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49)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二人精心打扮的小心思被晏然看破,不好意思的“欸”了一声。

自苏州之事后,晏然与吴潜熟络了,言行举止也略脱礼数,待他如与蒋奇一般,吴公子虽相貌平平,但也耐看,又因天生体弱,深邃的眸子里总是透着阴郁之气,晏然看他,就像看一直小病猫、小奶狗一般,时间长了,心里便产生一种莫名的怜爱。

“吴公子,你恁般年纪,”晏然伸出两手,比划出一个二和一个五,“为何还未娶妻?你这也过了‘摽梅之期’了。”她脸颊透着红,笑得淘气,她想若吴潜哥哥有了娘子,或许身体能更健康。

吴潜盯着晏然,看了一会,轻声道:“不急,”他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与平日畅谈生意之道时,精明强干的模样判若两人。

蒋奇低下头,用手指在晏然额头上点了一下,笑道:“你呀,还是操心自己,何时能嫁出去吧?你长姐晏晴都做娘了,你还在这陪这群孩子踢毽球。”

晏然晃着头,抖了抖额头上的刘海儿,她眺视远处漫天华彩、香车宝辇、再看近处擦肩而过的才子佳人,鸳鸯眷属,的确,他们三个“大龄男女”谁都甭笑话谁。

三人迤逦至朝闻街梢的茶楼坐下,这条街上,统共住的不过百户人家,又都是世代居住的土著,没有谁不认识谁的,大家见晏然与两个年轻贵公子进了茶楼,有与晏然熟稔的,自然不会闲话;不太熟的,都纷纷皱眉,低声议论,“晏家二小姐,年纪也不小了,不说说个亲事,反倒天天抛头露面,”说话的人砸吧着厚嘴唇子,操心道:“晏老太爷也是老糊涂了,怎地不管教管教孙女?”

“他爹都不管,你让他家老爷子管?”对话的人吐掉嘴里茶叶渣,低声道:“他家老爷子,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我听大夫说,能不能活到今夏都两说了。”

另个叹了口气,继续冷笑道:“也是,谁不知晏家少老爷是个败家子,只知招猫逗狗,散漫钱财,诺大的家缘家计,到他手里算是败光光喽!”

晏然不理闲言碎语,毕竟人家说的也不假,她走在吴潜等人前面,噔噔噔上了二楼,见靠窗处已坐满人,她扫了一眼空余位置,只有墙角处一桌,她走过去,占了一个四人桌,另拽过身后两把椅子,让绮云和蒋奇的跟班也歇歇脚。

几人烹茶清谈,蒋奇是个包打听,说了几件金陵最近的趣事后,忽然拍腿大声道:“哎呀,有一件大事,忘记跟你们说了,你们要知道了,一定高兴!”

晏然嗑着瓜子,斜眼瞅他,“你就别卖关子了,莫非你那几个姨娘不给你使绊子了?”

蒋奇两眼一横,得意道:“我还怕她们,”他抿了口茶,笑盈盈说:“我叔父上个月从山西回来,说博彦兄要娶妻了,娶的是山西布政司史家的千金,那女子是有名的才女。”

“这是一门好亲事啊!我就说以沈兄的才干,日后一定会大有作为,现在又娶了名门贵女,正可谓荣路腾骧,前途无量,下次再见沈兄,我们几个都要跪拜行礼哩!”吴潜对当官的天生没有太多好感,尽管沈山是他同窗,私交不错,但言语中总是含着疏离的意味。

晏然撅着嘴问蒋奇,“山西很远吗?”紧接着喃喃不乐,“我们不能去观礼了。”

晏然不由心生云树之思 ,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走的走,散的散,分离成了长大后唯一不变的事情。

蒋奇半安慰半开玩笑道:“你若明日出发,昼夜兼程,赶到山西时,估计沈山兄还能给你留一块喜馍吃。”

晏然瞪着她,气他调侃自己,反唇相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就同意你家的婚事吧!管她是什么歪瓜裂枣,你先纳进屋,生个儿子再说,你再不娶妻成家,你庶出的那几个弟弟都要成人了!”

蒋奇把下巴抬得高高的,用鼻孔看着吴晏二人,“不瞒二位,我是要成婚了,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是我堂舅家的女儿,比我小三岁,过几日,我会亲自下喜贴到二位府上,记得准备好礼金。”

晏然和吴潜齐声道贺,接着异口同声问:“你堂舅家做何生意?”

蒋奇努着嘴,身体故意向后倾斜,似要离这两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远一些,“你看看你俩市侩的样子,不问我未来娘子人品如何,相貌如何,首先打探人家是做什么的?”

晏然打趣道:“管她长什么样子!长什么样子,配你都富富有余。”

吴潜笑晏然说话太刻薄,但说得很有道理,蒋奇把头扭到一侧,梗着脖子表达自己不满,但很快就服输了,因为他的倾诉欲要比晏吴二人的好奇心更强烈。

婚姻是人生大事,不管男女,订婚后总会对未来充满幸福的期待。

蒋奇将他堂舅家的事情,竹筒到豆子般说了个遍,总结成一句话:可助他日后接管蒋家产业。

晏然一边听,一边点头,她重新打量蒋奇,“你婚事已定,今日还穿得这般靓丽,来灯会上招揽桃花,你不怕你未来娘子知道?”

蒋奇忙解释道:“我平日穿着也如此,何来特意打扮之说?再说,我今日是陪吴公子来的。”

吴潜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品了几口茶后,他悠悠道:“正月里家里来访人多,我只是想出来静静。”

“元宵灯会找清净?”

“嗯。”

三人说笑间,街上忽然人声纷乱,吆喝声、叫喊声混杂一起,仔细辨听,是有人家起火了,晏然跑到窗前,果见远处天空浓烟滚滚,街道上的游人自动闪开一条道路,让当差的火夫还有救火兵丁得以畅行。

“怎么看那方向像是我家?”晏然心里嘀咕。

这时茶博士急匆匆从楼下跑上来,确认了她的猜想,晏然来不急惊讶,拉着绮云就往楼下去,边跑还不忘安排后事,“我回家看看,你俩结账。”

吴蒋二人放心不下,扔下一两银子,也随后跟出来。

吴潜心细,见身边路人只是叫嚷,却没有躲避之意,又见晏然火急火燎地往前冲,遂喊道:“你不用急,慢点走!这火不大,你看街边商贩都还原地做生意呢。”

晏然想想也是,可还是脚底踩了风火轮般,一口气地跑回晏家。

到了家门口,大门洞开,原本看门的小厮估计去救火了,只留瘸子高一人守着门,“哪个院起火了?”晏然急切询问。

瘸子高把几个青年迎接院内,关上大门,道:“小姐不用担心,没事了,这火不大,只是看着吓人,”他想给晏然带路,可奈何腿脚不好,勉强跟在后面,费力回禀:“是少老爷平日练功的渚晴园,少老爷今晚和少奶奶放孔明灯,不知怎的烧了竹林,还连带隔壁堆放干草的仓房起了火,”瘸子高眯眼看天,浓烟已消,屋顶上兽形石雕在月色下渐渐轮廓分明,他双手合十,庆幸道:“幸亏当时人都在场,救火兵丁来得及时,没酿成大祸。”

晏然听完,加快脚步,径直向渚晴园奔去,一路上,前来救火的兵丁、隔壁隋家的壮丁、对面留守在沈家的童仆、鼎香楼的伙计,一个个灰头土脸,手拎水桶陆续撤出来,金妈手赚钱袋子,跟在后面,挨个手里塞答谢的银子。

晏然到渚晴园没见到父亲,收拾残局的丫鬟说,少老爷去了马厩,马的粮草烧光了,少老爷去安慰马去了。

蒋奇等人又跟着晏然到了马厩,果见晏承恩一脸颓废地蹲坐地上,所幸马厩无恙,两匹矮腿的蒙古马受了惊吓,不断踢腿嘶鸣。

“爹,您没事吧?”

晏承恩抬头,哼了一声,“我没事。”他见晏然身后有客人,不情愿地站起身。

蒋奇和吴潜两位公子与晏承恩拱手见礼,晏承恩见过蒋奇多次,只是看吴潜眼生,吴潜自报家门,晏承恩得知这位面目清秀的公子乃城南信府街吴家大公子,立刻刮目相看,他本不是势力的人,但信府街上的人非富则贵,再清高的人听到,心里也要起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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