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糟糕，但在天人和魔族都生不出孩子的时候，可以拿人魂转化顶一下。”

那当然。郑劾暗暗的想。此界神族就是他们世界的白魔，连人类修炼走得都是白

魔路线，超级不自然的。

被搞得这么凄惨、乱七八糟的世界。他心底一阵难过，眼泪几乎要滴下来。

注视着尤尼肯，潋滟天外飞来一笔的问，“…圣灵，你想蜕变吗？”

“潋滟！”郑劾急叫。她在想什么啊？！嫌这个世界不够凄惨吗？建议一个亡灵

蜕变为黑魔？！

尤尼肯凝视着她，像是可以看穿潋滟心底的想法。“…不错的建议，很有吸引力

。”他温和的点点头，“但我已经知道祈求不当有的力量，该付出什么代价了。

”

“但是…”

“我也不想让麒麟笑我。”他弯了弯嘴角，柔情的。“成为无的眷族就够愚蠢了

，还自找去当魔王。”

“…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那就让时间来吧。”他傲然扬首，雾化而隐约，“让时间来吧！吾尚有何可畏

？！”

他还原为鬃发飘荡着银白火焰的独角兽英灵，奔腾入深邃幽蓝的春之泉。

呆了好一会儿，郑劾才骂出口，“潋滟，你脑神经没接好喔？提那什么烂建议！

”

“…他只差一步。”

“好造成一个可怕的黑魔王吗？”郑劾跳起来。

“他现在就可以成为恐怖的化身了。”潋滟百感交集，被感动的很厉害。“但他

没有。如果我们给他一点指引，将来他要度天劫就会比较有把握…”

“我不想谈这个。”郑劾转头，“他不守戒律也没有约束，我不想给这世界留个

不稳定的灾殃…”

“我不认为是灾殃，真的。”潋滟揉了揉疼痛的脖子，尤尼肯降贵纡尊的化成人

形，还是让她仰头仰得很酸。“万一我们保不住神器的时候…最少有人可以挺身

而出。”

郑劾愣了一会儿，没有说话。直到当晚他们要睡了，躺在床上，郑劾才轻唤，“

你又不懂黑魔的修炼。”

“黑魔、白魔，是入了魔界才有区别的。”潋滟渴睡的回答。

“那你留点…线索给他。不要太多哦！”郑劾翻身，背对着潋滟，“悟不悟得透

，那就是他家的事情了，与我们无关。”

潋滟好一会儿没说话，郑劾还以为她睡着了。

“…我想到一个新鲜词儿，‘口嫌体正直’。”

“闭嘴啦！”郑劾大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潋滟拉起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吞下了一声叹息。

第二天，潋滟就记忆写了份很粗略的入门，给尤尼肯送了去，但他坚拒，“我用

不着这个。”

“圣灵，你且收着。”潋滟极力说服，“就算不要也看看，要扔也可以。但我们

总是要尽这份心。”

她和尤尼肯谈了很多，毫无保留的，包括他们的猜测和目的。甚至没有避讳龙王

也在一旁。

“慢着，小姑娘。”尤尼肯阻住她，“你何以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潋滟语塞，郑劾率直的说，“原本就是交代后事。我们功力化了个干净，到现在

捡回来的万不及一。古圣神都对我们呛声了，能活到几时还不知道呢。尤老大，

人间谁比你强？没有嘛。万一出了什么事情，也千万看在这一星生灵的份上，麻

烦你了。”

这个高傲的监院，却往尤尼肯做了个揖。

“…何必如此？这都跟你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徒弟都收了，朋友都有了，连…连…”他脸红起来，“连亲人都

有了，怎撒手？祸看起来是我们那边的人闯的…若是推论正确，当时我没斩草除

根，严密监视，才弄成这样…”他想到火蛇事件，又是一阵难过，“不是怕我们

两个翘辫子，也不会跟你们说这些。是说没什么好瞒的，但说出来像邀功似的，

多难看。

“现在顾不得难看了，尤老大，望你成全啦。”

尤尼肯直直的瞅着他们俩，“接着。”

一个小小的水晶瓶子飞到潋滟的手底。美丽、梦幻而哀伤。像是星星的碎片。

“你们眼前的功力是能做什么？”尤尼肯淡淡的说，“这是某个大妖的灵魂碎片

，上好的引子。小姑娘，你修炼法门不合，大概用不了。那个小子是用得上的…

只是得谨慎使用。”

“…那是天后的灵魂碎片？”龙王讶异了。

“现在的天后。”尤尼肯冷笑一声，“还不就是个飞头蛮大妖？她死过一次，灵

魂散了，碎片像流星雨一样散布在列姑射的北都城。虽说回收了大半，还有不少

拥有碎片的众生逃跑。”

他神情一凛，“小子，飞头蛮的内丹是最顶级的仙丹妙药，连垂死的天帝都救得

活。什么样的众生得了这一丁点灵魂碎片，都能出现诸般异能，功力大增。殁世

之后，这些碎片几乎都落到无的手里，现在的白蚁后就是靠这玩意儿催生的。

“我虽然得了这样一瓶子，但也不愿使用。是福是祸，你自己看着办。就像你们

给了我这法诀，我也给你们这些碎片，两不亏欠。用不用就各自参详吧。”

他傲气扬发，踏浪而去，连再见也没有说。

“…我还没得到他肯定的答案。”潋滟喃喃着。

“那我给你肯定的答案成不成？”龙王含笑，“尤老大就这个性子，他肯的…为

了麒麟，他会肯的。且别忙着走，我们正在打点你们需要的物资。”

“不敢有劳。”潋滟说。

“什么有劳啊。”龙王笑了起来，“静彤高兴得哭了…虽说我这体虚修炼个几百

年也可恢复，难为你帮着治，好了七八成。这是我私人的药资，别推辞了。”

潋滟也跟着笑起来。龙王的体虚是因为长期监禁、过度缺乏日月精华，是个耗弱

之症。若不是他的种族是“两栖”，说不定就治全了。

所以他们多留了几天，潋滟将那小瓶子交给了郑劾。

其实她也不知道妥不妥，关于修道，本来就没有快捷方式可言。她甚至非常反对仙丹

妙药的辅佐，毕竟根基不稳，将来必有大患。

但这非常时期，她不知道该不该坚持。

等他们要走的前天晚上，独自思索的郑劾坚定的将水晶瓶子递给潋滟。

“我仔细想过了，我不要。”

※

虽然不惊讶，但潋滟还是想听听他的原因。

“潋滟，这是某个生灵的一部份。是内丹。”郑劾凝重的说。

“但她用不着了。”潋滟回他，“听说殁日前她与夫婿上天阻止天柱折，虽然没

有成功，却留在天界维持。若你需要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泉源。”

“这不是她用不用得着。”郑劾慢慢的说，“我也承认这很惊人…吞下去搞不好

添个一百年功力，打不过古圣神说不定还可以抓着你逃跑…”他沉默了一会儿，

“但我不要。”

“潋滟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思索一些事情。我曾经非常怨恨，觉得我无端无

故的守了那么多戒律，害我错失了好多。你被抓走的时候，我也很生气，觉得守

戒没有意义，力量才是一切。”

他凝视着容颜娇嫩的潋滟。虽然说成长极缓，但她还是一点一滴的长大，渐渐露

出一种不自觉的娇懒风韵。是，拥有力量比较容易保护她。

但他必须抗拒这种诱惑。

“这是毒。”郑劾指了指水晶瓶子，“越有修炼的人越感觉得到的，美味到会上

瘾的毒。或许我现在吃了下去，会变强很多，但我就会记忆住这种美味。然后呢

？再去夺取其它生灵的内丹？那我不就跟诡徒相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