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血剑(12)

慕农踉跄后退,鲜血狂喷,另—人较好—点只退了五步、一把扶着了慕农。呼一声越过高墙,转瞬没进黑影里。

欧阳逆天也退后了半步,面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如是者三次,张口吐出—口痰血。本来给他以深厚魔功强行压着,但到此等关键,内伤进发出来,这一战使他立下入关修炼的决心。誓耍放下—切,先除去内患。他的逆天不败神功尚差少许才能到达入水不死、入火不浸的境界,借这次疗伤机会,或者能—举两得,更上一层楼。

欧阳逆天站了—会,脸上现出—个坚决的神情,这才回去。

风亦飞、田仲谋和阿海三个人找了—整夜,阿贵仍是影踪全无。

三人从山上走下来,经过恶兽林,风办飞站在—棵特别高大的树旁,指着树上道:“你看到树上垂下的藤吗?”

田仲谋眯眼看了—会,道:“当我是盲的吗?当然看……看,整蛊我吗?什么也没有。”

风亦飞笑道:“因为那些藤是我们用同样的树皮搓结而成,又给我巧妙地缠在树身上,所以不留心极难发觉。”

田仲谋恍然道:“是的!看到了,看到又怎样?”

风亦飞道:“这恶兽林布满了我设下的陷阱法宝,像这株恶兽林内最大的树,我们戏称为逃命树,因为—拉树藤,即可跃往远方,包保来人追之不及。”

田促谋搔头道;“是否我蠢了—点,你告诉我这些事,究竟和阿贵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风亦飞道:“阿贵若是逃避敌人,—是远走高飞,不过这个可能性极小!”

阿海插人道:“其次是躲在附近,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个恶兽林,他一定是在这里。”

田仲谋哦了一声,以另眼相看的目光望着风亦飞,点头道:“有道理有道理,看来你有足够资格当我徒弟。”

阿海皱眉道:“这恶兽林方圆足有二十多里,你布下的陷阱又多。叫我们怎么找?”

风亦飞道:“只要知道大约地点,一切好办。”

田仲谋神情—动道:“咦!”似乎有人唤你的名字。

风亦飞留神一看,风中果然隐约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还是个男子。奇怪地望了田仲谋—眼,心想此人的耳朵居然比自己还灵。

阿海茫然道:“什么也听不见。”

风亦飞道:“不理是谁,先去看一看。”

三个人急步出林,风亦乐手持盲公竹,向他们走来,大声叫着风亦飞。

风亦飞走前道,“叫你不要走来恶兽林这端了,遇上了魔豹怎办?”

风亦乐欣然拉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弩弓和两支袖珍箭,自负地道:“养兵千日,用在—时,只要箭射出的那—眨眼功夫,保证你冬天有豹皮作床盖。”

阿海道:“射中就是,射不中就轮到魔豹他老人家有人皮做床铺了。”

风亦飞插人道:“找得我这么急干什么?”

风亦乐道:“不是我找你、是青思找你,看来有点事、唉!其实她也可以向我说。”

阿海道:“难怪这般落力,原来……嘻嘻嘻……”

田仲谍倒正经起来道:“不要废话了,正事要紧。”

风亦飞脸色微变、想到是慕农出了事。

慕农盘膝床上。脸上血色全无。

慕青思忧虑地看着父亲,一对美眸泪光盈盈。

风亦飞道:“究竟发生什么事?”

慕青思拭去欲滴未滴的泪水,道:“今早长醉居的萧老先生把阿爹扶回来,阿爹以金针自疗后,一直打坐到现在,眼也未张开过。”

风亦飞惊道:“原来他要找的朋友就是萧老头,现在他到哪里去了?”

慕青思道:“我看他亦有点不妥当,说要回去喝用龙尾根浸的补酒。临走前他告诉我,最好能找些人参来给他吃。”

风亦飞道:“这包在我身上,我立即往病除轩,陈老板很尊重我。”

慕青思不明白地道:“你在说什么?”

风亦飞心中怜惜,一向以来他都当慕青思有若亲妹,目下慕农伤成这个样子,保护她的责任,自然来到自己肩上.他拍拍心口道:“我现在去买参,午后回来,小心照顾慕老师了。”

慕青思感激道:“你也小心点。”

来到城中,刚好是辰时中。

为免节外生枝,他故意绕了个大圈,避开了大街,才走到病除轩处。

风亦飞步进轩来,把手上一箩制好了的草药放在柜面上,道:“陈老板,交药来了。”

陈老板一见他来,面容一喜,瞅个机会向那小伙记打个眼色,小伙记立即从铺后溜了出去。

风亦飞道:“看看值多少钱。”

陈老板慢条斯理,道:“你将药丸放在右面那个盘子上,给我数一数共有多少粒。”

风亦飞奇道:“往日你不是整箩去秤吗?娘说你秤后扣掉了竹箩的重量就成了。”

陈老板窒了一窒道:“这是往日的事了,今日开始新规定。”

风亦飞无奈,唯有照办,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才完成了这艰辛的任务,道:“共是三百六十八粒,有三粒碎了。”

陈老板道:“等一等。”

风亦飞心急买参回去给慕农,可是又不敢开罪眼前这米饭班主,唯有秉承猎人的优良传统,冷静地等待。好一会陈老板回转来,忙这忙那,风亦飞忍不住道:

“老板,可以先给我处理吗?我赶时间啊!”

陈老板干咳数声,掩饰心中的不安,拿起算盘,劈劈啪啪计起数来,算极也不完。

风亦飞心想,三百多粒药丸要算这么久吗,少爷我手指未竖起已数完,心中奇怪。

这时小伙计从铺前溜了进来,向陈老板打个眼色,陈老板脸容一松道:“总共是一两八钱二十四分。”

风亦飞愕然道:“这些钱可以换多少人参?”

陈老扳道:“参分上中下三等,你要的是哪一等。”

风亦飞心知不妙,硬着头皮道:“上等的怎么价钱?”

陈老板道:“每两是四两四钱。”

风亦飞倒抽一口凉气,自己倾尽身家,只换来那几钱人参,枉自己在慕青思面前夸下海口,苦恼地道:“上次我拿来的药比今次还少,你却给了我六两银,为何……”

一把清脆的女声插入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

风亦飞眼前一亮,那位女扮男装的抢药少女,回复女儿身分,姻娜修长的身形,一袭湖水蓝的丝质紧身衣,显得英气勃勃,无限抚媚,体态动人,如花的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一反往日两人对阵时的神气。

风亦飞人虽贪玩,却绝不记仇,愕然道:“你……你是……”

那小伙记伸头到两人中间道:“唐小姐是陈老板的老板,这条街有一半的铺也是她父亲唐老爷的。”

风亦飞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你们肯给钱我。”跟着望向唐小姐道:“好了,今次要怎样?”心想这次事无善了,上次把她吊了上树,扬长而去,今次还不给她有冤报冤。

唐小姐俏脸绽出一个动人笑容道:“上次人家也没有怎样,还不是给你那样了。”

陈老板和小伙计听得一头雾水,完全摸不清什么是“这样那样”。

风亦飞当然明白她在说什么,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既然做了出来,那时又不知她是这么美丽动人的少女,惟有道:“这件事大家都有吃亏的地方,算扯平好了。”

唐小姐乌灵灵的眼睛转了几个圈,溜向陈老板道:“陈伯,将店中最好的人参全拿出来。”

陈老板呆了一呆、伙计兴奋地跳起道:“让我去!”

风亦飞脸色—变,这个误会可大了,自己即管街头卖艺赚钱三个月,怕也买不起几两人参,不知怎的,当唐小姐美目向他扫来时,每次都不由心头一热,所以更不愿在她脸前丢人,作个礼呐呐道:“我……对不起,刚才只是顺口问个价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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