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137)

花解语眼中掠过一丝哀愁,灵巧地转了一个身,再面对韩柏时,外袍已滑落地上,露出只遮掩着重要部位,手工精致的红绫兜肚。

修长白皙的美腿。

圆滑丰满的粉臀。

足可使任何男人激起最原始的欲望。

她精擅天魔妙舞,故每一个动作都美至无以复加,却又没有丝毫低下的淫亵意味,尤使人觉得美不胜收,目眩神迷。

厅内的空气忽地炙热起来,温度直线上升。

花解语轻轻解下最后的屏障,不一会已毫无保留地将美丽的身体完全呈现在这个自己既心爱又不得不杀死的男人贪婪的目光下。

韩柏喉干舌燥,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狠狠道:“管他妈的,如此尤物,不占有了她日后想想也要后悔,何况还可能小命将要不保。”霍地立起,踏出了人生里重要的一步,往花解语走过去。

花解语眼中哀色更浓,心中悲叫道:“柏郎,解语会使你在最快乐的高潮时死去,然后怀你的儿子,作为对你爱的延续,这是我能想出来最好的解决方法。”

嘤咛一声。

韩柏将花解语横抱而起,往房内走去。

第三章 迷途难返

刁项坐在床缘,一手按着仍陷于昏迷的风行烈的额上,另一手伸出三指,搭在他手腕的寸、关、尺三脉上。

和刁夫人、南婆站在一旁的谷倩莲一颗芳心上上狂跳,刁项并非南婆,风行烈的真实情况可以瞒过南婆,却不一定可以瞒过身为三大邪窟之一的一派之主的刁项。

刁项眼光忽地从风行烈移到谷倩莲脸上,精芒一闪。

谷倩莲暗叫糟糕,一颗心差点由口腔跳了出来,若刁项手一吐劲,保证风行烈即管像猫般有九条性命,也难以活命。

刁项冷冷道:“小姑娘,你对老夫没有信心吗?可是怕老夫医坏了你哥哥?”

谷倩莲心中一松,知道自己那颗心剧烈的跳动,瞒不过刁项的耳朵,幸好他想歪了到别的事上,同时亦可看出此人心胸极窄,好胜心重,柔声应道:“不!小青只是怕若老爷子也说我大哥无药可救,那便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救得我大哥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几句话显是中听之极,刁项神情缓和,立了起来,背负着双手,仰首望往舱顶,皱眉苦思起来。

刁夫人焦急问道:“究竟怎样了?”

刁项没有回答,向谷倩莲道:“令兄是怎样起病的?”

谷倩莲松了一口气,看来风行烈伤势之怪,连刁项也看不透,信口胡诌道:“大哥有一天到山上打猎,不知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回家后连续三天寒热交缠,之后便时好时坏,害到我和娘担心到不得了,娘还瘦了很多。”说谎乃她谷姑娘的拿手好戏,真是眼也不眨一下,口若悬河。

刁夫人同情地道:“真是可怜!”

刁项拍腿道:“这就对了,我也想到这是中毒的现象,否则经脉怎会如此奇怪,定是热毒侵经。”

谷倩莲心中暗骂见你的大头鬼,但脸上当然要露出崇慕的神色,赞叹道:“老爷子的医道真高明啊!”

刁项瞟了谷倩莲那对会说话的明眸一眼,涌起豪情,意气干云地道:“热毒侵经便好办多了,只要我以深厚内力,输入他体内,包保能将热毒迫出体外,还你一个壮健如牛的大哥。”

谷倩莲大是后悔,所谓下药必须对症,若让刁项将风行烈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知会惹来什么可怕后果,正要砌辞阻止,刁项已抓起风行烈的手,便要运功。

幸好刁夫人及时道:“相公!你刚才医治情儿时已耗费了大量真元,不若休息一晚,明早才动手吧,效果可能会更好一点呢?”

刁项拿着风行烈的手,犹豫半晌,心想其实自己确是半点把握也没有,真要是弄死了这小子,怎样向这大合夫人眼缘的小姑娘交代?自己的面子更放到那里去?乘机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让我先去打坐一会。”干咳两声后,出房去了。

刁夫人拉着谷倩莲在床旁的椅子坐下,南婆则坐在对面的椅子处,看着两人。这刁夫人可能武功平常之极,故而这南婆负起了保护她的责任。

谷倩莲本来拟好的其中一个应变计划,就是把这刁夫人制着,以作威胁敌人的人质,但有这南婆在,这计划便难以实行了。

要知魅影剑派乃双修府的死敌,所以双修府的人,对魅影剑派的高手知之甚详,其中有十个人物,特别受到她们的注意,其中一人,就是这南婆,至于刁夫人,则向来不列入他们留心的名单内。

刁夫人微微一笑道:“小青姑娘今年贵庚?许了人家没有?”

谷倩莲垂下了头,含羞答答地道:“小青今年十七,还……还没有!”

刁夫人喜道:“那就好了,像你这样既俏丽又冰雪聪明的姑娘,我还没有见过,更难得是那份孝心。”

谷倩莲心道:“若你知道是我将你的儿子弄成那样,看你怎么说?”想虽是这么想,但她对这慈爱的刁夫人,由衷地大生好感。

刁夫人滔滔不绝续道:“可惜情儿给坏人弄伤了,否则见到你必然喜欢也来不及,噢!你尚未见过情儿吧,他不但人生得俊,又文武全才,生得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也大感满足了。”

谷倩莲心中应道:“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真的大感满足了。”

船速忽地明显减缓下来,船身微震。

南婆道:“船到码头了。”

“呀!”叫声由风行烈处传来。

三人六只眼睛齐往风行烈望去。

风行烈扭动了一下,叫道:“谷……”

※※※

韩府大厅内。

不舍大师捧着茶杯,一口一口喝着香气四溢的碧螺春,似乎全未发觉立在他面前的马峻声的存在。

除这一坐一站的两人外,其它人都避到厅外去,门也掩了起来。

马峻声忍不住唤道:“师叔!”

不舍放下空杯,眼中精芒暴射,望向马峻声,淡淡道:“峻声你到那里去了?”

马峻声知这师叔一向对自己没有多大好感,心下暗怒,道:“我闷着无聊,出去逛逛吧!师叔!”

不舍微微一笑道:“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马峻声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又见他丝毫没有要自己坐下来的意思,大不是滋味,勉强应了一声。他乃马家堡独子,自少便受尽父母溺爱,拜于无想僧座下后,不但在少林地位尊崇,在江湖上亦是处处受到逢迎吹捧,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舍这种态度,自然是令他大是不满,冷冷道:“若师叔没有什么话,我想先回后院梳洗,再来向师叔请安。”

不舍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马峻声暗忖,你要在我面前摆架子,我可不吃这一套,大不了有师傅出面,难道我怕了你不成,转身往后厅门走去。快到门边时,后脑风声响起。

马峻声大吃一惊,猛一闪身,一件东西擦头而过,“啪”一声嵌进门里,像门闩般横卡着两扇门,却没有将门撞开,用力之妙,使人目瞪口呆,原来是一条金光闪闪的令符。

要知若要令符嵌入大门坚实的厚木内,用劲必须至刚至猛,但要不撞开没有上闩的门,则力道又需至阴至柔,现在令符既陷进了木门内,又不撞开木门,显是两种相反、立于两个极端的力量,同时存在于这一掷之内,完全违反了自然的力量,真教人想想也感到那想不通的难过。

不舍的声音从背后悠悠传来道:“你认得这少林的‘门法令’吗?”

马峻声惊魂甫定,又再大吃一惊,比之刚才的惊惶有过之而无不及,转过身来,对着安坐椅上,正喝着第二杯茶的不舍时,俊脸上已没有了半点血色。

不舍喝道:“还不跪下!”

马峻声傲气全消,“卜”一声双膝触地,像个等候判决的囚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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