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234)

范良极见这淫棍居然如此有原则,肃然起敬道:“有始有终,小子确有你的。告诉我,你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弄得这小妮子对我也尊敬起来,还说要向我请教。异日你弄了她上手,记得要她作我的妹子,哈!真妙!竟然多了两个乖妹子。”

韩柏一听下吓了一惊,知道朝霞的请教其实是要范良极替她看相,硬着头皮道:“我刚才告诉她你是鬼谷子的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相之术天下无双,若她要你为她算命,最紧要应酬几句。免得拆穿了我的谎言,破坏了我形象。”

范良极色变道:“什么?那我的形象怎么办。异日她知道我这大哥曾骗过她,还会再敬我吗?何况我对看相就像你的棋艺,一上场即给拆穿。”

韩柏“啐啐”连声哂道:“谁叫你真的去看相,只须将过去两年你偷看偷听回来的东西,把几件拣手的说出来。包保朝霞更佩服尊敬你。”

范良极想想也是道理,心情转佳,跳了起来,到了韩柏身前,两手轻按他肩上,夸张地由不同角度审视着韩柏的脸。

韩柏愕然道:“你要看什么?”

范良极怪笑道:“让我这鬼谷子第一百零八代传人看看你的相,为何能如此艳褔齐天。将所有美女大小通吃。”

韩柏伸手推开他道:“我有一个重要消息告诉你,有没有兴趣听听?”

范良极道:“有屁快放,不要憋在里面,弄得你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臭气。”

韩柏对他的粗言都语早习以为常,当下把陈令方认定朝霞运头不好的事,说了出来。

范良极一听下勃然大怒,骂了足有小半炷香的时间,才泄了点火气,叹道:“陈老鬼这人本不太差,只是迷信了点,唉!不过也便宜了你这小子。我们只要针对这点下工夫,可能你和朝霞不用私奔就可把事情解决。”顿了顿皱眉道:“不过可要快一点,我看陈令方对朝霞的态度好多了,若他因妻妾离去,一时耐不住寂寞再和朝霞修好,可能什么好运头坏运头全忘了,再舍不得把朝霞送人,那就糟透了。”

韩柏倒没有他想得那么周详,脑海中登时浮现出朝霞给陈令方搂在床上行云布雨的情状,大感不舒服。

范良极看了他两眼,道:“算你这小子有些良心,来,让我告诉你一件包保你喜翻了心的事。就是你的诗姊对你挺有意思呢!”

韩柏早猜到三分,闻言心中升起甜丝丝的感觉。却故作不快道:“不要乱说,诗姊爱的是浪大侠,我怎比得上浪大侠。”

范良极不理他,径自摇头摆脑,大赞道:“浪翻云是这世上唯一让我在各方面也心悦诚服的人,不似你这小子,只得一项强点,就是够傻,所以才傻有傻福。”

韩柏抗议道:“不要整天说违心之言,你最清楚我有数也数不尽那么多的优点,全赖了我的福气,你才改变了孤独怪僻的痛苦人生,看!现在多么好玩,进京后才精釆哩!”

范良极给他说得哑口无言,唯有道:“唉!肚子真不争气,又饿了,让我到下面看看饭局预备好了没有。或者先到厨房偷些东西祭祭五脏庙。”

范良极这类高手,等闲十天八天不进粒米,都不会肚饿的,韩柏怎会不知他在胡诌,故意吊他瘾子,一手抓着他瘦削的肩头道:“我也想知道浪大侠怎样伟大,好让我尊敬他时好多点数据。”

范良极斜兜他一眼,嘿嘿怪笑道:“恐怕你是想知道多点数据,教你可以好好挑逗你的诗姊吧!我的伟大淫棍。”

韩柏的厚脸皮也挂不住,怒道:“不说便不说罢,难道我要求你,不过我也不会告诉你朝霞和我说过什么亲热话儿。以后都不会。”

范良极对朝霞是出自真心的关怀和爱惜,闻言立即投降道:“小柏儿何须那么认真,请听我详细道来。”

韩柏忍着笑,紧绷着脸道:“有屁快放!”

范良极丝毫不以为忤,嘻嘻一笑道:“专使大人请入座,本侍卫长有事呈上。”

两人分别在窗旁的椅子坐下。

范良极翘起二郎腿,取出盗命杆,吞云吐雾起来,好一会没有作声。

岸旁远处万家灯火,一片入黑后的安静和宁洽。

范良极不知想到什么,摇首叹道:“浪翻云你真行。”

韩柏心痒难熬,明知这死老鬼在吊他胃口,可是想起快要下去吃饭,忍不住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一副变脸拉倒的架势。

范良极望着袅袅升起的烟圈。道:“你的诗姊不知为了什么伤心事,经脉郁结,再受鬼王丹毒气所长,本是大罗金仙亦救不了的绝症,幸好浪翻云这小子,想出妙绝天下的药方,就是以自己作药,打开了你诗姊紧闭的心扉,挑开了她的情窦,使她脱胎换骨,重现生机。乘势逐步打通她闭塞了的经脉。”

韩柏一听下大为泄气,道:“若是如此,你以后提也不要提诗姊对我有意思这句话,我韩柏最尊敬的人便是浪翻云这小──噢!不!这大侠。”

范良极徐徐喷出一个大烟圈,微笑道:“听东西不要只听一半,浪翻云对左诗或者有三分爱意,但兄妹之情却最少占了七成,所以发展到如今便到了尴尬阶段,左诗需要的是他实在的爱和承诺。是成熟男女的亲热和欢好,小子你明白吗?柔柔对你的要求,就是左诗对浪翻云的要求,又或是──嘿!云清那婆娘对我的期待。”

看着他提到云清时那张放光的老脸,韩柏颓然道:“诗姊爱的是浪翻云,我们不若想方法玉成他们的好事吧!你和我都莫要想歪了。”

范良极摇头道:“可能是你的道行太浅,武功太低,所以不明白浪翻云已达由剑入道的境界,更惊人的是他不须像佛道高人般由宗教入手,而是自然而然到了那种境界,就像当年的令东来和传鹰,早超脱了男女的爱欲,达到有情无欲的境界,试问他怎能予左诗她想要的东西。你的诗姊需要的是你这样的一个淫棍。”

韩柏皱眉怒道:“你再说我是淫棍,我一定和你决斗。”

范良极连声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待本侍卫长我到更适合形容你的辞语时,才弃淫棍不用,好吗?”

韩柏啼笑皆非,拿他没法。

范良极愈说兴致愈高,续道:“所以浪翻云现在面对的难题就是:假若左诗发觉他对她只纯是兄妹之情,甚或父女之情,必会自悲自怜,经脉再次郁结,那就什么也完了。幸好有你这淫──不──有你这情种出现。而左诗亦对你甚有意思,于是浪翻云想了招移花接木之计,左诗是花,你就是木,嘻!既是接花的木,不是淫棍是什么?”

韩柏刚要发作,敲门声响,忙应道:“进来!”推门而入的是范豹,向两人道:“开饭了,有请两位大人。”

※※※

双修府。

风行烈提着灯笼,另一手搂着谷倩莲的蛮腰,走在下山的路上。

双修府在下方灯火通明。

谷倩莲忽地停下,投进风行烈怀内,颤声道:“行烈!我很怕,你一直没有作声,我感到再不能像往一般了解你。”

风行烈放下灯笼,用力将她抱紧,道:“傻孩子,怕什么,无论将来如何,我风行烈向天立誓,绝不会抛弃你,也舍不得抛弃你。”

谷倩莲惊喜道:“你真的不是骗我?”

风行烈感受着怀中美女火般热的爱恋,心中的悲痛和无奈大减,道:“这里事了后,我带你去找一个人,说几句话后,便和你隐居山林,到拦江之战时,才再出江湖,你会反对吗?”

谷倩莲畏怯地低声问道:“你是否要去找靳冰云?”

风行烈点头道:“是的!”

谷倩莲欣喜地道:“你肯把我带在身旁去见她,表示你真的肯要我,行烈,小莲很开心,只要你不会不理我,其它一切都没关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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