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难哄+番外(107)

作者:再让我睡一会 阅读记录

她其实也很想他。

燕怀瑾刚离开的那几天,她还没什么感觉。

但后劲实在很足,有时裴筠庭一天啥也没做成,光发呆,也总感觉他会在哪里突然冒出来。

仔细回溯才察觉,从前有他在时,高墙上、茶楼里、屋檐下。

始终都是并肩的两个身影。

如今他踏上属于自己的征程,那她便希望他安然无恙,无畏无惧,早日归来。

红梅躺在案上,胭脂一般,映着雪色,见证少年情意。

……

营帐外下着小雪,一场混战刚刚结束,敌军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敢再来犯。真正意义上的首战告捷,值得大肆庆贺一番,鼓舞士气。

燕怀瑾刚从裴照安的住处出来,就有胆大的将士将他拉到火堆前坐下。

原先将士们都不太服他,以为是个混军功,只会花拳绣腿的废物,经此一战,才终于对他改观。

年纪不大,杀伐却果断狠辣,指挥松弛有度,从不端着架子或颐指气使,战术上又同裴侯爷配合得极好。

所有将士都围在篝火旁烤肉吃,此刻雪花如败鳞残甲般满天飞,军营里的氛围难得轻松,诗酒欢歌,下的雪也是暖的。染血裹腥的军旗猎猎作响,是最好不过的下酒菜。

裴照安和裴长枫等人也陆续被叫出来同乐。

虽然军中有规定,不准贪杯,但总有人一口酒下肚便乐昏了头,这不,第一个就拿燕怀瑾开刀:“燕帅,可有意中人?”

燕怀瑾闻言,堪堪呛了口酒,尔后红着脸答道:“自然是有的。”

一群人的起哄声震天响,连远处山巅都能听见几许回音,不明情况的守卫,险些以为敌军又要卷土重来了。

俗话说喝酒壮胆,众人继续追问道:“说说,是个怎样的姑娘?”

“是我自小便认定的人,哪哪都好。”

有个络腮胡的汉子琢磨道:“莫非燕帅至今,还是个雏吧?”

“……”这是可以说的吗?

“唉!都是男人,怕啥!尽管说。”

“就是就是,男人嘛,你我都懂。雏不雏的,没人会笑你,羞啥。”

“人嘛,年轻气盛也能理解,何况燕帅才刚弱冠。”

一旁的展昭展元幸灾乐祸地交换了个眼神,不吱声,怎知他们的主子正骑虎难下。

未来岳丈和舅子都在现场,要他如何作答?

这时裴照安的副将出来打圆场,劝道:“哎哎,差不多得了,咱燕帅的意中人,是咱侯爷的亲闺女,可不许乱开玩笑了。”

众人一惊,正想道歉,却见少年将军不知想起何事,忽然笑开,眼角眉梢都挂着柔情:“届时,我请诸位喝喜酒。”

“好!干了!”

他对自己的酒量心知肚明,半杯下肚后便不再举盏,一一推拒,随即踱步走回自己的帐房中。

满天星斗和雪花一同闪耀,并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繁星仿佛近在眼前,将夜空越推越远,夜色也愈发深沉。

身旁空无一人,被勾起思念的少年伸手接下一片雪花,孩子气地垂头微叹。

唉,好想她。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书信

生辰前后发生的事,桩桩件件,足以令裴筠庭刻骨铭心。

晨起焚香沐浴,对镜梳妆,随后递牌入宫,她顺利在承乾殿的书房内找到燕怀瑾千叮咛万嘱咐,要亲手打开的礼物。

那是件由他亲手打造的暗花细丝月华裙,裙摆处还特地命人绣了两只翩飞蝴蝶。

往年生日,燕怀瑾总变着花样讨裴筠庭欢心,又因足够了解,送的礼物都十分妥帖。

然而今年他不在,即便收到他精心准备的礼物,裴筠庭依旧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开心不起来。

皇后听闻她入宫,又恰逢她生辰,便命婧姑姑将人请到坤宁宫去叙叙话。

她看上去仍旧美丽,眉眼间却忽然多出了几分从前没有的疲态。

“绾绾,到我身边来。”

裴筠庭依言照做。

“你是本宫看着长大的,一晃眼,都到这般亭亭玉立的年纪了。”岁月从不败美人,皇后神态温柔,仪态万方,“淮临这小子,眼光向来不错,他能有你,是他的福气。”

她登时咽住话,垂下头,羞脸粉生红。

时至今日,听旁人提起两人的情意,裴筠庭总无端生出股手足无措之感。

好在皇后是她既敬重又亲近的长辈,否则眼下早该钻进地洞里头了。

“娘娘莫再取笑我,淮临他向来待我极好,两情相悦,能得此一心人,亦为我之幸。”

皇后望着她的目光愈发柔和,感慨道:“昔年我和阿渊……圣上亦是如此。本宫此生最无悔的决定,便是与他结发为夫妻。即便后来物是人非,可年少执手相伴,共度风雨的时光,永远是记忆中最为珍贵的经历,此去经年,难能忘却。”

皇后的眸光悠远深沉,似乎正越过她,穿越回许多年前,那些曾经鲜活的往事里。

她忽然想,十年,乃至二十年后,时过境迁,自己回首光阴,触及这段记忆,又该作何感想?

“淮临自小受本宫影响,铁了心要过真正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这很好。本宫希望你们能永葆初心,不负此番难得的情意。”

皇后的少年郎,也曾用过那般热烈的目光许她天下,给她承诺,惜她如命。哪怕现如今他们同床异梦,不复从前,她却仍坚定地告诉裴筠庭,属于她的少年郎不悔不变。

“绾绾,一个人是否真心,无需听他说什么,只需看他愿意为你做什么,做到哪一步。”

皇后用心良苦,裴筠庭岂会不知。

“娘娘,绾绾明白。”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有燕怀瑾珠玉在前,其余人在她眼中,便总差些意思。

幼年冬雪相遇,直至后来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从初遇那日开始,他们一直相守。

……

今年裴筠庭生辰,虽无需同及笄礼一般大肆操办,但少不了一番庆贺。裴瑶笙午后便领着温璟煦回了侯府,一家人预备高高兴兴地坐在一块,吃顿团圆饭。

二房目前仅剩赵姨娘和裴蕙母女相依为命,失去依仗后,她们便日益消沉,若非裴蕙流着镇安侯府的血,又是裴氏子孙,两人的日子恐怕更为落魄。

过去赵姨娘教育女儿们,出身无法决定命运,庶女除身份比嫡女低一头外,实际并无太大差异,历史上不乏庶女风头盖过嫡女的事迹,故裴萱和裴蕙总自命不凡,认为自己样样都比长房那对姐妹优异,四处结交世家夫人小姐,甚至以此为荣。

可现在她才幡然醒悟,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说辞罢了。一开始便走错路的人,再怎么自命不凡,最终都会变为自讨苦吃。

伺候老夫人的丫头来唤二房母女准备前去用膳时,裴蕙心底万般勉强。任谁也不想让昔日心中暗暗作比的人瞧见自己灰头土脸的窘迫模样,哪怕一切下场皆为咎由自取。

从前被裴萱和裴蕙阿谀奉承、千般讨好的小姐夫人们,如今见都不肯再见她一面。

原先尚且有所指望的婚事,更是一并告吹。

裴萱被关进大牢,前程尽毁;裴孟喆自族谱除名,如同废人。赵姨娘为此整日以泪洗面,怨天尤人,怪其作孽。

反倒是当初拒绝同流合污的裴苒,一帆风顺,最近已经在说亲了,据说是个端正敦厚的老实人,相貌家底都不错,适合踏踏实实过日子。

两两对比,天差地别。

裴蕙追悔莫及。

席间,众人脸上洋溢着喜气,纷纷送礼庆贺,还算其乐融融。

裴筠庭面前摆着碗长寿面,一旁放了个鸡蛋,先是感念父母生养之艰辛,随即在林舒虞的催促下,双手合十,语气虔诚地许愿:“一愿爹爹娘亲平安康健;二愿远方故人皆早日得胜归来;三愿阿姐顺遂无虞,母子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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