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番外(62)

作者:枕明生 阅读记录

“说那么糙。”白少爷很不满意,“我是来求个醉生梦死。”

“为什么啊?”江在水百思不解,“你一个雍都小霸王,整座城没人敢惹你不快,怎么还需要靠买醉取乐呢?”

白乌安很是奇怪的看她一眼,又拎起了酒坛。

他答非所问,“你觉得去青楼好吗?”

江在水不知他想说什么,只摇头否定了一声。

白乌安又问:“那你觉得,去青楼那些人是满心烦闷无处发泄,只能借此消愁吗?”

江在水摇头。

白少爷又灌下去一碗酒,却好像只是喝了一碗水一般,脸色丝毫不变。

“既如此。”他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眼也不抬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定是要借酒消愁呢?”

江在水被他问住,一时无话。

倒不是觉得此人言之有理,江在水看这少爷席地而坐灌白开一样灌酒,分明就是心里不爽在找处发泄。

只是两人毕竟也不熟,她不过想借着白乌安套一套丞相府的立场,装着自来熟套近乎罢了,一时不知是不是该关心一下这位小少爷突如其来的小情绪。

最后倒是白乌安先开了口。

“实话实说,其实是因为我千杯不醉,很想试试自己的酒量究竟如何,但又不想喝那没什么酒味的百花酿和那没什么滋味的烧刀子,所以总上大壮这里来讨酒。”

这话显得敷衍,他大概也没多想好好编借口,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下去了一坛子酒,砸吧砸吧嘴,向后一靠。

江在水挡在他东边,白乌安看不见石桌,也懒得探头。

他找地方的时候就瞅好了,身后是块干净的白石,少爷伸了伸懒腰,嚷嚷道:“聊完了没有啊?”

何勇锐正与“知音”相谈甚欢,酒已经下去三大碗,闻言料到那少爷又要作妖,回喊道:“要酒自己拿去。”

祝江临悠悠然收回目光,把酒往自己那空间一倒,撤了幻象。

——自从与江大小姐结伴,这空间不是丢青团就是倒酒,再没进过什么正经东西。

若是空间有灵,必要痛哭出声。

白少爷像是终于想起自己还算半个主人家,把人家领来丢着不好,起身走了过去。

“时辰不早,别聊了。”他看了眼天色。

夕阳已经要落不落地悬在远山边,他猜着自家娘亲与哥姐也该回家了,遂道:“走吧,本少爷送你们回客栈。”

终于能走了,祝江临虽一直拿着幻咒应付老实人,却也舒了口气。

白乌安领着新朋友蹭了顿酒,酒下肚就翻脸不认人,不耐烦地挥别了依依不舍的何勇锐,出了巷子要把人往回送。

江在水一行进了城就惹事,压根没来得及订客栈,哪里来得“回路”。

白乌安挺无语地与他们对视片刻,领着人直接上了雍都城有名的大客栈安排好,又随口道:“今日相识甚是欢欣,欢迎两位随时来府上做客。”

江在水认为这是自己的套近乎起了效,很是自豪:“白少爷别把我们拒之门外就好。”

哪能呢。

白少爷笑了一声,转身回自家府邸。

丞相夫妇要是得知自家儿子出门跑个马居然还认识了仙门弟子,估计得高兴地弹冠相庆。

他看着夜色铺上来,缓慢地眨了眨眼。

毕竟,儿子哪有他们伟大的事业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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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念]

绾仔,一个中二期的非主流少爷,经典“你们不懂我的痛(火星文字体)”。

大壮是外号,这应该没啥可解释的。

绾的话,是我找了同读音里字体字意好看的,实际上重点在读音,因为口语取外号又不会在意到底是哪个字。

为什么是这个读音?

可以试试把乌安快点念。

第45章 雍都(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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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初起,晨露赖在叶上,摇摇欲坠。

江在水早早起了,一边吃着早餐,一边听店小二介绍。

客栈叫自在阁,和对门无拘酒楼大概是一家开的。

两家店小二介绍都是一句话:“恰如鸥鹭无拘管,北去南来自在飞。”[1]

“我不喜欢这句。”白少爷似乎是起的太早,显得有些困倦。

江在水咽下一口鸡蛋羹,顺着他问:“那你觉得人家该怎么介绍?”

大约是还没从梦里醒神,白乌安说话都不似昨日那般带着些目中无人的随意嚣张,嘟嘟囔囔的。

“自在阁也就罢了。”他打了个哈欠,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包子油条,“无拘酒楼既然都拿了‘无拘’二字,难道不应该在门上挂‘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吗?”[2]

江在水思考了一下,认为他所言有理。

江在水是修士,从小被爹娘压着练功,早习惯了卯时起,练半个时辰的断水剑法再吃早饭,即使出门历练也没荒废了。

但是白乌安大早上出现在这里就很奇怪了。

小少爷早起没胃口,打蔫儿地看着她吃,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聊天。

江在水吃饱了,擦擦嘴,终于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当我想来。”白乌安和她聊过这一阵,也不困了,又恢复成个眼高于顶的少爷模样。

他正要冷笑一声,大贬特贬一下自己为了巴结仙门给儿子请假的父母,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白乌安不满地撇撇嘴。

江在水看了一眼后面桌子坐着的两人,小声道:“你家的人?”

白小少爷这个性子,丞相府哪里可能就这么放出来跟仙门打交道。

江在水在他进门时就留意到了,这三人显然是一起来的。

那两位跟班大约也没想藏,见她看过来,恭敬地起身拱了拱手,却没走上前。

江在水礼节性地一笑,觉得挺有意思。

传闻中,白小少爷极其受宠,无法无天,爹娘都管不了他。

这般受人桎梏,却也不见他生气。

也不知是丞相夫妇这次拿出了什么条件,让他乖乖听话了,还是传言不可信。

江在水约莫能猜到丞相派这幼子前来的目的,无非是试探“跃玄观大小姐”上皇城的目的。

毕竟几人昨天相处还算融洽,不至于翌日便结仇,白乌安又“名声在外”,就算哪里不妥,也好事后圆场。

她见白乌安点过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也不接着问,转移了话题。

两人说话间,祝江临总算是姗姗来迟。

“白少爷。”祝江临彬彬有礼地浅施一礼:“今日怎么有空来此?”

白乌安昨日主要在与江在水喝酒聊天,觉得两人还算兴趣相投,也与江在水比较熟悉。

至于祝江临,他其实不熟,甚至没记下来人家名字。

再加上绊马之仇,白乌安对这位“跃玄观大小姐的不知名道友”实在没什么好感。

他思考了下,觉得名字不重要,反正叫人都是:“祝公子。”

白乌安看见他就心情不好,扯了个笑,也不管身后咳声连天的侍从了,直言道:“我爹娘说仙门来客,我们理应恭迎大驾,只是他俩和你们不熟,所以派我来应付差事。”

侍从:“……”

虽说意思八九不离十,但小少爷这话,和老爷交代的原话,听起来怎么差这么多呢?

“原来如此。”祝江临脸上依旧带着笑,像是感受不到白乌安的怨气与敌意。

他上前两步,站到了江在水的身后,认真道:“既然这样,白少爷今日打算带我们去哪里呢?”

白乌安被他噎了一下,没好气地收回目光,问江在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那当然是有。

江在水来皇城,最初的目的就是找东西。

就好像祝江临被一颗海宫珠引着跑到了渡城一样,冥冥之中有什么告诉她,她丢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丢在了皇城。

……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很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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