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北看了眼兰守：“偷着乐吧，子夏已经把你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这就是她给出的答复。”

兰守看着远方消逝的晚霞，心里有点暖。

第135章 清算

沉殷抱着已经陷入昏迷的石梓尧一路跌跌撞撞地奔走，他的眼眸被血红浸染，若隐若现的獠牙在摩擦着嘴唇。沉殷眼中看到的世界都是模糊且混乱的，他似乎能听见不堪其扰的声音，不住地在他耳边萦绕，他费力地摇了摇头，结果却脚下一滑，带着石梓尧一同坠入到沟壑里去。

剧烈的疼痛和眩晕几乎要让他抓狂，体内不断渴求鲜血的欲望也在蛊惑着他的灵魂。

面前的人儿身上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鲜美，好像是人间不可多得的珍馐。

沉殷的动作被蛊惑，凑在石梓尧的身边，轻贴着他的脖颈，可口的点心气息微弱，脉搏跳的也有气无力。他是这样的安静，像是一个精美的瓷器一样，等待着被人发现，任人使用。

沉殷控制不住地咬了一口，石梓尧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光从缝隙中穿过，打在他的身上，石梓尧的嘴唇苍白，面容也是不健康的颜色，他的睫毛微微轻颤，身体的本能在害怕着沉殷的侵略，但是又像是早已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没有拒绝，也没有迎合，一切任由沉殷的采撷。

他的鲜血充满了诱惑，像无底洞一样吸引着自己一般，沉殷的眸色越来越深，喉头滚动咽下石梓尧的血，他亲吻一般地安抚着小点心的情绪，抬眼间却看到了石梓尧苍白的侧脸，突然愣了下神，几抹清亮回归眼底。

沉殷舔了舔他颈间流血的孔洞，将人打横抱起，用最温柔的姿势将他带回了407。

两天后，石梓尧转醒，他被换了干净的衣服，浑身都被擦洗过，还能闻见淡淡药水的味道。

石梓尧猛地一惊，撩开自己的衣袖，果然，连绷带都换了，他感觉脖颈有些刺痒，手指碰到结了痂的小孔，石梓尧愣了一下，转而露出无奈又欣慰的笑容。

自己还是有用的……

沉殷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石梓尧在摸自己的脖子，微微皱了下眉，说道：“我给你用了药，再过两天就会好得连伤口都看不见了。”

石梓尧想要起来，连忙说道：“您不用这样，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不要乱动。”

沉殷扶着他让他靠在床头，石梓尧微喘着，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时没能开口说话，沉殷的眼底情绪有些复杂，他坐在石梓尧身边，开口说道。

“我来接你回家了。”

沉殷看着石梓尧错愕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微微苦涩起来：“两天前就应该说给你听了，现在补给你也不算太迟吧。”

石梓尧的双手不知所措地交叠着，他揉捏着自己的指骨，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

“嗯，我回来了。”

石梓尧的眼眶有些红，沉殷就在自己身边，离得这么近，都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只要伸手就可以够到沉殷的指尖。

石梓尧手指回握攥紧成拳，他干涩地开口：“您的血瘾怎么样了，很难受吧？都怪我中了圈套，被王国军拿住了把柄害得您赶来救我，我很抱歉因为自己让407的大家冒险……”

石梓尧顿了顿，把后面的话说出口：“您不该来的，太危险了，他们有很多人。”

“我不去，你该怎么办？”

沉殷一直看着石梓尧的眼睛，目光没有偏移半分：“你是我的手下，知道我所有的事情，他们的目的就是引我出来。”

“那您就更不应该出来！”

石梓尧激动道：“拷打，逼问，什么样的手段和花招我都能挺下来，我不会出卖您的！永远不会！”

他的语气出现了哽咽，别开了眼睛：“不用这样冒险出现在他们面前，无论是为了我一条贱命还是为了封口，都不值得。”

“石梓尧，看着我。”

沉殷命令一般的口吻，他抓着石梓尧手臂的力量有些大，让对方眉头轻皱。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知道不能看着你死在对方手里。”

沉殷说道：“你在地牢生死未卜的消息让我难受，石梓尧，我不想你死，你的命是我给的，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要活着，我要你好好活着！”

沉殷接着道：“从今天起，我不会再喝你的血，直到你把身子养好，我不会动你。”

石梓尧看着沉殷准备离去的身影，心底突然一空，上前抓住了沉殷的手。

“别……”

他的眼中有着惊慌和错愕：“至少只有这件事，请让我来！”

沉殷眼底划过一抹心疼：“那你告诉我，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偏偏要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石梓尧松开了抓紧他的手，向后蜷缩：“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问了，您别管我了，别再问了……”

“告诉我。”

沉殷对上石梓尧的眼眸，让他无法避开自己的视线：“发生了什么？谁害得你变成这样？”

沉殷看着他手臂缠绕的绷带，领口露出来的绷带，浑身的皮肤都包裹在绷带之下，不由得愤怒起来：“说话！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是我给你换的药给你擦的身子，你别想瞒着我，你对我没有秘密而言！”

“您什么都知道了？”

石梓尧的眼底泛着浓浓的恐惧和绝望。

沉殷猛地把他抱在怀中。

“别怕。”

他说：“伤疤会好，我会研制最好的药让你恢复如初，谁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连时间也无法察觉。”

石梓尧合上了眼，一行清泪无声划过。

“很丑吧？我自己都不敢看。”

“没有。”

“您骗我。”

“没有。”

“您不需要我了。”

“没有。”

“可是您就算再难受也不会喝我的血。”

“除非你把身子养好。”

沉殷沉默地看着已经哭到颤抖的石梓尧，他弓着背，泪珠砸在被子上，披散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一般，盖在肩上，像是要把他压垮。

“我还能继续留在您身边吗？”

沉殷拍了拍他的后背，如同安抚一般。

“你一直都在。”

石梓尧扯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心底有些暖。

“我可以提一个过分的要求吗？”

“讲。”

“再抱我一会。”

“好……”

沉殷凑了上前，伸开了双臂，紧紧环抱着石梓尧，石梓尧在耳边轻吐出一个熟悉的名字，沉殷不动声色地放平已经疲惫的石梓尧，给他掖好被子。

曼罗是吗……

“你安心睡觉，醒来自然会有人告诉我，我随时回来。”

石梓尧点了点头，不一会就沉沉睡去。

沉殷抹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起身离开。

有笔账需要清算一下了。

曼罗轻吐出一口烟雾，在朦胧中看到了沉殷的到来，她侧着脑袋发出一声疑惑的声音，嗤了一声，摇曳着走了过去。

“怎么想到这会来找我了？”

曼罗的烟管戳了戳沉殷的胸膛，举止轻佻：“小家伙带回来了？不愧是你，还真有办法能全身而退。”

“也不算。”

沉殷扯了扯领口，让自己脖子舒服一些：“琥珀的孩子都还回去了。”

“都？”

曼罗的动作僵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沉殷：“全部？所有？”

沉殷冷漠地嗯了一声，眼眸盯着曼罗夸张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