈厌溪面前。

那画中女子秀眉浅淡,姿容清绝,偏偏身骨妖媚,细腰盈盈,斜睨着的眼眸便勾着万种风情。

混乱的记忆在那瞬间被逼退,沈厌溪好像回到了一年前的,在那座鱼龙混杂的酒楼内,他酒意微醺,推开了扶着自己的侍女,路过拐角时却险些与一名女子撞了个满怀。

那时窗外月明星稀,凉风穿过窗牖,吹起佳人帽上轻纱,那惊鸿一瞥,便已让满堂黯然失色,甚至连月光,都羞得藏入云层。

那人很快没入了混杂的人群,唯留一缕淡淡的女儿香,为沈厌溪添了几分醉意。

阁内弟子走了出来,恭敬地递上了一个锦盒,里面躺着一支价值千金的蝴蝶金簪。

记忆如潮水般消退,如今沈厌溪看着眼前这支一模一样的簪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格外好看。

玉无殇双眸一眯,“看样子,沈阁主是想起来了。”

“她……她是你夫人?”

玉无殇眸中划过一丝利芒,咬着牙逼问:“她找沧澜阁做什么?”

沈厌溪抿着唇,认命道:“买消息。”

“买谁的消息?”

“澹州沈家之女,沈菀。”

第100章 计划失败

七月初七,月华皎明。

城中灯海漫漫,流光溢彩,街头巷尾尽是夜游的少年少女,一张张灿烂的笑颜,织成了京城的繁华荣景。

青竹揣着雀跃的心情,一副得意满满的语气。

“我就说嘛,只要小姐出马,四爷肯定会答应小姐出来玩的。”

沈菀却黑着脸,想起那日卫辞在书房的禽兽行径,顿时感觉右手又隐隐作痛。

如今卫辞是越发不做人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也敢放肆,再折腾下去,他还没虚,她小命就先没了。

只是青竹瞥了一眼身后跟煞星一样跟着她们的十一,又满脸纳闷。

“不过,四爷去了何处?怎么是这冰坨子跟着我们?”

沈菀张嘴正欲解释,却听十一冷酷道:“四爷公务缠身,晚些时候过来,命我来保护表小姐。”

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不是冰坨子。”

青竹冲着他吐了吐舌头,挽着沈菀的手,在热闹的街道逛得不亦乐乎。

沈菀悄悄拽了拽青竹的袖子,压低声音道:“那封信给姜稚渔了吗?”

青竹点了点头,又疑惑道:“小姐今日不是要与四爷游玩吗?又约姜姑娘做什么?”

沈菀含糊地糊弄一句,光影明灭间,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闪烁着狡黠的光。

若不出意外,今夜,她便能从卫辞那里脱身了。

小狐狸正摩拳擦掌地挖陷阱,却不知自己已经被恶狼盯上。

飞雪居上,玉无殇死死地盯着人群中的沈菀,手中的那支玉兰簪被他捏得粉碎。

原来如此!

原来,兰音就是沈菀,沈菀就是兰音!

那日长街惊马,他便察觉她有几分熟悉,只是听盛瑜提起她的身份,故而没有深想。

齐州花灯节相遇,他翻遍了整座城池,都找不到她的身影,却不想她已经跟着卫辞回到京城。

想起卫辞,玉无殇眼里的怒火更盛。

“这玉石乃天宝坊所有,甚是珍稀,价格更是昂贵。只有卫国公府四爷,就是那位大理寺卿,几个月前曾买过一块原料。”

丛寒的话犹在耳侧,玉无殇不由得冷笑一声。

难怪他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背后护着兰音的人,是卫辞。

就好像自己私藏的珍宝被人偷了,玉无殇现在只想把卫辞剁成肉泥。

不过他现在,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要做。

卫辞忙完已至戌时,他按照约定赶来芙蓉桥旁,四下却看不到沈菀的身影。

正打算遣人去找找,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呼救。

“救命啊!”

“小美人儿,你跑什么?哥哥带你去乐呵乐呵……”

“你们这群刁民,还不赶紧滚开!”

卫辞站在树下,表情冷漠地看着芙蓉桥下的戏码。

姜稚渔被两名男子围在中间,眼角的余光频频朝卫辞扫去,却见卫辞丝毫不为所动,不由得有些焦急。

等不到卫辞出手救她,姜稚渔只能自己创造机会。

她装作才看到他一样,双眸一亮,慌慌张张地撞开那两名男子,朝着卫辞跑来。

“子书哥哥救我!”

姜稚渔的脚步停在了卫辞的剑锋之外,小脸惨白如纸。

那两名被雇来演戏的男子一看这架势,立马掉头就跑,仿佛后面有阎王追魂似的。

气氛有些许僵凝,直到卫辞收了剑,姜稚渔才狠狠地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委屈。

“子书哥哥,方才我叫你为何不理我?”

卫辞面无表情,“没事就回去,我没空陪你演戏!”

姜稚渔表情瞬间扭曲。

也不知该夸她脸皮厚,还是胆子大,被卫辞揭穿之后,竟然还不依不饶地缠着他。

“子书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卫辞没心情跟她耗着,大步一跨,准备去找沈菀。

姜稚渔却紧追不舍,在他身畔喋喋不休。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听阿爹说,当年你与姜家也是险些定了亲的,若非我去了塞北,可能我们早就成亲了。”

“我知道了!你心里一直在怪我离开对不对?我不走了!以后我就留在子书哥哥身边,我们快些成……”

“姜稚渔。”

卫辞突然停下脚步,打断了她的话,眉眼冷淡得不含一丝温度。

“谁告诉你,我们会成亲的?”

姜稚渔一愣,讷讷道:“是阿爹说……”

“当年卫家与姜家,确实有议亲的打算。只不过与我议亲的,是姜箬,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稚渔瞳孔一震,踉跄了一小步,整个人如同遭到了巨大的打击。

“看在姜弋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他转身欲走,却看见了那站在了石桥上的沈菀,粼粼波光映在她呆愣的脸上,水盈盈的杏眸圆瞪着,三分惊讶,七分茫然。

卫辞那冷厉的面色在看见她时乍然散去,他提步朝她走来,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糖炒栗子,在姜稚渔震惊的目光中,牵着她的手朝着石桥下走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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