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政凛按住年晖：“不对劲，这件事说不通，卫夫人不能死，我要亲口听到他的证词。”

也许事情不一定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年晖闭了下眼：“那好，一会就带你过去。”

美玉缓了缓，稳定住心神，洛北失踪那段时间她都要急疯了，后来还听到了火车爆炸的消息，甚至在车间找到了洛北的衣物残片，那一刻美玉觉得天都要塌了，万幸洛北还活着，他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

美玉柔柔一笑，坐在年蕴的身边：“明明这顿饭的主角该是你们，结果又聊起政事了，国家不安稳，他们心里也着急，别生气啊。”

“怎么会！”年晖连连摆手，有些不自信道：“可是……您和洛大人也没说什么，我…真的可以吗，作为洛…洛北的……”

越说声音越小了，美玉笑着揽过他：“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没说，正是因为我们觉得你们很合适，不然就阿凛那个脾气啊，早就开口了。你都不知道，他出门的时候还专门问我搭什么颜色的领带好看，这可太稀罕了，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为这点小事发愁呢。”

洛北下意识地看了他爸一眼，就说今天和平时感觉不太一样，原来功夫下在这里了。

美玉越看这孩子越喜欢：“洛北从小到大也没让我们操心过，他的眼光没什么问题，你也是个好孩子，自信一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信你问问洛北？”

洛北探头：“没错，我和他那可是命中注定不可分割的，我人都是他的。”

“胡说什么……”年蕴小声道，美玉笑着弹了一下洛北的脑门：“没正形！又耍贫嘴。”忽然间她想到了什么，拉着年蕴的手，“对了孩子，你是Alpha吧？”

之前名门望族的适龄Omega都带洛北见过，但是他都兴致缺缺的，难道这孩子喜欢的是Alpha？那样就说得通了。

美玉笑盈盈地看着年蕴：“没事的，阿姨不会阻挠你们的，白桦需要Alpha的人才，我记得你还在407待过一段时间吧？还好是Alpha，不然怎么能扛得住啊。”

“阿姨……”年蕴尴尬地笑笑，“我是Omega。”他默默抽回了手，“沉殷配的孟婆汤，只有Omega能有几率成为完全体，我是完全体……也只能是Omega。”

我也想成为Alpha的，年蕴心里有些涩然。

如果自己的性别发生转变，那从一开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他会从小得到年晖的赏识，不会被沉殷折磨。

他和洛北门当户对，一切都顺理成章。

但是没有如果。

美玉愣住了，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以为，洛北他喜欢你是有别的原因的。”我只是想让你更好受一些……

似乎怎么说也说不明白，美玉抱住了年蕴，年蕴的眼眸睁大了，同为Omega的长辈紧紧地拥抱着他，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脖颈。

“你受苦了孩子。”

美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为自己刚才的断言感到难过，她是怎么能理所当然地说出“是Alpha就好”这种言论的。

“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家，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洛北招惹你了，你都可以和我说，知道吗？”

年蕴轻声应道，心底泛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第九十三章 卫夫人和真相

宴席过半，美玉先走一步，想要去看看琉璃的情况。

美玉和琉璃关系也不错，听说她的病情好多了，现在心情也比较好，还能记得不少人了，美玉来了兴致，想知道自己在不在琉璃的记忆恢复列表。

桌上唯一的女士退了场，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年晖假装咳了两声：“那什么，来大厅吧，我让人把卫夫人押上来。”

也好。洛政凛默许着起身跟着年晖，年蕴看了一眼洛北，洛北捏了捏他的手心。

“我们也去看看”洛北道，年蕴点了点头。

大厅。

卫夫人眼圈青黑，面色苍白一片。他的长发凌乱地散开在肩膀上，发丝遮住了半张脸颊，手被死死地绑在身后，狱卒一把把卫夫人推了进去，他摔倒在地上，咬着唇不肯发出一声痛呼。

“卫夫人。”

年晖的声音响起，让卫夫人浑身一颤，他抬起眼，眼中全是复杂的情绪，忍着痛跪在地上。

“是。”

“你想往哪逃？”

年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满是冰冷，卫夫人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焦虑地看了看年晖身边的几人，目光定在年蕴身上。

“我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您，但是只能有您一个人听，他们都要出去！”

卫夫人扭动了几下，让自己立了起来，目光死死盯着年蕴，洛北不满地挡在年蕴身前。

“你想说什么？”洛北问道，语气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陛下！他是个危险的人物！别让他出现在这里！”

卫夫人略带恳求的口吻，他看向年晖，年晖不语，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那个人，他记得那个人！

他出现在卫闵的笔记里！

卫夫人咬着下唇，死死瞪着洛北身后的年蕴。

“我知道他是407里的，所有这一切都和他脱不开干系！陛下，卫闵已经用死证明了，他们不值得相信！求你了！”

“放肆！”年晖怒道，“他是未过门的将军夫人，不是你口中能随便栽赃的人！”

年蕴闻言猛地看向年晖，表情错愕着。洛政凛也回眸看了一眼年晖，没么都没说，有种默许的错觉。

卫夫人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情绪复杂了起来，他冷笑出声：“陛下，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便你吧，反正你永远也不知道真相是什么，你一点都不在乎！”

卫夫人倔强地梗着脖子，他的脊背挺的很直，眼中只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等待着年晖的裁判。

年晖齿间不由得发出一声不屑的声响：“你在和我谈条件？”他抱着胳膊，已经有了几分恼火，“这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我的亲信？到现在了你还妄想拖延时间，卫夫人，我也是看在卫闵的份上才一直没有动你，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

卫夫人听见卫闵的名字，人僵在了原地，眼中也蓄满了眼泪，他的手在背后紧握成拳，莫大的痛苦只能自己一个人承受，从此以后世间再也没有那样一个人陪在自己身侧。

他该怎么办，他要怎么才能对得起卫闵的一片心意？

“陛下……”

卫夫人的语气中多了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卫闵是无罪的，他从来都没有叛变的心啊！”

“证据。”

年晖道：“我要证据！现在我亲眼见到他死了，见到了很多不属于他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房间里，我也不想相信他背叛了我，但是我该怎么相信！”

“你告诉我！我要怎么相信！”

年晖撑着桌子，怒火冲刷着理智。

“凭你的三言两语？还是凭你马上就要出边境线的举动？”年晖的语气激动了起来，“再晚一步，你就要彻底完成你的计划了！到现在你都不肯认罪，把你们那些勾当交代清楚，难道你还指望我放你自由吗？做梦！”

“陛下！卫闵是被人陷害的！宫中有人要害您，卫闵得知了他的计划，被残忍杀害了……”

卫夫人泣不成声，哭喊着：“他没有做对不起您和国家的事情，一直都没有！”

年晖愣了一下，和洛政凛交换了一下眼神。

“有人要陷害陛下？”洛政凛问道，出口时忍不住看了一眼洛北，洛北的表情有些疑惑，似乎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