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蕴不太理解他的话，洛北眉间舒展开来：“我来做你的心理医生，帮你把你说不出的话说出来，但是我是收费的，代价一个吻。”

年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脑子懵懵的却睁大了眼睛，洛北已经清了清嗓开始说出第一句话。

“你知道我们北地相识，但是直到现在才说出口，该罚。”

洛北拉过他的手，在手背上轻吻了一下。

年蕴抬起了头对上洛北温柔的眼眸，在洛北的眼中看到了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

“你喜欢了我这么久还一点不让我知道，都同居了还想着要随时离开我。”

洛北吻在他的小臂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该罚。”

洛北的另一只手从背后揽住年蕴，稍微直起了身子，让自己比年蕴稍微高出一点，深情地对视。

“这是你第二次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在骷冥海岛想让我抛下你一个人走，这次可是当着你男朋友的面。”

洛北的吻落在了年蕴的额头上，他的手沿着年蕴的眉眼浅浅勾勒，停在他的下颌线上。

“你说，该不该罚？”

年蕴紧咬着嘴角，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洛北的反应和自己预想的也差太多了，现在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看着洛北做出下一个动作。

他以为洛北会标记自己，或者会勃然大怒斥责自己，但是洛北两个都没选，另辟蹊径走了另外一条附带加分项的答案，洛北的每个动作都仿佛在他的心尖上跳舞，在试探着他最后的防线。

年蕴的双唇被一根手指拨开了，洛北靠在上面吹了吹，语气中有着一份埋怨：“别那么用力，把我男朋友的嘴咬坏了。”

他的眼神中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轻点着年蕴的下唇。

“我最喜欢吻这对唇。”

年蕴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初吻在祭坛的池水中，你把最后的氧气送给了我。”

年蕴快要溺死在洛北的眼眸中了，又听见他说道：“我永远也忘不了，你给了我氧气，你救了我，但是你却趁机偷走了我的心，还装作不知道。”

洛北小声而幽怨地说道：“我还真是可怜，该找谁说理去。”

“现在，轮到我提问题了。”

洛北说着，年蕴都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自己下意识地忘记了吸气，屏住了呼吸，他不知道洛北要问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回答什么。

“从我见到你之后，你每次都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东西，你的身份，你的模样，还有你的心，每一个里面都藏着不一样的秘密。”

洛北笑了，想到了有趣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很像一颗洋葱？”

洛北模仿着剥洋葱的动作，口中念叨着：“这一层是你的代号，这一层是你的过往，再往里剥，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你的真心，被埋藏在层层叠叠的谎言后看不真切，我有心想把它找出来但是已经被洋葱辣的睁不开眼开始流泪了。”

洛北歪着头，抿了一下嘴角。

“或许直到现在你都没有把洋葱剥完，还有些秘密死咬着不松口？”

年蕴快速移开了目光，一副无辜沉默的样子，这个表情洛北见过，是不愿意细说其中，又带着些许心虚的表情。

洛北无奈，洋葱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但是就算这样，这颗洋葱对我也是不一样的，他很在乎我，有时候甚至比我更看重我自己的生命。”洛北笑道，“我早就应该知道，你对我和对别人是不同的，但是那时候的我没有正视自己的心意，像个被蒙在鼓里的笨蛋。”

“我居然让一个那么爱我的人苦等在我身边没有注意到他的心意，我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洛北的话让年蕴略显不适地蹙了蹙眉：“我是故意不让你知道的。”

这句话在洛北的耳中有了别样的味道，好像是有人在维护自己，不愿看到自己被诋毁，洛北起了逗弄的心思。

“哦？”

洛北嘴角挂上了狡黠的微笑：“那在我表达过对你的亲近之后你还要拒绝我的接近，也是故意的了？”

年蕴局促的点了点头，洛北意味深远地“嗯”了一声。

“难不成你是故意的，只是想看到我追你的样子？”

洛北看着年蕴惊慌地神态，嗤笑着：“看着我怎么表达出自己对你的喜爱，或许能满足你爱一个人却不愿说出口的嗜好？”

“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的！”

年蕴解释道，语气有些急促。

“那我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解释你这样做的理由了。”

洛北故意说道，口吻漫不经心：“看着心上人对你的照顾，心里喜欢他但是忍着不说……”洛北收敛了笑意看着他，“你不会是在想自己不配拥有这份爱吧？”

年蕴的眼神慌乱，不知如何作答，洛北点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还记得吗？我如果说对了你的心事，你不用回答，亲我一下。”

年蕴犹豫了几秒，在洛北唇上快速地轻啄了一下，又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的手莫名攀上了脸颊，半遮不遮的红晕落在洛北眼里。

“年蕴，我再说一遍，你值得，我就算再说一百遍，我也要说你值得这份爱。”

洛北说道，语气真挚，没有了刚才戏谑的样子。

“我们是两情相悦，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而且我们在北地的时候遇见过，你看，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情。”

年蕴不信命，但是却动了心弦，他张了张口，表情有些动容。

“我还记得我们盖了一间雪屋，屋子不大，但是能够御寒，北地的冬天没有什么吃的，但是你烤的土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味道。”

洛北听着年蕴的话，也回忆起了往事。

“那个时候时间过得好慢，北地的黑夜总是特别长，我拉着你看满天的繁星，星空离我们好近，好像一伸手就能够摘到一样，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夜晚，看到的星星都只有零星的几颗。”

洛北问出第二个问题：“你今天才告诉我北地的事，是怕自己撑不到解毒的那一天，想让自己不留遗憾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过直白，洛北直直地望向年蕴像是看向了他的灵魂深处，年蕴被问的愣了，说了一句：“我是想让你不要在等一个等不到的人了，我可能撑不到那一天正式向你告别……”

年蕴的这句话好像宣判了自己的命运，他的肩上覆了一只骨节鲜明的手，年蕴的下巴被捏着抬了起来，洛北的眼中有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解，还有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他说：“不会有那一天，我会想各种办法把你留在我的身边。”

“我向你保证，向你发誓。”

洛北把手放在胸口，行骑士礼，牵过年蕴的指尖，薄唇抵在他的指肚上。

“你是我刻进生命里的人，我会用我的全部来爱你。”

“如果有那一天……”洛北缓慢地抬眼，看着年蕴，不做犹豫地说出口，“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在北地弄丢了你，这之后，你休想离开我的视线。”

“洛北……”年蕴哭着摇头，“别这样，你要活下去，重新开始生活，就算没有我你也要好好活着。”

洛北把年蕴抱进怀中：“如果是你的心愿，我会去履行。”他的眼神温柔至极，已经刻下了眷恋的倒影，“但是我没办法做到没有你还能好好生活，要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