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双龙传(734)

徐子陵长身而起道:“在这里呆等不是办法,我要去见一个人,你们千万要小心,一错不能再错。我会暗中送你们一程,以肯定没人跟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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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货船终于开到,船速渐缓,最后泊在渡头处。

在寇仲三人虎视耽耽下,两名大汉把一个长木箱找下船,送到马车厢内。

接应的四名壮汉,不待客货船开走,便和随船来的两人,一行六众,护着马车离开。

寇仲低声道:“全部要活口,绝不可让任何人脱身。”

李靖和红拂女点头表示明白。

三人退后出林,来到一道斜坡处,才往马车驶上的泥道扑去。

四野无人下,他们不用掩蔽行藏,务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把敌人收拾。

瞬那间他们在铺满白雪的泥道飞驰,马车则在百步许外急奔。

随后的两骑听到破风之声,回头瞧来,其中一人竟大叫道:“扯呼!”

五骑立即四散落荒而逃,驾车的跃上一匹空马,还踹了拉车的马儿一脚重的,这才逸去。

寇仲等心叫不妙,此时虽明知马车上装的是假货,仍不得不先追上被马儿扯得东歪西斜,沿路疾走的马车,一任六人策马作鸟兽散。

寇仲首次怨恨自己没有杀死香玉山,只有他才可想出如此阴损的毒计。

今次他是一败涂地,再难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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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抵达玉鹤庵,道出来意,片刻后在上趟的待客室见到仍是一身男装的师妃暄,看样子她该是刚从外回来。

徐子陵开门见山道:“小弟想请小姐把不死印法念一趟给我听。”

师妃暄用神注视他半响,柔声道:“子陵是否受了内伤?”

徐子陵苦笑道:“我这岳山又和石之轩交手,小姐法眼无差,看得很准。”

师妃暄坦然道:“我是听出来的,不过瞧你的眼神,子陵显得心事重重,没有平日的澄明清澈,了无桂碍。”

徐子陵叹道:“雷大哥给赵德言和香玉山合谋掳走,寇仲刻下正全力进行拯救,我的心情会好到哪里去?”

师妃暄淡谈道:“此事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徐子陵答道:“是在午后到黄昏的一段时间内。”

师妃暄盈盈起立,仍是那种淡雅如仙悠闲冷静的神态,轻轻道:“子陵请随妃暄一行,说不定妃暄可助你把雷先生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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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箱。

果然是一箱锦锻,货真价实,童受无欺。

除寇仲因戴着面具看不到神色,李靖和红拂女的脸色变得有多么难看就多么难看。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希望忽然变成绝望,那心理的转变过程,最是使人难受。

寇仲两手紧握箱边,沉声道:“池生春怎懂得耍这一招?”

红拂女惊讶的看寇仲一眼,想不到他被人摆弄得团团转后,仍这么冷静沉着地问出这大有深意的问题。

池生春这样大玩手段,太出入意外,除非他肯定寇仲会追寻到这条线索上,才能早作预谋。

李靖沉吟道:“他是想测试你和天策府的关系。”

寇仲点头道:“这或者是唯一的解释。因为赵德言和香玉山一直弄不清楚天策府和我们的关系,究竟是被我们骗倒还是秘密合作,他们必须找得答案。而忽然间天策府派人密切监视池生春,更惹起香玉山的警觉,所以使出这一招来,既可向我示威,亦摸清楚我们的关系,一石二鸟,真亏香玉山那臭小子想出来。”

若非红拂女在场,他早大骂粗话。

李靖叹道:“看来只好先回长安,—方面待赵德言来找你讲条件再随机应变,另一方面则尽人事瞧可否找到别的线索。”

红拂女插入道:“雷先生会否仍在船上。”

李靖道:“若在的话,我方恭候在径阳的人会有好消息传给我们,小仲认为如何?”

寇仲断然道:“我不宜离长安太久,我们立即赶回去,小陵可能会有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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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暄领着徐子陵离城,在雪地全速飞驰。

由于今天是元旦正日,城门会延至亥时末才关闭,方便附近城乡的人出入。

徐子陵尚是首次和师妃暄并肩作战的去干一件事,有这玉人在旁衣挟飘飞的疾驰,天地是无尽的黑夜和茫茫大雪,别行一番滋味。

直到此刻,他仍末弄清楚师妃暄带他到那里去及她怎会认为可有把握救回雷九指,只隐隐想到该是师妃暄受他所托在追查火器的过程中,说不定误中副车,发觉怀疑与掳劫雷九指有关的事。

此亦颇合情理。

换过他是赵德言,拿到雷九指这种重要人物,首要之务就是设法从他口中,迫问出杨公宝库秘密。若把他运往外地。一来一回实费时失事。

要雷九指出卖寇仲和徐子陵,当然非是易事,主事的必须是用刑的高手,懂得从心理肉体两方面人手,摧毁雷九指的意志,才能成事。

两人攀山越林,赶了近大半个时辰路,来长安东南滋水西岸一个颇具规模的渔镇,犬吠声时有传来,还间有一阵阵爆竹声。

师妃暄在一座可俯视全镇的小丘顶止步,道:“今天妃暄依子陵之言,分别查探阴癸派和突厥方面的有关人等,于黄昏前看到天策府的杜淹,竟在市内登上可达志的马车,最奇怪的是稍后下车的竟是可达志而非杜淹,于是妃暄决定跟踪马车去向,看杜淹会到哪里去。”

徐子陵道:“驾车的是什么人?”

师妃暄道:“妃暄先不谈这个。可达志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他离开外宾馆后,显得小心翼翼,像怕给人跟踪的样子。到他抵达城南青龙里的一所普通民房,离开时弃马乘车,到近城门才把车转交给杜淹和他两名手下。我一直跟到这里来,目睹他们在途中改乘渔舟,鬼鬼祟祟的把一箱东西借夜色掩护,送到村南那所房子去。我虽感事有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故先返长安,正想去找你们商量,你便来了。”

徐子陵道:“希望他们仍未把雷先生运走。”

师妃暄微笑道:“我感到雷先生仍在屋内,不若进去看看,好证实妃暄的感觉是否灵光。”

徐子陵压下患得患失的紧张心情,笑道:“小姐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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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原路返长安,途中寻得早先弃下的健马,冒雪飞驰。

像来时般他们仍是默默赶路,心情却有天渊之别。

寇仲此刻想的再非杨公宝库,而是香玉山这奸徒。

从在街上认识他那刻开始,他和徐子陵注定交上噩运。

此子城府至深,工于心计,骗人的本领更是到家,一个不防备,就为他所乘。

寇仲下定决心,只要有机会,定要把他一刀杀掉,再不会因素姐或小陵仲而心软。

以杨虚彦和白清儿的作风,肯定不会告诉香玉山他们曾暗地上船的事。所以香玉山该仍不知他们晓得他香公子身在长安,且参与倾覆大唐的阴谋。

他和徐子陵仍有抗争的本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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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和师妃暄分别由宅院东南方和西北方潜入,当他们在主宅积雪的瓦面会合时,已摸清对方的虚实。

这所宅院规模不大,前中后三进建筑物以两个天井连起,屋内只有四名大汉把守,看模样应是帮会人物,肯定没有杜淹和他的手下在其中。

师妃暄凑到徐子陵耳旁道:“雷先生应给收藏在地下秘室那种地方,所以听不到任何声息。妃暄去救人,子陵去揍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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