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371)

纪惜惜美目异釆连闪,大讶道:“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惜惜忍不住想知道呢!”

浪翻云叹道:“小姐令在下有逍遥云端的飘然感觉,本人乃洞庭湖的浪翻云。”

纪惜惜秀目爆起奇光,定睛看了他一会后,似失去了一切气力的缓缓闭上眼睛,半呻吟着道:“洞庭湖,浪翻云,原来是你,难怪──”语音转细。

浪翻云举步走去,来到她身前五尺许处站着,情不自禁地细察倚墙闭目的美女,一寸地方也不肯疏忽错过。

自懂事以来,他从未尝过强烈如此的惊艳感觉。

他还是第一次碰上无论内在气质与外在姿容均如此动人的美女。

尤使他倾醉的是她那毫不修饰的丰姿,真挚感人。

纪惜惜张开俏目,“噗哧”一笑道:“你看敌人时会否像现在看人家般专心呢?”

浪翻云失笑道:“当然是同样专心哩!因为那是生与死的问题。”

纪惜惜蹙起黛眉,轻轻道:“你是否每次看美丽的女人都用这种方式去看的?”

浪翻云毫不感窘迫,潇洒一笑道:“小姐太低估自己了,除了你外,谁能令在下失态?”

纪惜惜俏脸微红,垂下螓首道:“你的人就像你的剑,教惜惜无从招架。”

她这两句话摆明对浪翻云大有情意。

在浪翻云作出反应前,她美目迎上他的眼睛欣然道:“若浪翻云能猜到惜惜心中那剩下的两个问题,惜惜便嫁了给你。”

第六章 旧爱难忘

韩柏展开身法,全力奔逃。

屋檐像流水般在脚下退走,可是前方仍是延绵不尽的房舍。

恶犬吠叫窜奔之声在房舍响起,夹杂着大声吆喝,整个本来阴阴沉沉的大地顿时充满了肃杀紧张的意味。

前方远处银光闪动。

三名银衣铁卫,现身前方屋脊处,弩弓机括声响处,三枝弩箭品字形激射而至。

由于角度恰当,纵使韩柏避开,亦不虞射中后方追来的虚夜月。

韩柏暗骂虚若无如此疏忽,耳边已响起鬼王的声音道:“你若不乖乖陪我女儿再玩一会,我便要了你的小命。”

韩柏头皮发麻,知道鬼王一直蹑在旁边,可是以魔种的灵锐,却感觉不到他的位置,确有鬼神莫测之机。

韩柏不暇多想,一个倒栽葱,滚下瓦面,堪堪避过弩箭,跌到一座四合院落的天井里。黑影一闪,四条硕壮的獒犬,分由左右侧和前后方扑来。

韩柏唤了声娘后,提气上冲。

岂知其中一只特别勇猛,疾扑而上,一口噬在他的屁股处。

韩柏冷哼一声,股肌生出劲力,恶犬的利齿亦咬不进去,可是裤子却没有那本领,“嘶”的一声中,被扯去了小半,露出少许白雪的臀肌来。

虚夜月在后方一声尖叫道:“羞死人了!”竟停了下来,不再追赶。

韩柏叫声天助我也,足尖一点瓦面的边缘,腾升而起,逢屋过屋,竟一路畅通无阻,不一会掠过了前院的高墙,落到鬼王府外,哪敢留恋,直奔下清凉山去。

到了山脚处的密林里,惊魂甫定,才发觉头脸身体全是冷汗。

耳听流水之声,心中一喜,移到那小溪之旁,揭开令他气闷的头罩,俯身把头浸在水里,喝了十多口水后,才满足地把头抬起,用头罩痛快地拭抹头脸的水湿。

心中警兆忽现。

一把幽幽的女声在身后低声道:“你是谁?和赤尊信是何关系?”

韩柏骇然转身,一看下目瞪口呆。

一位风韵迷人的少妇,幽灵般盈立眼前。

她特别引人是那对乌黑的眸子,有种凄然的秀美容颜,予人一种无限沧柔和饱历世情的感觉。

但这都不是使他震动的原因。

感受强烈的原因是他心深处涌起一种非常浓烈的情绪和熟悉的感觉,冲动得差点要把对方拥入怀里,恣意爱怜。

自己可才是第二次见到她啊。

这不就是刚才在远处看他那鬼王的七夫人吗?

为何自己会像认识了她几辈子的样儿?

这楚楚动人,迷人之致的美女一身素绿的衣裳,外披黑色披风,背插长剑,头结宫髻,气度高贵雍容。

她一瞬不离盯着韩柏,好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道:“唉!你就是那韩柏了,我太痴心妄想了,还希望只是谣传,那负心汉只是放出烟幕装死避祸。”

韩柏如雷击顶,恍然大悟。

原来鬼王所谓的深仇大恨,只是男女间的情仇爱恨而矣。

看来赤尊信对她仍是余情未了,否则现在自己不会有那种感觉。

当日他魔种刚成时,脑海曾浮现赤尊信生前的记忆片断,其中特别清楚的一张脸孔,就是眼前这动人心弦,风情无限的美女。

嘿!

若能代赤尊信好好“安慰”她,岂非天大美事。

噢!

绝对不行,要鬼王做乌龟等若找死,这事万万不可。

不过想到这里,心情转佳,正要说话。

七夫人拔出长剑,俏目凝在剑尖处,眼神变得黯然凄伤,自言自语般叹道:“好!这也好!人死灯灭。”俏目厉芒闪掠,往他望来,淡淡道:“杀了你后,赤尊信再无任何痕迹留在世上,我亦可无牵无挂当我的七夫人了。”

韩柏正胡思乱想间,闻言吓了一跳,失声道:“什么?”

七夫人见他神态像个孩子,秀目掠过痛苦之色,轻轻道:“怀璧其罪,怪只怪你外表神态都太像他了,尤其当你与夜月动手时。更像那负心人复活过来,我怎能容你存于这世上,尤其你还是贪花好色之徒,唉!”

韩柏听得瞠目结舌,哑口无言,好一会后才苦笑道:“不若这样吧!赤老有恩于我。在某一程度上,我亦可算半个他老人家,你便打我两掌来出气吧!”

七夫人愕然微怒道:“你连他小觑女人这可恨性格亦承受过来,难道以为我永远都那么容易心软受欺吗?就算赤尊信复生,亦不敢捱我两掌。若你还是堂堂男子汉,就挺起胸膛,摆出你那不可一世的可恨派头,看看能挡抚云多少剑。”

一挽剑诀,俏脸平静下来。

韩柏恍然道:“原来虚夜月的剑是跟你学的。”旋又一惊,虚夜月已如此难应付,这个师傅当然更难扺挡,唉!死老鬼为何还不现身打救,难道跑不过那小鬼王吗?

胡思乱想间,蓦然与七夫人充满了怨恨的眼睛一触,心中一阵迷糊,梦呓般道:“小云!你仍怪我吗?”

七夫人娇躯剧震,继而长剑“当啷”坠地,往后退去,俏脸煞白,捧着胸口道:“尊信!是你吗?”

韩柏清醒过来,呆了半晌,心中大奇,为何自己竟冲口叫出了她的小名来,难道他老人家所谓的魔种,只是他的阴魂附在自己身上,见了旧情人,便忍不住要出声。但想想又觉不像,自己全无一般鬼魂附身的感觉。

七夫人厉叫一声,忽地飘前,一掌往他胸口印来。

韩柏若要闪避或还招,尽管事起突然,仍来得及,不过话已出口,兼之自恃捱打奇功了得,默运玄功,挺胸受掌。

“啪!”

纤掌到了胸前三寸许处,犹豫了剎那的光景,才印实他宽敞的胸膛上。

一股沛然莫测的阴柔之力,透胸而入,直贯心脉。

韩柏想不到自己布起的护胸神功后,仍被她的掌力似势如破竹般切入,骇然下往后跃退,还在凌空的当儿,一口鲜血已狂喷而出,眼看心脉不保,丹田一热,一股真气狂涌而起,与七夫人的真气在心脉相遇。

胸口一震,再喷出另一口鲜血,才“蓬”一声跌个四脚朝天。

七夫人呆立当场,抬起“杀人”的纤手,不能自信地看着,神情复杂。

韩柏动也不动,有若死人。

七夫人喃喃道:“我杀死了他,天!我竟能真的下了手。”

好一会后,她缓缓转身。

欲离未离间,韩柏一阵呻吟,爬了起来,哑声道:“小云,还欠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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