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成瘾(18)

作者:尚书大人 阅读记录

学生们闲聊的话题,瞬间惊醒了何之州。

“余先生那么好的人,为何会暴毙?那自然是老天爷发怒,他的报应呐。”学生们嘻嘻哈哈,明嘲暗讽。

“前几日来学堂门口哭的那个女子,他说是他干女儿,可学堂里的人,谁信啊?”

“指不定被他玩了。老淫棍可算死了,死了好啊。”

“听说那女子是被奸杀的。可惜是个下人,所以死了便死了。我南梁律法,何时才能执行到整个南梁?”

“那女的,我见过她来找余先生,还进了余先生的书房,那丝帕应该就是那时候留下的。此事我一直想说出来,但无凭无据,不敢胡说。”

“说了又有何用,不如我们自己听了,乐一乐。左右余先生已经暴毙,也算还了人家公道。”

何之州听了,走上前拱手问好:“不知方才几位所说,可是属实?”

“你是谁?”

“我是你们的学长。”

“不管你是谁。反正余先生不干净,是事实。还是等衙门查吧。衙门要有真本事,不信他们查不出来。”

何之州低声问:“你们可知,他为何要奸杀那个丫鬟?”

学生直摇头:“问那么多做什么,我们跟你很熟吗?不过,我与你说,我们学堂,其实……嗐,罢了,不说也罢。”

摆摆手,一同走了。

第十六章 小鹿乱撞

三位学生嬉笑闲聊的话语,给了何之州破案思路,略站了会,他转道前往余家。

衙门下令停灵,前来余家吊唁的宾客,便渐渐散了,只留下一片白茫茫的伤心泪。

“余夫人,”站在门前,何之州礼貌地拱了拱手,“某是先生的学生,千里迢迢赶过来,想进来祭奠一下。”

自从余先生受贿嫖娼一事公之于众后,便没人再上门祭奠。忽见仍有学生上门,余夫人心感欣慰,忙起身相迎。

“快请进。”

何之州依礼,祭奠。礼毕后,他问:“老师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传闻中所说的,与我所认识的老师,不大相同。”

“谁说不是呢,他冤枉啊。”余夫人哽咽着点头,低声哭起来。

何之州看看她,只觉无奈,又看了看屋内陈设,的确如传闻所说那般简陋,不见余先生的儿子,便问:“大郎不在家吗?”

亲切称呼,便能显出曾经的关系亲密。

果不其然,余夫人眼中的警惕之色,蓦地暗淡,继而换成长辈惯有的慈爱目光。

“下地去了。”

何之州微微颔首,虚扶余夫人,坐到椅子上,恭敬地问:“多年不见老师,不知老师与师母可还有姑娘?”

没想到这一问,竟激起余夫人眼中的警惕之色,这是何之州并未预料到的。

“没……没有。”余夫人支支吾吾,躲避何之州漆黑传神的眼睛,忽又多说了一句,“他倒是想要,但身子不行。”

常年流连妓院,身子不好也是常理。

“你相信你老师吗?”余夫人转变思维,反问。

望着她哭红的眼睛,何之州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那是自然。不然,某也不会这时候过来祭奠。”

“某来之前,去了学堂,但守门不许某进去。”何之州道,“他们说平日连老师的姑娘都不许进门,又怎会让我这个陌生人进门。所以某方才,才会问老师与师母可有姑娘。”

“没有没有。”余夫人立即回道,速度很快,且附带着横摇头。她这些下意识反应,令何之州感到好奇。

他正想继续往下试探,没想到院门忽然出现道身影,还未扭头去看,便已知晓来人是谁,只因声音格外熟悉。

“余夫人。”是关婮,她又来了。

“你怎么又来了?”余夫人见门口站着的来人,是昨日上门胡说八道的胖女人,立即起身,不问上门何事,扬起竹丝扫帚便冲上前,赶人。

“关娘子,快走!”情急之下,何之州大喊一声。

吓得准备进门的关婮不知所措,回过神又神经错乱,继续往前冲,意在为心上人冲锋陷阵。

余夫人听了,止住步,回头道:“好你个小子,原来你们是一伙的。竟还骗我说,是亡夫的学生!你这杀千刀的,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满嘴胡话。我今天不打死你们,就随亡夫去了。”

“余夫人,你听某解释。”何之州急忙闪躲,又见关婮冲过来,只好站在原地,伸手顶住余夫人扬过来的竹丝大扫帚。

本以为自己可以完美接住扫帚。

万万没想到,关婮居然先他一步,冲过来往中间那么一插,背对他用脸抵挡扫帚。何之州顺势搂上她的腰,带她往后退。

后退这招本来很妙,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关婮比他着急,竟一脚踩住他挪动的脚尖,踉跄之下,直接往后一坐,关婮紧跟着坐下来,一屁股压在他小腹上,正中要害。

痛不痛暂且不管,那尴尬的感觉,顿时浮现在两人脸上。尤其是关婮,顿时懵了,她感受到何之州的隐私部位,想起吻她那人。

竹丝大扫把猛地一下打在关婮头上,竹丝牵制发丝,扯乱盘起的发髻,髻上簪着的两朵小花,随扫把丝一同飞走。

“看你俩这贱样,没想到还有情!”余夫人气急败坏,打了人,不仅没有消气,反而更加愤怒,“这是我亡夫的灵堂——”

说着还要继续打。

好在何之州反应及时,推开关婮,急忙站起来,又拉起关婮的手,拽着她直奔院门,飞快消失。

“再有下次,我打断你们的腿——”余夫人扬着扫把,追了一截,恐吓两句。

跑了许久,关婮受不住,但又不愿错失良机,即便今日累死,那也特别值得。可惜,这念头刚萌生,何之州便松开了她的手,停下。

“好了,余夫人没有追过来。”何之州微微有些喘,他说话时并没有看向关婮,而是看着关婮身后。

关婮发傻,直勾勾盯着他那张好看的脸,不禁想:“这世间为什么会有如此好看的男子?而且他刚才还拉了我的手,还有亲嘴……”

“关娘子?”何之州发现她在发呆,喊了好几声,又见她发髻松散,“你可要去整理整理?”

“不用。”关婮不在状态,根本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对了,何公子为什么会在这里?是不是因为……”她想问是不是因为她,他才来的。

“余先生暴毙,如今传言众多,衙门又不许下葬,我觉得可怜,便过来看看。我曾与余先生有过交往,过来送一送他。”

关婮担心刚才发生的尴尬,影响他身体健康,便毫无顾忌地直接问:“你还好吧?那个……方才我不是有意的,我……”

“无碍。”何之州淡淡地打断她的话,“不过,请恕我冒昧。娘子的确应该控制体重,以免……过重,不利于身体健康。”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关婮深深地看他,这句话绕在心头,不好意思说出口,不过瘦身的事,的确该认真考虑一下。

“好,何公子说得有理。”她笑眯眯地说,却又要假装心里并非偷偷喜欢何之州,还要故作洒脱,迈步往前走。

越是故意,越是做作。

何之州抿嘴笑,看穿并不说穿,负手,安静地跟在身后。

他走在身后,关婮总感觉背后不安,生怕哪里不妥出洋相。时不时侧头,假装看田野风景,用余光偷瞟身后的何之州。瞟见何之州就在三五步后,心里又直发慌,手足无措,胡乱抚摸头发,这才发现发髻凌乱,碎发随风飘扬。

这还了得!

慌得顿足,四处巡视,方圆内没有池塘,只能奔向田野,跳入小沟边蹲下,瞬间藏起身体。

仿佛这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清水中,照出一张凌乱的女人脸。

“怎么会这样?”她自言自语,捧起水洗脸,梳头,势必要在何之州赶到之前,整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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