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难哄+番外(9)

作者:再让我睡一会 阅读记录

“你对我摆了一晚上臭脸,就为这个?”

“……”燕怀瑾噎了一下,小声嘟囔,“不然呢。”

裴筠庭回击道:“三殿下天潢贵胄,深得盛宠,谁敢与你攀亲带故。叫哥哥?南平郡主都不敢的事,我……”

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燕怀瑾打断,抓着她的那只手略微用力,随后直直望向她眼底,认真道:“我与南平除去那点交情外什么都没有,在我眼中,南平仅仅只是妹妹。裴绾绾,你该不会是怕自己在我心中的地位不及南平,开什么玩笑?”

这回轮到裴筠庭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宴上喝的酒仿佛都在这一瞬奔涌上头,她手脚发软,心怦怦直跳,脸似火烧一般烫起来,一双眸子却亮晶晶的。

“就知道从你嘴里吐不出好话。”她嘴硬道。

车外的展元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一会儿捶胸顿足暗自替主子着急,一会儿又不愿再听他们打情骂俏。

他恨自己不是个聋子!

……

两人下了马车,没让人跟着,只有暗卫守仍在附近。

因着先前在车上的对话,导致现下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裴筠庭走在前面,颇为新奇地左顾右盼。她鲜少有机会在佳节出门玩耍,上一次还是两三年前,故如今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燕怀瑾跟在她身后半步,在裴筠庭看不到的地方伸手护着,不许旁人碰着她半分。

两人走在大街上,引得不少路人频频侧目。

容貌生得这样好的小郎君和小娘子,实属少见。

裴筠庭察觉四面八方落在他们身上的视线,脚步一顿,随即回头瞥一眼面无表情的燕怀瑾。

她一直知道燕怀瑾生得好看。

此人骨相皮相都是一等一的好,贵气逼人,偶尔却又带点不易察觉的烟火气。棱角分明,眼尾挑星芒,唇齿蕴酒意。

是燕京多少姑娘小姐的春闺梦里人。

感觉到她的目光,燕怀瑾侧过头来:“怎么了?”

“嗯?”裴筠庭从一瞬的走神中回过味来,扯了扯他的袖子,“那儿有猜灯谜的,我们过去看看吧。”

行至摊前,二人随手抓起灯笼上挂的木牌,牌上写着谜面——“欲上月宫折桂枝”,她微微一笑,斩钉截铁地答道:“高不可攀。”

卖家笑着恭喜她:“姑娘好生聪慧。”

燕怀瑾见状,顺手拾起另一块木牌,牌上的谜面则是:“云盖中秋月,雨淋元宵灯。”

谜底是一个四字成语。

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只顿了一瞬便答:“下落不明。”

如此反复,未过多久,两人就把摊上的灯谜猜了个遍,毫无悬念地赢走了奖品中最可爱的兔子灯。

瞧见裴筠庭抱着兔子灯,乐不可支的模样,燕怀瑾悄悄勾起唇,好似被她的喜悦传染一般,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心底那点醋意和愠怒,也因她这一笑,不自觉消散,变得柔和起来。

再往前走,就见不远处许多人围成一圈,不时发出阵阵惊呼。裴筠庭起了好奇心,正要挤过去一探究竟,却被燕怀瑾攥住手腕拉回身前,低头耳语道:“那儿人太多,不安全,别往前去了。”

“可是我想看……”她有些遗憾,不时转头看向拥挤的人群。

“是些异族人在表演幻术和驯兽,你要是喜欢,我找个地方带你看。”

“好。”

裴筠庭任他护着自己,在人群中逆流而行。

街道左右的人太多,摩肩接踵,眼前的路被燕怀瑾宽大的肩膀挡得严严实实,莫名给人一种安全感。

从小到大,无论惹了什么祸,只要有他在,裴筠庭从来毫发无伤。

交握的手上传来他掌心的温热,连带着她自己的心也被捂得暖暖的。

……

燕怀瑾将她带到不远处的楼台上,这里能清楚地将长街景色收入眼底。

熙攘市集,纷繁扰攘。

夜里的燕京被红火的灯海照亮,异族的杂耍人喷火变戏法,驯兽师引着猛兽表演,这些对裴筠庭来说,实在太过新鲜,趴在栏杆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她在看杂耍,燕怀瑾在看她。

街道旁,运河里的水仍静静淌着,同他暗藏的这份爱意,十年一如日,静默无声。

中秋的圆月倒映在水面上,偶尔因微风吹拂,掀起淡淡的波澜。

他敛下一身疲惫,满心满眼都是身边的姑娘。

水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第十章 永昌小侯爷

回府途中,裴筠庭想起燕怀瑾让暗卫传的话,纳闷道:“此前你曾派人告诉我,宴上不要答应任何人的邀约,可除你外也无人相邀啊?”

燕怀瑾原先还懒散地靠在车壁上,闻言险些跌坐在地。

在裴筠庭的一再追问下,他挠挠头,面红耳赤地道出真相:“我……我原想带你去别处的,怕有人截胡,才出此下策。后来看你想出宫去玩,我便求了母后,好允我带你出去。”

裴筠庭:……

亏她还担惊受怕这样久!

只不过自中秋夜后几天,裴筠庭便再没见过燕怀瑾的影子。

找来暗卫一打听,才得知他被仁安帝派去了幽州,具体所为何事,暗卫也摇头说不知。

此次应是秘密外派,朝中尚无几人知晓,燕怀瑾亦未多言,想来兹事体大,并非她这般身份可以知晓细节的,遂作罢。

但裴筠庭的脚步并未因此停歇。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请过安,便又打算扮成那副翩翩小公子的模样出门去。

出别院时,正巧撞上从裴照安书房归来的裴长枫和裴仲寒。

裴仲寒瞧见她这身打扮,先是猛然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快步走至她身前,将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调侃道:“哟,这不是咱们侯府人见人爱的裴小公子嘛。”

裴筠庭颇感头疼。

她自小偷摸与燕怀瑾出宫,习惯扮作男子,用以掩人耳目。每每被问及,她都直接报裴仲寒的名字,瞧出不对的人因着三皇子的身份自然不敢多言,瞧不出的也只会觉得侯府世子与三皇子关系亲近。

裴仲寒对此知情,非但如此,长房所有人都可谓心知肚明。

她从未用这个身份惹过什么大祸,又常与燕怀瑾待在一处,谁有如此熊心豹子胆,敢去招惹她,久而久之,便都由她去了。

裴长枫跟过来,趁她与裴仲寒说话的空隙仔细端详:“绾绾,你如今的手艺越发炉火纯青了,单看相貌,实在难以发现破绽,若非我是你大哥,乍眼一看,只怕真会觉得你是哪位大人府上身子羸弱的小儿子。”

饶是再厚的脸皮,听到这话也难免变得害羞。

“大哥……你就别再取笑我了。”

“瞧这俊俏的小脸蛋,绾绾,你别出趟门,拐个姑娘回来成亲啊。”

她男子的扮相,裴仲寒不比裴长枫,也就见过一次,如今再看,不禁啧啧称奇,顺带有意揶揄几句。

兄妹几人说说笑笑好一会,走前裴仲寒又开始摆着一副表情古怪地盯着她,直至裴筠庭面红耳赤,裴长枫出言打断后,才依依不舍地放她离开。

……

有了之前的教训,此行裴筠庭便老老实实带了在身边丫鬟。

可即使扮作男子,故意描了浓眉,也难掩她的好风华,稍作改动的眉眼瞧着并不突兀,反倒生出几分别样的少年气。

“小郎君”面如傅粉,唇若施脂,引得街边小娘子频频侧目,有几个胆大的,还使劲朝她身上扔香帕。

裴筠庭打头一回觉得大齐民风太开放不是件好事。

行至潇湘馆附近,她抬头,一眼望见门口迎客的鸨母,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那日活色生香的场景。

其实她去潇湘馆,是为打探消息,故带足了银钱,准备大展身手,可一切都被燕怀瑾和那两人的闯入打断,实在可惜。

今日她没打算去潇湘馆,领着银儿轶儿拐过一条街,径直往烟雨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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