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难哄+番外(111)

作者:再让我睡一会 阅读记录

……

伴随朱雀长街的喧嚣传入耳畔,风熄雨寂,唯余乌云盘踞。

经过甜水铺子,本想命人带份藕粉桂花糖水给裴瑶笙,但门前围着一大圈人,水泄不通。主仆三人张望了好一会儿,不得已才亲自走下来。

绕行时,裴筠庭的余光越过缝隙,忽地瞥见一个熟悉面孔,立刻停下脚步来。仔细一瞧,发现居然是云妙瑛。

视线顺着她的脸往旁边一扫,裴筠庭便大致了解了眼下的状况。

她有些诧异,毕竟云妙瑛算是未来的齐王妃,至少燕京城中无人敢伤她,于是打算装作无事地走开,奈何下一瞬意外与她对视,迫于形势,只好出来替她解围。

将云妙瑛团团围住,与其对峙的那伙人亦齐刷刷转过来,眼睁睁望着这位气质如兰的漂亮姑娘介入两边人马中,扑灭热火朝天的敌意。

“怎么回事?你没带护卫?”

云妙瑛见她没弃自己于不顾,略松口气,微不可察地往她身后藏了一步:“我闲着无聊,随便出来逛逛,谁知被这伙人盯上了,还得寸进尺,当众调戏——”

领头那混混模样的男子本想先发制人,裴筠庭却捷足先登,质问道:“敢问诸位何许人也,青天白日,胆敢大摇大摆把良家女子拦在大街上出言不逊?”

“你谁啊,多管什么闲事?”

银儿上前半步,斥道:“我家小姐的名讳,岂能随意透露。”

男子啐骂道:“我当哪儿来的女侠呢,个细皮嫩肉的小娘子,逞什么英雄,早些回家嫁人去吧!”

围观凑热闹的人群以及那伙混混中皆有人发出刺耳的笑声,裴筠庭面不改色,还没等众人看清,那混混头儿便捂着肚子侧躺在地,同时嗷嗷大叫。

在场所有人,包括云妙瑛和她的丫鬟,都如出一辙地瞠目结舌。

市井小人,地痞混混,大都欺软怕硬,见状更是不敢再出手招惹。

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解决事态,又吩咐现身的暗卫拎着人送至官府处置后,裴筠庭还不忘买下藕粉桂花糖水,继而望向仍杵在原地的云妙瑛:“方才你还未回答我,护卫们呢?照理说你是齐王的人,总该有人看护才是,怎会任由你众目睽睽下受混混欺辱。”

提及此事,云妙瑛顿时心虚,说话声如飞过的苍蝇般:“此事暂且不提罢……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地帮我。”

她一张鹅蛋脸,长相柔美带甜,出身江南地带的名门世家,人群中一眼便能瞧出气质的独特之处。大概男人都喜欢她这般模样的姑娘,反正她没少因此遭受骚扰。

裴筠庭嫣然一笑,戏谑道:“本不想帮的,但你好歹是姑娘,倘若换作男子,我可能理都不会理你。”

一番话,落在云妙瑛耳里,反倒莫名生出几分轻佻的味道,她红着脸退开两步:“你、你在说什么呀!”

裴筠庭闻言满脸无辜:“我什么也没说呀。”

“你、我……”

“你现在住哪?齐王府?需要我捎带送你回去么?”

她撇撇嘴,抱臂侧身:“不必麻烦裴二小姐了。”还刻意咬重了称谓。

裴筠庭也没多客气,边点头边往外走:“好,那告辞。”

“哎——”云妙瑛瞪圆双眸,“你当真要丢下我离开啊。”

阁楼里飘出热腾腾的香气,四周是忙碌的人群,耳畔是无边的春风,乌云散开大半,半缕阳光努力挤出缝隙,恰巧落在裴筠庭肩上。

少女独特的桃花眼中流光溢彩,笑盈盈地同她对视,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霎时间,云妙瑛脸上的颜色似乎染得更深了些。

今日她总算理解为何那两兄弟都对裴筠庭情有独钟了。

她足够美丽,又太懂得勾人。

扭扭捏捏地乘上车轿,云妙瑛正打算仔细观察一番,却听她道:“张裕臻呢?”

“她早已离开燕京。纯妃娘娘逝世没多久,母族清河郡便遭到打压,据说那边已做主取消婚约。”

俗话说人情翻覆似波澜,她总算切身体会这个道理了。

“云妙瑛,你也取消婚约吧。趁此机会,去做你想做的事,不要再做谁的傀儡,单为自己而活。”

“你说什么?”

“我说,取消婚约,自由地活吧。”

她眼尾蓦然变得嫣红,藏在衣袖下的手微颤:“裴筠庭,谁都像你那般厉害么?我懦弱至极,自以为勇敢,实际一直在逃避。你以为我不怕?只是无力反抗,也不敢反抗罢了。”

裴筠庭看破不说破,只道:“如今现状,很快便会翻覆。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路边树丫苍翠冒枝,两位姑娘对坐,如同隐藏在层层树荫里的雏鸟。

其实云妙瑛偶尔会觉得她们很相似,眼下看着她的脸,让人想伸手触碰,又让人觉得十分遥远。

“如果有天,我能像你一样,万事都从容就好了。”

……

把人安全送至齐王府门口后,裴筠庭便慢慢悠悠往国公府赶。

裴瑶笙尚在午休,于是她便吩咐人收好糖水,预备也回房睡一觉。

谁知刚出院子,就被管家叫到温璟煦的书房来。

“有事?”

“你先坐。”

“你先说。”

两两对峙,温璟煦毫无胜算地败下阵来:“你让我帮忙查的东西,已有眉目。”

“展开说说。”她迅速坐下,一副洗耳恭听、虚心请教的模样使温璟煦极其无语。

“太尉秦瀛。”温璟煦拿出一张叠好的纸丢在她面前,示意她看完,“此人与韩逋关系匪浅,我与三殿下曾将他列为齐王一党的主要人物。他此次遭遇突袭,秦瀛没少在里头添砖加瓦。”

裴筠庭垂眸思忖。

“选择从他入手,最大缘由是——秦瀛有龙阳之癖,私下为燕京某男妓馆的常客,我的人跟踪他一个多月才查到,届时只需搜集把柄即可。你轻功好,出入亦方便,不会打草惊蛇,交由你去做,万无一失。”

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各方面皆是。

“况且,你挺了解这些风月场所的,不是吗?”

这次换裴筠庭无言以对:“……他给你说的?”

温璟煦未答,指尖摩挲着青瓷盏圆润的边缘,话锋调转,状似无意般问道:“裴筠庭,我很好奇,你为何如此笃定他没死。”

她亦付之一笑:“燕怀瑾临行前,曾交予我一块玉佩,那玉佩是我亲手赠的,他一直贴身带着。边关送来的信物和这玉佩长得一模一样,我自那时起便知,他恐怕只是假死。”

“你就不好奇他如今在哪?”

“不好奇,死外边吧。”她说着,潇洒起身离开。

书房内,温璟煦实在忍俊不禁,半晌都没能缓过来。

虽然她表面怒气冲冲,恨你入骨,实际未曾停止过为你奔走。

只是经过这一遭,日后有得你受咯。

……

黄昏近晚,接到情报的裴筠庭换上轻捷的男装,孤身潜入名为长春院的妓馆。

长春院为朝中官员养汉之所,盖取意于诗词——“风花误入长春院, 灯烛交辉不夜城。”

确认阁间后,她本想用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入角落,谁知道刚一进去,便投怀送抱,直直落入某人宽厚的怀中。

春夜寒凉,夜雨沛然。温暖的气息包裹着她,驱散湿气。

浑身僵直的她意外察觉对方并无恶意,屋内光影昏暗,她借着微光才勉强瞧清他的形影。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起来,一不留神撞到彼此,发出一瞬间的细小声响。

银色面具格外硌人,裴筠庭疼得龇牙咧嘴,却生生忍着,未敢吭声。

男子的手要动不动地悬在半空,见她安然无恙后,规矩的收走。

门扉发出“吱呀”的长鸣,有人端着酒走来。

裴筠庭有些好奇,借此机会偷偷往外瞄,便瞧见一个身穿女子衣裙的窈窕男人面色潮红,掩上门后即刻开始脱去罩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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