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409)

自己不是一直恨她刺骨吗?

可是她真的变了!还变了很多,变得丝毫不受任何约束的清淡自如。

就像一株小草迎风飘舞的自然。

颓然道:“我现在一败涂地,亦没有心情和你再计较了,干小姐请回吧!希望你以后能过点安静的日子。”接着勉力由她怀里挣脱站了起来。

凌战天一手拍在上官鹰肩上,喝道:“帮主且慢!”望向给雨水打得浑身湿透,尽显美丽曲线的乾虹青道:“刚才为何干小姐一看便知是甄夫人下的手呢?”

乾虹青平静地道:“封寒亦是这样死了,我怎会不知道呢?”

凌战天和上官鹰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明白自封寒受浪翻云之托,把乾虹青带离怒蛟帮后,两人便一直在一起生活。

凌战天亦感意兴索然,再没有兴趣去翻陈年旧账,道:“鹰儿进去吧!你要立即干身敷药疗伤,这些事虹青都可以帮手。封寒以一死救回长征,什么都可以恩怨相抵了。”

上官鹰苦笑一下,领头走进庵里。

※※※

浪翻云这时正坐在落花桥的石栏上,凝视着反映着两岸灯火的流水。

心神忽又回到那最美丽的一天里。

当纪惜惜提出若他能猜中她心中想问的那两件事,便肯嫁他时,浪翻云愕然道:“那小姐岂非明要嫁给我,否则怎会用这么容易的事来难我?”

纪惜惜欣然道:“若别人像你般自信托大,定会惹惜惜反感。可是浪翻云你却有一股令人心仪、不滞于物的洒脱气度。快说吧!”接着甜甜一笑,轻柔地道:“就算错了,惜惜亦或会暗里包涵,将就点嫁了给你。唉!我怎可放过这抛弃一切,远走高飞的机会?”

浪翻云大马金刀在椅子坐下,微微一笑道:“小姐的两个问题不外‘这人是谁?’和‘他在想什么呢?’对吗?”

纪惜惜先蹙起黛眉,接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轻移玉步,坐到他腿上,半喜半嗔道:“你在取巧!”她的责怪并非没有理由。

她要浪翻云猜的是她心中所想事情的细节,例如她为何会对他生出兴趣,邀他上船诸如此类。

可是浪翻云这两个猜测广泛至可包容一切,自使纪惜惜不大心服,可偏又情不自禁,坐入他怀里撒娇,摆明一见钟情,芳心明许。

浪翻云伸手搂着她柔软纤细的腰肢,嗅着她的发香,享受着股腿交接那令人魂销的醉人感觉,淡然道:“我浪翻云从未做过取巧使诈的事,今次却要破例一次,都是拜小姐所赐哩!”

纪惜惜凑上香唇,在他脸上吻了一口,娇嗲无限地不依道:“那惜惜岂非罪大恶极,累你破了戒。”

浪翻云手一紧,纪惜惜娇呼一声,倒入他怀里。

秋玉温香抱满怀,浪翻云轻吟道:“夕阳西下几时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姐见浪某观花落之迹,动了好奇之心,我有说错吗?”

纪惜惜欢喜地双手缠上他粗壮的脖子,轻唤道:“翻云的确是真正的英雄人物,不会胜之不武,惜惜哪能不对你倾心呢?不过你也太低估自己了。只见你站在桥上那不可一世的气魄,惜惜便情难自禁,生出想知你是谁的心。”接着微笑道:“两个问题算你都过了关好吗?”

浪翻云心神颤动,紧拥着她,吻在她朱唇上。纪惜惜俏脸生辉,让灼热的香唇离开浪翻云,情深款款柔声软语道:“当时惜惜在想,世间竟有如此人物,惜惜怎可轻易错过,惟有抛下自尊,厚颜邀约翻云上船,想不到只此一念,竟决定了终身。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浪翻云爱怜地审视若这霞烧玉颊的才女,叹道:“能得小姐垂青,浪翻云何憾可言!而且浪某明明不能准确猜中小姐心意,小姐仍将就包涵,浪某只想痛哭一场,以舒心中感激之意。”

纪惜惜俏脸更红,叹道:“惜惜不是表明了是情不自禁吗,还要说得这么清楚,是否要人家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呢?”垂头浅笑道:“人家早打定主意,无论你如何离题万丈,也硬着头皮说你猜中了;好能嫁了给你,一了百了。谁想到你这人竟懂取巧,害人还白担心呢了。”言罢白了他一眼。

浪翻云搂着玉人,心中涌起滔天爱念,如此兰心慧质的美女,竟给自己碰上了。

纪惜惜低声道:“我们立即乘夜离开京师,否则会有天大的麻烦呢。”

第二章 金屋藏霜

四名衣绣红边,看来有点身份的西宁派弟子,簇拥着一位婀娜娉婷,秀发扎了一条长辫子,动人之极的绝色美女,步进大堂里,沿着靠墙的通道,朝他们所在的看台走过来。

韩柏至此才明白为何叶素冬会赞“金屋藏霜”这形容是既妙且绝。

庄青霜和虚夜月是绝对不同的美女。

若说虚夜月是黑夜里照人的明月,那庄青霜就是深山绝峰上孤傲的霜雪,使人难以亲近。

她并非特意作态,而是她那种美丽是像霜雪般既使人目眩,亦令人只敢俯首远眺、偷偷欣赏。

她的皮肤晶莹雪白,气度超凡脱俗,虽在众男簇拥中,可是她却透出一种傲然不群,偏又醉人之极,遗世独立的风釆。这不单因她冷若冰霜的神情,更因她那能令任何人都感到她应该骄傲的体态。

和虚夜月相比,她有着绝不逊色、另具一格的味儿。

想到这里,韩柏差点想打自己两拳。

为何自今晚与虚夜月别后,总不时想起她呢?

自己堂堂魔种传人,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被这无情的美女占据和控制了心神?

此时庄青霜来到右侧登台的石阶前,众弟子一起止步,只剩下庄青霜独自盈盈登上看台。

小燕王迎了过去,颇有龙行虎步之姿。

庄青霜见到小燕王朱高炽,秀目异釆一闪,微微一福,垂下螓首。

韩柏胸口如受雷击,暗叫完了,看来自己迟来一步,这冷若冰雪的美女一缕情丝已系到这小燕王身上,自己再没有希望了。

小燕王到了庄青霜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后,联袂到了看台左方最靠墙的两张椅子坐下。

她连眼都亦没有望往韩柏,教后者更不是滋味。

奇的是庄节和叶素冬两人亦像视若无睹,没有为他这贵宾引见。

韩柏今晚已是继虚夜月后,第二次受到挫折,又见两人喁喁细语,神态亲密,一时意兴索然,向左旁的叶素冬低声道:“禁卫长,看来今晚都不用小使在此丢人碍眼,我还是早些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叶素冬神秘一笑,朝庄节道:“师兄!专使大人想走了。”

庄节早听得他们对答,含笑站了起来道:“朴大人远来是客,若庄某这样未尽地主之谊便让你走了,实在于礼不合,来!到后轩喝杯热茶,大家好好聊一会。”

沙天放显然对这拍他马屁的韩柏印象甚佳,笑道:“师弟陪大人去吧!这里有老夫点拨便成了。”再向韩柏道:“大人不必急着要走,老夫还未和大人切磋交流呢。”

韩柏一听乖乖不得了,更要溜之大吉,以最诚恳的语调道:“各位盛情小使心领了,横竖我在京师最少还要留上几个月,甚或一两年,哪怕没有机会,只是小使心挂贱内们担心我不知到了那里去──”

叶素冬截入道:“大人放心,末将早派了人去通知贵侍卫长和尊夫人,说大人已到了我们这里来。”

韩柏为之语塞,暗暗叫苦。

今次真是偷庄青霜不着还会蚀了把米。

这时台下走了十六名弟子出来,分开八对比练,一时铿铿锵锵,热闹非常。

庄节故示热情地伸手挽着韩柏臂膀,往小燕王和庄青霜道:“小燕王请移尊驾,到内轩坐一会儿,青霜你也来吧!”挽着韩柏和叶素冬绕往屏风后,由后门穿过长廊,走往宽广的内轩去。

三人在轩心的大圆台坐上时。那小燕王和庄青霜亦随后来到,经过礼貌的介绍后,都围桌而坐。自有弟子奉上香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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