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秋不当王(226)

作者:羲和晨昊 阅读记录

毕竟李然被迫接受楚王登佣,说到底也是为了维护大局。而他子产,自然也有这个义务将事情的真相与祭氏是如实相告。

祭先闻声,亦是当即诧异不已,急忙询问缘由,子产便将其前因后果是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遍。

待得子产说完,又不禁是轻叹一声,甚为无奈的补充道:

“不过,此终究只是子明的缓兵之计罢了,祭老可千万得要宽心呐。”

祭先闻言,先是自顾自的捋了捋已满是银白的山羊胡,又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唉……大夫言重了……先又岂能不知小婿的谋略?楚王这百般的拉拢招揽,此番前去楚国本就是羊入虎口,能有如此的结果,能够保得郑国安宁,已是算得万幸了……”

“但愿子明他能够在楚国化险为夷吧。”

失去了李然,对于整个祭氏而言当然是巨大的损失,可是对整个郑国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祭先强作镇定,显得是丝毫不担心。

毕竟比起他,子产想迎回李然的心思必然是更加的强烈。

见得祭先能够如此的通情达理,子产也就不再多言,只让祭先是先回去准备去了。

……

而祭先一回到家中,祭乐自然是第一时间就找了来,一方面是询问有关驷黑即将作乱之事,而另外一方面,也自然是关心李然为何没有随子产一道返回。

祭先也知道此事决计是瞒不住女儿的,只能是据实相告。

可当祭乐闻声,情绪瞬间绷不住了,眼框一下子通红。

“呜呜呜……夫君他!为何会被独自留在楚国啊!……为何啊!”

她这几日一直是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但谁知,最令人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一颗颗豆大的眼泪,顺着她那俊秀的脸颊滑落,并是滴落到了地上。原本素来最以快乐活泼示人的她,此时此刻就像个泪人似的,在那伤心欲绝。

“乖女儿,别哭……子明他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祭先轻抚着祭乐的头,并是继续安慰道:

“子明他聪明过人,他一个人在楚国一定不会有事的。咱们往后再想办法就是了……好么?”

如何安慰女儿,其实一直是祭先的拿手好戏,毕竟对于这个宝贝女儿,祭先待她可远他那三个儿子更为关切。

可是这一次,他却也没能很快将祭乐给安抚下来。

“呜呜呜……我不要……我就要夫君回来……”

“你们做什么都……都要带着他……现在好了!李然他被留在了楚国……却叫我该如何是好?呜呜呜……”

一直憋在祭乐心里面的话,此时此刻也顺涌而出,委屈与伤心同时交织着,直让她一时叫人心疼不已。

说到底,她终究只是个姑娘,是那个对李然有着千般依靠,万般依赖的姑娘。

本就聚少离多的夫妻俩,这一下更是被隔绝开了千里之外。这对她而言,心中的不舍之情那也是可想而知的。

而祭先,也深知这些年他利用李然为祭氏是谋得了不少利益,此时见得祭乐伤心欲绝,却也不敢多言,只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轻声安抚,老脸之上更是愧色重重。

圆月无声,最后一点秋意也在徐徐而来的北风之中被消弭殆尽。

……

第二百二十五章 驷黑的灭亡

子产也是一夜未眠。

翌日一早,子产便立刻是领着郑国的诸位卿大夫及罕氏、国氏和游氏三家的家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是将驷黑府上给团团围住。

驷黑情知事情败露,心里顿时害怕到了极点。

可他也知道自己如今已是再也没了退路,当即壮着胆子闯将出来,并厉声反过来质问子产:

“国侨!你为何是要带着这么多人擅闯我的府门?!”

“看来子皙真是老糊涂了。”

“你自己到底做得些什么臭事,你自己心里难道就没点数吗?!”

子产也不多言,命令侍卫当即是包围了整个府邸,而后又带着人是直接闯了进去。

“国侨!”

“你放肆!”

“我驷子皙!好歹也是上卿呐!”

驷黑直接是亮明了身份,说自己乃是与子产平起平坐的上卿,毕竟当初熏隧盟会之时,他的名字乃是赫然写于昭告天地的盟书之上的。

可他这不说还好,他一旦是说起了这个,便算是彻底点燃了子产的怒火了。

“你竟还知道你也是我郑国的上卿?”

“你也还知道当初盟会之事,你的名字是曾写于盟书之上的?!”

“哼!当真恬不知耻,给本卿直接拿下!”

话不多说,子产命令一下,左右侍卫当即上前将驷黑捆绑拿下。

饶是在场所有的大夫早有准备,此时也不由大吃一惊,毕竟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捉拿一国的上卿,子产此举可谓大胆。

可万一是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呢?那子产这回岂不是当真走远了?

“国侨!你混账!”

“快将老夫放开!你们难道是忘了‘伯有之乱’了吗?!老夫……老夫乃是有功之臣呐!”

驷黑不得自由,顿时一通大吼大叫,脸上的激愤之色一时间也是溢于言表。

然而,子产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直接是让底下的侍卫是彻查了整个驷黑府邸一番。

不多时,根据鸮翼所提供的情报,子产很快就搜集到了驷黑意欲作乱的证据。

而当子产拿着这些证据,来到驷黑面前时,一直在那叫嚷着子产滥用职权的驷黑也顿时是没了声音。

“哼!叫啊!你怎么不叫了?”

“驷黑!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子产再懒得是看他一眼,当即命人是将其直接收监了。

于是,刚刚还像打了鸡血似的驷黑,立刻像是被拖死的狗一般,被侍卫给径直拖了下去。

一众卿大夫见得此情此景,届时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要么不动如山岳,要真动起手来,其手段之刚猛果敢,郑国上下谁又能与之相提并论?

从驷黑的府邸出来,子产还是并未第一时间前去审问驷黑,而是命众大夫先去朝议,只说自己随后便到。

众大夫也不明所以,但又哪敢质疑?只管是各自去了。

而子产,却是立刻掉头,去往了丰段府上。

“子产?”

正要出门前去参加朝议的丰段见得子产突然出现在自己府中,顿时心神一震,眼睑不由得一阵跳动。

“伯石兄别来无恙,您这是忙着去朝议么?”

子产不请自来,甚至不请自坐,脸上满是神秘莫测的高深之色。

“那是当然,有何不妥吗?”

丰段有些拿捏不准,当即也坐了下来,随口应付道。

然而子产闻声,脸色却是猛然一转,盯着丰段的眼睛凛然道:

“那……伯石兄可知子皙意欲作乱,今日一早已是被侨给收监了!”

“什么?!”

听得这个消息,丰段顿时大吃一惊,脸上的震惊一时间都要溢出眼框了。

“看来伯石兄是真有些后知后觉了。”

“不过也无甚紧要,侨此番前来,为的便是给伯石兄提个醒的。”

“此番子皙意欲谋反,证据确凿,已无需审问,其勾结的一应人等,侨都必当严惩,绝不姑息!”

“伯石兄若是知晓其中的内情,还请此时明言,侨绝不希望届时会有违了同宗情谊的事情发生。”

是的,子产此番前来,唯一的目的便是为了敲山震虎!

就是你丰段煽动的驷黑作乱是吧?

就是你丰段整天在背后阴阳怪气不安本分是吧?

此次子产虽并未搜集到丰段教唆驷黑叛乱的直接证据,所以并不能拿你丰段怎么样。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任由丰段是继续在暗中胡作非为下去,所以,这一出“敲山震虎”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而当丰段听到子产此言,心里其实也跟个明镜似的。毕竟这之前,驷带早就是已经给他带了话的,只不过,他的确是没想到这子产居然是会动作如此的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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