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327)

秀色手一翻,多了把锋利的匕首,反指着心窝道:“不!我并没有背叛你。不信可以问韩柏。”接着向韩柏道:“韩郎!我只要你一句话,究竟肯不肯帮助我们两姊妹。”

韩范两人大感头痛,均知道若韩柏说个“不”字,秀色就是匕首贯胸的结局,任谁都可从她平静的脸容看到她的决心。

韩柏心中暗叹,知道自己的决绝伤透了她的心,所以她是真的想寻死。

不过假若这只是她另一条巧计,利用的也是自己又好又软的心肠,岂非又要再栽个大筋斗。

盈散花颤声道:“不要这样傻,他们不合作就算了。”慢慢向秀色移去。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秀色了,她现在正陷进在自己和韩柏间取舍矛盾中,所以才宁愿以死来解决。

秀色冷冷道:“花姊你再走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韩柏踏前两步,到了盈散花旁,伸手搂着她香肩,死性不改趁她心神不属时,在她脸蛋香了一口道:“除了把你们送给朱元璋外,甚条件我也答应。”

秀色心中一震。

盈散花虽给韩柏搂着香肩,又给吻了一口,竟然只是俏脸微红并没有把他推开。

秀色震惊的原因,是因为盈散花对男人的讨厌是与生俱来的,连男人的半个指头都受不了,为何会有此反常的情况呢?

盈散花亦是心中模糊。

当韩柏伸手搂在她的肩膀时,一种奇异无比,说不出究竟是快乐还是讨厌的感觉流遍全身,使她颤栗刺激得无法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所以任由对方吻了。

这感觉并非第一次发生。

那天在酒家韩柏离去前拧她脸蛋时,她亦有这种从未曾从任何其它男人身上得到新鲜的感受,使她没法把他忘掉。

范良极哪知三人间微妙的情况,来到韩柏另一边,一肘挫在韩柏手臂处,嘿然道:“若她们开出我们完全接受不了的条件,我们又要遵守诺言,那岂非自讨苦吃?”

韩柏张开另一只手,把范良极亦搂着,变成左手搂着个女飞贼,右手搂着天下众盗之王,单足立地,一足屈起在另一脚之后,只以足尖触地,说不出的潇洒自信,看着匕首指胸的秀色道:“我韩柏只会被人骗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的,今次我便以专使大人的身份,押他一铺。若秀色全不怀念我们的处境,亦即并不爱我,开出我们不能接受的条件,我便把这劳什子使节团解散了,大家一拍两散,好了!说吧!你们两个究竟想怎样?”

这次连范良极亦心中叫好,大刀阔斧把事情解决,总胜过如此纠缠不清。同时亦知道韩柏的魔功又精进一层,在表现出摄人心魄的气势。

盈散花给他愈搂愈紧,半边娇躯全贴在他身上,鼻里满是他强烈的男性气息,却生不起以前对男人的恶感。

秀色看着眼前三人,忽地涌起荒谬绝伦的感觉,“噗哧”笑了出来,收起匕首。先看了盈散花一眼,然后又狠狠盯了韩柏一眼,像没有发生过任何事般道:“花姊你自己说罢,我两边谁都不帮了。”

径自转身,往专使房内走回去。

门关上后,三人愣在当场。

韩柏看了看范良极,又看了看像给点了穴般的盈散花,才想大笑,范良极早先他一步捧腹大笑,步履踉跄地撞入浪翻云的房内。

韩柏这时反笑不出来,往盈散花看去。

盈散花正冷冷瞪着他,脸容冰冷道:“你占够了我的便宜没有?”

韩柏深望她一眼后洒脱笑道:“不知你是否相信,你是注定了给我占便宜的,否则不会如此送上门来。”松开了手,来到秀色所在的专使房,伸手贴在门沿处,一瞬不瞬盯着盈散花道:“你和秀色都是好女子,只不过未曾遇上我这样的好男人罢了!”推门进去了。

盈散花静立不动,俏目神色数变,最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往自己的房间悠然走去,有放开了一切提防和戒备的轻盈潇洒,使她看来更是绰约动人了。

韩柏关上门,来到俏立窗前,凝望着对岸景色的秀色后,抓着她香肩,把她扭转过来。

秀色脸容出奇地安详宁静,一言不发深深地瞧着他。

韩柏的手探进了她披在身上唯一的外袍里,在她赤裸的背部有力地爱抚。

秀色一对美目闭了起来,小嘴不住张阖喘气。

韩柏爱怜地道:“我错怪你了,来!让我们到床上去,这次才是真的。”

第六章 离情别绪

当戚长征、寒碧翠和小半道人回到丹清派那所大宅时,湘水帮帮主尚亭正在焦急地守待着他们。

寒碧翠知他必有要事,忙把他请进密室里。

四人坐定后,尚亭道:“我知道戚兄是宁死不屈的好汉子,但今仗却是不宜力敌,现在围在长沙城外可知的势力包括了莫意闲的逍遥门、魏立蝶的万恶山庄、毛白意的山城旧都、卜敌的尊信门和一群黑道硬手,人数达三千之众,好手以百计,这还未把方夜羽的人算在内,就算城内所有帮会合起来,又加上官府的力量,仍还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一仗绝打不过。”

戚寒三人听得脸脸相觑,想不到方夜羽会投下如此巨大注码,以对付丹清派和戚长征。

戚长征肃容道:“尚帮主带来这样珍贵的消息,丹清派和戚长征定然铭记心中,先此谢过,我们自有应付方法,不劳帮主挂心。”

他这么说,是要尚亭置身事外,不要卷入这毁灭性的无底漩涡里。

尚亭叹了一口气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褚红玉这事给了我很大的教训,苟且偷安,不若轰轰烈烈战死,戚兄莫要劝我了。”

戚长征和寒碧翠均默然无语,知道爱妻受辱一事使他深受刺激,置生死于度外。

小半道人嘻嘻一笑道:“方夜羽如此大张旗鼓,必然扰得天下皆知,我才不信整个江湖只得我和尚兄两人有不畏强权的热情,说不定还会再有援军哩!”他嘻笑的神态,使三人绷累了的神经轻松了点。

戚长征微微一笑,挨在椅内,有种说不出闲逸洒脱的神气。

寒碧翠看得心中欢喜道:“你想到什么了?为何如此轻松写意?”

戚长征道:“我是给尚兄提醒了,方夜羽在真正统一黑道前,最怕就是和官府硬碰。楞严无论如何权倾天下,总不能命令长沙府的府官公然和黑道帮会及江湖剧盗合作,去对付一个白道的大门派,此事皇法难容。”

尚亭动容道:“所以只要我们施展手段,迫得官府不能不插手此事,那方夜羽势难如此明目张胆,进城来把敌对者逐一歼灭,那我们便不用应付以万计的强徒了。”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亦是黑道强徒。

小半道人拍案道:“只要我们散播消息,说城外满是强盗,准备今晚到城内杀人放火,加上城外确有此情况,定会弄至人心惶惶,那时官府想不插手也不行。”

寒碧翠皱眉道:“这是阻得了兵挡不了将,方夜羽只要精选最佳的十多名好手,例如里赤媚、莫意闲之辈,我们仍是有败无胜。”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现在谁管得那么多了,让我也效法庞斑,不过却须先得碧翠你的批准。”

他如此一说,连尚亭亦知道两人关系不浅,不由偷看这位曾立誓不嫁人的大掌门一眼。

寒碧翠心中暗恨,本想说你的事为何要问我,但又舍不得放弃这权利,微嗔道:“说吧!”

戚长征乐得笑起来道:“我老戚想在青楼订一桌美酒,请来红袖小姐陪伴,好款待够胆和方夜羽对抗的各路英雄好汉。”

尚亭被他豪气所激,霍地起立道:“这事交由我安排,我会把消息广为传播,纵使我们全战死当场,亦可留下可博后人一灿的逸事。”

小半道人失笑道:“尚兄不要如此猴急,人家掌门小姐仍未批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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