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时候会想着自己嘴角的角度，表情的整体性，却从来没有从中感受到快乐。原来笑容真的不存在什么复杂的意义，他就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情绪表达，而偏偏54学不会。

01见到自己后没有露出过一次笑容，但自己还是能感受到他被身边的人所信赖着，他也信赖着身边的人。54心底划过一抹酸意，和自己相比，01已经变得更像一个正常人了，他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但是自己呢？如果离开了沉殷和药剂，真正成为一个普通人时，也能变得像他一样自如吗？

他可真是太厉害了。54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愧是沉殷念念不忘的人。

他看着年蕴，轻启薄唇：“你知道……你为什么是01吗？”

第七十九章 最初的实验品

54说完之后看着年蕴，他在等着年蕴问他，年蕴的瞳孔紧了一下：“你知道？”

“当然。”

54不羁地笑道：“从407出来之后感觉时间过得好慢，不用天天看着沉殷的那张脸让我觉得轻松了不少，但是空出来的时间我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用来回忆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光。”

“01，我知道你是一个Omega。”

54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挑衅地说道：“那些你看似隐瞒很好的东西被我戳穿之后的滋味不好受吧？”他看到周围人的表情微变，尤其是刚刚那个趾高气扬的白桦女人，全然一副震惊的样子。

“默竹……”

兰守默念着他的名字，看着年蕴，微张的嘴唇还没有合起，他的心底五味杂陈，复杂到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默竹在自己身边这么长的时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第二性别。默竹沉默寡言，但是他能力出众、又很靠得住，这样的他居然是一个Omega？兰守的心揪痛了几分，那他得受多少苦才能变成这幅样子啊。

洛北走到了年蕴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年蕴交换了一下眼神，目光暖了几分。

“他是什么性别、什么身份，对我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洛北拉住了年蕴的手：“只要他是他自己就够了。”

“你们……”

54的目光被他们牵起的手灼痛，失笑道：“原来是这样……”

洛北拉起年蕴手的时候，能听到白桦的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他握得很用力，已经是在宣誓主权了，他向在场的所有人证明，他就是陪在年蕴身边的那个人。

百合收敛起眸中的震撼，抱着胳膊，无奈地嗤笑了一声。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一趟，这两个孩子还是在一块了，如同他们的父辈一样，好像一切都是上天注定好的。

她听到年蕴是个Omega的时候，惊讶之外还有一抹不容忽视的骄傲在里面。她就知道这孩子更像琉璃，他能继承琉璃的血脉真的是太好了。

百合的目光落在洛北的身上，在两人相扣的手指上停留。不错。百合微微勾起嘴角，她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欣赏洛北这个孩子了。

“01啊01，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54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是在变魔术吗？这样搞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别在兜圈子了，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年蕴打断了他的抒情。

54叹了口气：“秀恩爱都秀到面前了，还要强迫观众说观后感？真不愧是你啊01。”

54戏谑地看着年蕴：“本想把你的老底揭穿，让周围群众看看笑话的，没想到少将军是个难得的痴情种，你还真是好命啊。”54眯了眯眼睛，“带着我的祝福百年好合滚远点，顺便干翻沉殷好嘛？”

年蕴不耐地看着他，54哈哈大笑：“行了行了，你怎么这么不经逗，我这就说重点。”

54清了清嗓子，眸色正经了几分：“沉殷是一个对数字极其痴迷的人，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有特殊纪念价值的数字的，就比如01和43068。”

“01不是说你是407的第一个试验品，也不是说你是第一个来407的人，沉殷只不过用它表示你是第一个试验的Omega罢了。”

“什么？”年蕴震惊地看着他，“这么说的话……”

“这么说的话，我就是在你之前接受过注射的人。”54歪着脑袋调笑地看着他，“而在我之前呢，还有更早的实验品，那些失去理智的狂化Alpha就是沉殷的第一批实验品。”

“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54盘腿坐着，“沉殷一开始看重的是Alpha的力量和体魄，想锦上添花，变得更强，但是没想到搞砸了，两个都强的东西加在一块不是更强而是物极必反，沉殷能接受得了？”

54轻蔑地说道：“他最见不得自己失败了，在Alpha身上花了大量的时间做研究，但是一直都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最后调整了药剂的浓度，把一次性注射的东西转变成了慢性毒药，一点一点地渗透到这些Alpha的身体里，经过长时间的演化，慢慢变成407的编外人员。”

“在他们不知不觉中，成了407的一枚棋子。”54望了一眼门口的狂化Alpha，“沉殷选择了琥珀的守卫，作为潜在的用户，而我呢，只不过是服从他的命令，定时定量把药剂混合在他们的食物中，让他们吃下去，剩下的东西就不归我管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年蕴目光灼灼，54说道：“为了活命。正好也说到这了，我们来讲沉殷的下一步计划，他在Alpha身上吃的亏转嫁到了Beta上，我们成为了他的新宠物。”

54脸上是一副无关紧要的表情，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很可惜，我们也没有达到沉殷理想的状态，Beta的排异要比Alpha小很多，注射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但是我们服用过孟婆汤之后的能力并没有得到显著地提高，嗯……怎么说呢，平平无奇吧。和几个Alpha对打还是有信心能赢的，但是他们一发狠我直接跪地认输，要是敌方再有个狂化人造人，那他们还是给我个痛快吧。”

54说道：“受了那么大的罪，到头来发现我的极限只不过是Alpha的起点，那谁能受得了啊？感觉自己费这么大劲都白忙活了，有什么意义呢？”54眼底划过一抹冰凉，“你是不会理解我的，你是个完全体，一出来就是完美的，比狂化者都强，绝对的力量还真是让我遥不可及啊。”

年蕴复杂地看着他，他当然不是什么完美无缺的完全体，但是也没有什么解释的必要了。54短暂地惆怅了一下，下一秒换了一副笑脸：“刚刚跑题了，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吧？咳咳，当然是为了活命啊。”

54笑嘻嘻地说道：“Beta注射过孟婆汤之后没有Omega那么强，但是该有的反噬和排异一点不比Alpha的小，我也真不知道我们Beta是得罪谁了，被这么针对。”54怨气十足地嘟哝着，“沉殷手里有解药，但是一月一次，有时候还要拿解药威胁我们，如果不完成他交代的任务，那就算是疼死，他也不会对你怜悯一下。”

54啧了一声：“这个没人性的老东西。”

“恰巧我快到拿解药的时间了，沉殷要挟我，说帮他从琥珀弄来几个Omega，我也算是应付吧，就先给了他一个，没想到他不吃这套，说要是不把剩下的几个都带过去他就不给我这个月的解药。”

54耸了耸肩：“那我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真为了几个无缘无故的Omega搭上自己的一条小命吧？我还是很惜命的。”

“怎么样？听完了我说的这些有没有对我产生一些好感？”54说道，“我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啊，很可怜的好吧。”

“你本可以不这样做的。”年蕴厌恶地皱起眉，54无奈地看着他：“拜托，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活的那么潇洒的，想走就走，完全不把沉殷当回事，但是我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