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快坚持不下去了。石梓尧咬着嘴唇，泪水无声地滑过脸庞，砸在地上。

你知道吗沉殷，当你对我动了杀意的时候我就什么都清楚了。

石梓尧被疼痛夺去了神志，昏了过去。

你是永远不可能对年蕴问出那种问题的。

你爱他。

年蕴的手指紧握成拳，他无比的愤怒，却压抑着怒火，从齿间中挤出话语：

“沉殷，虎毒不食子，石梓尧是你唯一的心腹，你枉费了他的信任！”

究竟是为了什么，石梓尧在这种情况下还愿意回到沉殷的身边，他难道不知道那是地狱吗？不知道那是让他拥有无限痛苦的源泉吗？

年蕴的目光狠戾，脑海中闪过石梓尧年幼时期天真无邪的笑脸，他和年蕴相视而笑，稚嫩的小拇指勾在一起，他们曾经约定好要一起离开这里。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沉殷不置可否地拉了拉衣袖，从容不迫，宛如刚才发生的事情和他毫不相关。

“我从来没有信任的人。”

沉殷说道，眸光幽凉地看着年蕴，起了玩味的心思：“而你，是我第一个动了念想的人。”

年蕴皱紧了眉头，防备地看着他。

沉殷：“我的第一个完全体作品，第一个能从我这里逃跑两次的家伙，第一个选择站在我对面的人。”

他眼里危险的光亮重了几分，压低了声音：“第一个活到现在的人。”

“我对你，充满了好奇。”

说着，他的表情又惊讶又猖狂，写满了欲望。

“你是怎么做到的？喂…告诉我啊？”

沉殷病态的语气让年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闪身出现在年蕴的身后，贴着他的脖颈耳语一般的说道：

“这样健康有力的机体……不知道重新带回实验室里好好研究一番，又能发现什么宝贝？”

年蕴头皮发麻，挥出了手臂，却被沉殷顺势捉住，他压低了身子，锐利的目光藏不住杀气：“割开你的皮肤，抽空你的血液，双手和双脚都绑在床边，只留下一张嘴用来呼救……”

沉殷的话语停了下来，手指钳住年蕴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我要你这样日日夜夜，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遍布红痕，满是创伤。叫吧，喊到嗓子沙哑，我可能会怜惜你给你一点甜头，喂你一点水喝。”

“回到我身边。”沉殷的语气带上了命令的口吻，目光向下睨去，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下最后通牒，“我给你最好的待遇。”

“否则他们都会死。”

“做梦！”

年蕴啐了一口，和他拉开距离，沉殷抹了把脸，笑着抖动着肩膀：“果然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太好了……这样就对了！”

沉殷目光凶狠，以手化刃，冲了上来：“这样我就有能亲手调教你的机会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的太快！”

“小心！”

洛北喊道，飞身挡在年蕴前面，佩剑与沉殷的指尖相碰发出响声，沉殷不耐地看着洛北，招招阴狠致命，但洛北绝非等闲之辈，他屏气凝神，左手抻直二指立于胸前，佩剑更是为傍身武器，几个回合下来没让沉殷沾到一点便宜，沉殷的表情愈加阴森，他的十根手指长出了锋利无比的长甲，缺铁如泥，洛北躲闪不及瞬间缩紧了瞳孔，脸还是被划伤了。

好痛。

洛北摸了一下脸，血已经流了出来，他的伤口刺痛无比，似乎还有麻痹神经的感觉，洛北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脸色不好道：“你下毒？！”

“兵不厌诈。”沉殷挑了挑眉，面颊被劲风袭来，他突然伸手在面前挡下，食指和中转紧紧并拢，中间夹着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彼此彼此。”兰守挑衅地看着他，仰着脑袋。

年蕴的匕首横在身前，微微弓着身子，他的攻击像豹子一样，迅猛又强力，脚步迷踪，让近战之人无法推测出他的真实意图，招式在虚实之间反复，沉殷的眼神认真了几分，嘴角地笑容控制不住地变大。

“调皮。”

沉殷看破了他的虚晃，抓住了年蕴的手腕：“你的身手又有长进了，已经快要赶上我了。”

尖锐的长指甲紧扣着年蕴的手腕，刺出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溢出，让沉殷的指尖染上妖冶之色。

“少废话！”

年蕴抱住自己的拳头，借力打力，以肘击为攻，沉殷的长甲在他胳膊上刮过痕迹，渗出了血珠，沉殷四两拨千斤从他身侧滑过，利爪环过年蕴的腰肌想开肠破肚。

沉殷的舌尖在嘴唇之上滑过一圈：“将军——”

“年蕴！”

子夏喊道，她顾不上犹豫，袖箭对准了沉殷的手臂狠心发射了出去，后坐力之大让她摔倒在地上，子夏着急爬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慢慢转了晴。

太好了，打中了！

绑在袖箭上的针剂被改造过，只要袖箭扎中目标，针筒就会开始自动往里面注射药剂。

沉殷眸光大震，一把扯下针筒，但大半管已经注入体内，他恨不得当场手撕了子夏。

“这是什么！”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子夏道：“孟婆汤的回礼。”

她轻蔑一笑，被兰守扶了起来：“那些年年蕴受过的痛苦，就让你也尝尝吧！”

沉殷一愣，哈哈大笑：“孟婆汤我早就注射了抗体，谁都不可能用毒害我，你的算盘打空了！”

“是吗？”

子夏轻笑着，她的目光玩味地看着沉殷：“年蕴离开了407这么长时间，他不是在强撑，也不是在你面前做戏，他是真的把孟婆汤的毒解了，难道你还没有注意到他和石梓尧的不同吗？”

“现在的他不会再受到任何东西的干扰，就连信息素都影响不了他。”

“不然，你试试？”

子夏说着，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声：“我怎么忘了，你是个Beta啊，是完全不可能散发出强力信息素的。”

少女眯着眼睛勾着狡黠的唇：“要是让人知道，407的老大，这个用孟婆汤控制他们的人，只不过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Beta，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在满足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你觉得，还有人会服你吗？”子夏的目光锐利了起来。

沉殷牙齿咬得咯嘣作响，药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他的身体里一阵灼烧一阵冰冷，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表情恐怖至极，额间的青筋暴起，只想手撕了这个女人！

“你！”

话没说完，沉殷吐出一大口污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子夏：“是你给年蕴解的毒？！”

“是我！”

子夏说道：“你身上中的毒经我之手改造过，发作起来不尽快饮用活血便会全身爆裂而亡，你就这样痛苦又煎熬地活下去吧，沉殷，你罪有应得！”

沉殷的眼眸染上嗜血的颜色，身上的不祥之气又重了几分。

好。

很好。

年蕴还真是认识了一群很不错的朋友呢。

沉殷看着眼前的几人，眸光变得越来越危险，就在这时，洛北冲着天空发射了信号弹，埋伏在其中的王国军和白桦把沉殷团团围住，沉殷死死盯着洛北的脸，末路的困兽竖起了浑身的尖刺，明白了洛北的意图。

“你死到临头了，沉殷。”

洛北说着，下令让军队出击。

“不！！！”

沉殷嘶吼着，他竭尽全力在反抗着，眼前的景象带上了重影，他使劲摇了摇头，染血的长甲拾起掉落的长剑，奋力驱赶近身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