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妍暖+番外(172)

作者:浅醉流莺 阅读记录

温廷言也停下脚步,眼神停留在晏然脸上,好像要找什么答案似的,不肯移开,直到沈山轻咳一声,他才开口道:“此情此景,让我想起稼轩居士的一句词。”

“哦?哪一句?”沈山对这个话题表现出很大的兴致。

“倚东风,一笑嫣然,转盼万花羞落。”

温廷言的声音与他的脸蛋一样有魅力,此语一出,身后跟随的小丫鬟都一脸痴迷,张氏紧紧偎着蒋奇,悄声问道:“这句怎么听着话里有话?我没听错吧?”

蒋奇嘿嘿笑道:“娘子没听错!”他耸着肩膀,好像准备看好戏。

“什么意思?不会是?”张氏踮起脚尖,以便离蒋奇的耳朵更近一些,她的音量可以压的更低一些。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蒋奇紧紧搂着张氏的胳膊,生怕她冷,不停摩挲着她的肩膀。

沈山连忙称赞,“这句妙!”一笑嫣然,晏然一笑,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晏然。

晏然何其敏感,她早就收敛笑容,心中不快,声中带着薄怒道:“我也送你一句。”

温廷言不气不恼,两手拂了一下长袍,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著有《澹轩集》的李滨老有一首《改过》,不知温公子可否听过?”晏然知道温廷言在学业上并不用功,高攀皇家亲事,目的就是能以举子身份谋个好前程,故特意问了这么一句,挫挫他的傲气。

果然温廷言尴尬一笑,李滨老不过是前朝落第举人,他的诗......他自然不会读。

“‘过言与过行,点检莫暂停’。 ”晏然目光清冷,当年她在温府的高墙上,苦等他出来给她一个解释,而他却没有任何脱身之计,那时候,她对这个男人就已经死心了。

沈山博学古今,立刻听出这句话的机窍,又是“言”又是“停(廷)”又是“改过”,此话说得可谓正合时宜,沈山也想发表几句看法,又见晏然面如冰霜,对温廷言不理不睬,想想自己还是少说为妙,“走,前面还有几处景致没看呢!”他拽了一下晏然的袖子,俩人继续向前走。

沈山见晏然小手冻得通红,可也不知道与人说一声,便把自己白狐裘护手脱下给她。

晏然自小就这毛病,累了、饿了、 冷了、 热了,能抗过去就抗过去,从来不知道向别人说,生怕给别人惹麻烦,她自认是晏家多余之人,为了不遭人厌弃,就要装成透明人。

晏然摆摆手拒绝,托言拿着梅花不好戴护手,沈山一把把梅花抢过来,“大不了扔了,一会再折几枝更好的。”

“那不行,既然折下来,就要好好待它,让它物尽其用,你别忘了,你当初把它从枝头上折下来时,就是想着把它放进花瓶里,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初衷了?”

晏然最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就如王氏当初生下她,然后又觉得自己被孩子所累,遂把孩子送到乡下养,这种生下又不养,与把这花折了又不用,碍事了,就随手扔掉,都是一个道理。

沈山犟不过她,让菜头把已经折下的几只梅花先送回暗香阁,插到花瓶里,晏然这才戴上护手,并嘱咐菜头多拿两个汤婆子过来,毕竟沈山的护手给了她.....他就没得暖手了。

温荷拉着哥哥的手,警告他:“哥,然妹妹早对你没意思了,我看你还是省了这份心吧,要是被嫂子知道,你可没好果子吃。”

“你这结论下的未免太早。”温廷言一向自负。

“是你太乐观,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若晏然还对你有这个意思,怎会那么快就同意吴家婚事,刚她也说了,明知吴潜有病,她也愿意嫁,说明人俩也是有情的。”

“你不了解她,她是跟我赌气。”

温荷白了一眼温廷言,心道:“你未免自我感觉太良好!”

蒋奇和张氏走在最后面,蒋奇悄悄把晏然和温廷言的“前世情缘”讲了一遍,张氏连噢了两声,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沈大人对晏然有意呢?”

“怎么可能?他俩一南一北,这么多年都没联系,怎就有意思了?”

“这你就不懂了,有些人见一眼,就能记一辈子。”

“你以为是神仙?见一眼,然后扒皮抽筋也认得?况且,沈山现在是什么身份?然妹妹......我倒不是嫌弃她,但毕竟是嫁过人的。”

“你怎么也这么说,那婚事又不作数?”

“哎,管它作数不作数,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整个朝闻街上的老百姓,谁没看见?”

张氏不理她,不管蒋奇怎么说,她还是坚信沈山一定是对晏然有“非分之想”的。

第131章 131真希望回到三年前啊!

回到暗香阁,众人一如往常,唯有温廷言一脸落寞,独自喝着闷酒,蒋奇劝他,好菜还没上,怎就要把自己灌醉不成?温廷言冷笑道:我是没吃过好菜吗?

蒋奇被噎,翻着白眼不再理他,转头继续喂娘子吃蜜果。

温荷不忍哥哥这样,暗戳戳地乞求晏然去劝几句,晏然摇摇头,你还是带他先回府吧!温廷言嚷嚷说不回府,今日见到朋友高兴,只是有人故意躲着他,对他不理不睬。

晏然见他孩子脾气又上来了,也是大无语,正色道:“在座的都是打小长大的挚友,谁不知道谁的底细?既然你这么说,我们索性就把话说开了,也免得让朋友们担心。”

此语一出,众人都放下碗箸。

温廷言脸色酡红,半趴桌上,转着手中酒盏看了又看,然后,忽地把杯举到晏然面前,就要跟晏然干杯,口中还念念有词,“好,我先给你道歉,当年是我不对,我以为那是最好的安排......”

温荷见哥哥胡言乱语,忙把他扶正坐好,到了一杯热茶给他喝,她也想让哥哥与晏然把话说开,可眼下并不是合适的场合。

沈山对此到是摆出一幅乐见其成的坏模样,不拦也不劝,晏然余光瞥见他那幅吃瓜的嘴脸,狠狠瞪了他一眼,心中腹诽:好歹你也是进士出身的朝廷命官,怎么这么爱看热闹?

蒋奇刚刚被怼,余怒未消,自顾自的与自家娘子腻歪,“娘子,这个茯苓糕好吃,你尝尝,”“娘子,这桂花莲藕羹,做的也不错,来,喝一口!”

张氏开始还有些害羞,后见大家注意力都在晏然和温公子身上,便也不再矜持,与蒋奇你一口我一口的大快朵颐,转瞬,这俩人前面的碟盏就空了。

温荷劝哥哥,“你俩有话,私下再说,今天是我们几个难得相聚,何必少兴?早知你今日这样,我就不带你来了!”

晏然撇嘴道:“谁跟他私下说!”

可想了想,又见温廷言一脸痛苦的模样,自己心也软起来,当初温廷言义无反顾的陪自己去苏州、追自己到谷兰庄、为哄她开心,不顾后果翻墙与她道歉,隐藏身份去晏家为晏庭海祝寿,一幕幕往事,就像走马灯上的画片,渐渐在眼前浮现。

晏然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在她眼里,温廷言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她想骂又舍不得骂。

张氏身子重,不能久坐辛劳,月亮刚挂柳梢头,蒋奇便携妻先行告辞,宴席也就此草草结束。

除夕、正旦到初三,晏然足不出户,料理家中大小事情。

自鼎香楼送给晏晴做嫁妆以后,王氏对管家的事情就没了兴趣,每日见不到白花花的银子入账,能见到的只有管庄子的庸奴、糙汉,这些人常年风吹日晒,年纪不到四十的,看上去像六十,年纪不到六十的,看上去就像要入土的。

王氏不喜与他们打交道,索性撂挑子,让“改邪归正”的晏承恩接手,纨裤子晏承恩散漫三十多年了,坚持几天后,实在力不从心,便把管家的事情交给晏然。

晏然忙着处理这些事,脑里根本就无暇去想温廷言。

初四这日,隋家来人请晏然过去,晏然正好准备了年糕要拿给隋夫人,谁知到了隋家,还没进后院,就被隋忠在前院拦住,晏然一眼就瞧见温廷言坐在堂上,心下便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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