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殿下夺东宫(76)

作者:鹿绫之 阅读记录

“殿下!不是这样的……”赵临鸢紧紧反握住他的手,紧紧抱住他,说话时声音竟已颤抖,“你是鸢儿最为心念之人,鸢儿岂会将你舍在旁人之后?我助褚萧又如何,他对你已再无威胁,唯有取回他手中的罪证方可牵制褚离歌;我助赵素又如何,你当知哪怕赵云登上王位,他也不会给你带来一丝一毫的利益,我知他爱我、重我,但从他要杀我的那一刻起,我便已是他迟早会舍之人。这一切,你都不知道……至于扶欢,是因为杜卿恒,他……”

赵临鸢解释到这里,便再也说不出任何的缘由。

是啊,褚萧之事尚有缘由,赵素之事尚有缘由,可扶欢一事,又有什么缘由呢?

杜卿恒本就是一切的缘由啊……无从辩驳、无从解释。

赵临鸢心知,她爱褚瑟,但她似乎还没有学会如何毫无保留地去爱一个人。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割舍了自己那颗护着杜卿恒的心,去爱另一个人。

褚瑟只是怔怔然望着她,看出她的彷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将才的话是多么地重。

他也抱着她,手臂越收越紧,“鸢儿,别说了……我都知道,知你不曾舍我,知你不曾弃我,一切一切,不过是你已经想好了两全之策,不过是你已有了更好的路……是我不该疑你,是我不该怪你,是我不该以你我之间的感情为枷锁,要求你舍了过往与他人的恩情……”

赵临鸢望着泪眼模糊的爱人,竟从他那双漫着水泽的眼眸中,瞧见了惹人心碎的酸楚,就如他那日在琼华苑捧着那早已凉透的饭菜时,那样的令人窒息。

赵临鸢轻轻拭去他的泪,“殿下,鸢儿说了会陪着你,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所以,你才会如此害怕我舍了你的利益,说到底你是害怕连我也舍了你,是不是?”

褚瑟点了点头,坦白地让人无措,“鸢儿你知道吗,从小到大,从未有人选过我,你是唯一一个愿意站在我身边的人。我一直都想好好回馈你对我的这份选择,我想要好好地对你,可我似乎什么都给不了你。你最在意的人,大概便是杜卿恒了吧。只可惜,那一次我险些没能帮上你,还差点让他死在了褚萧的手中……”

赵临鸢心酸地笑,“殿下,你从不欠我什么,更谈不上偿还,鸢儿明白你的心,鸢儿会始终伴在你身侧,不会舍你,我会尽最大的努力,给你同等的爱。”

“同等的爱?”褚瑟忽然敛住了眸底的泪,看向赵临鸢的眼神复杂了几分,“既是如此,这样的爱便各自为营,就好。”

还没等赵临鸢反应过来褚瑟的话,却见他忽然一笑,笑得苍茫,笑得凄凉。

最终,在他渐渐消逝的笑意中,竟有斑驳的血迹,从他的嘴角缓缓渗出。

赵临鸢的瞳孔骤然放大:“殿下!”

褚瑟迷离着一双眼,虚晃着身子,对她说:“鸢儿,我可以为你保全杜卿恒,但是扶欢,本王不会放了她。希望你不要怨憎于我……”

说完这话,他便缓缓倾埋入了爱人的怀中。

赵临鸢猛然看向那盘糕点,忽然想起他曾经阻止自己将其放入口中的动作……她不可置信地摇着头,意识到今夜的一切,从一开始便是一个局。

“殿下!”

此时,屋门处忽有惊叫声传入,殿外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临鸢抬眼看去,是扶欢携着一众将士冲了进来。

看见吐血昏迷的褚瑟,扶欢的身子颤抖,“赵临鸢,你……”

她当即与身后跟随的侍卫道:“赵临鸢欲谋害萧王,给我拿下!”

赵临鸢不说话,只望着她,似在替她感到悲哀:扶欢啊,他终究还是不肯,放了你。

*

深夜,风有些大。

赵临鸢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被侍卫推进一间阴暗的屋子里,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直到屋外传来熟悉的一男一女的声音,她当即坐直了身子,仔细去听。

扶欢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惊喜,“殿下,你醒了!你身上的毒?”

褚瑟低声:“没事了。”

扶欢这才放了心,想了一会儿,又担忧地问:“可王妃为何要毒毒杀殿下?”

毒杀?

被关在里屋的赵临鸢背脊一僵:她什么时候下毒了?

又听见褚瑟冷哼一声,“赵临鸢并没有要毒杀本王的动机,她这么做,只能说明她的背后,还有人。”

屋外沉寂了下来,赵临鸢的心也沉了沉。

她终于明白过来,根本没有人要毒杀褚瑟;她知道,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他这是借自己引出对他有杀心的人。

那人或许便是扶欢。

可他明明知道自己不愿对付扶欢的啊,他怎么能如此冒险?难道他没有想过,若自己不与他配合,后果将会如何吗……他就不怕前功尽弃吗?

赵临鸢叹笑一声,终于意识到了:他在赌,就赌她向着他的一颗心。

第62章 62.云尚浅:杀贼不杀王,真是蠢。

褚瑟构陷赵临鸢下毒,并将她关在承欢宫偏殿的小屋中,由手下亲兵把守,包括扶欢在内的任何人,都不得与她接近。

傍晚的时候,有内侍前来探望,带给了她一句话:“王妃,萧王并未存心为难,只是事急从权,容不得再与王妃再细商议,还盼王妃莫怪殿下……”

“你是肖佐吧?”被蒙着双眼的赵临鸢听出他的声音,随即一声冷笑,“呵,事急从权,想来便是肖大人将本王妃与褚离歌相近一事告知了萧王,这才让他疑心重重失了分寸,迫不及待便要将褚离歌藏在承欢宫的内线连根拔起,一并铲除。肖大人,你可真是忠心为主啊。”

肖佐似有些抱歉道:“王妃见谅,小人也是一心向着殿下,知晓殿下对王妃情根深种,忧心殿下太过听了王妃的话,在昭云国立储一事中失了分寸,反让承欢宫的处境陷入被动,这才……”

“你的意思是我存心让殿下为难了?”赵临鸢忍不住又怼了他,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人是个徒有忠心却不知死活的家伙。

“小人不敢……”肖佐虽然嘴上说不敢,但其实心里就是这个意思。

“不敢?”赵临鸢的手虽然被束着,模样有些狼狈,但和这个小臣说话时气势依旧不减,“你若不敢,殿下怎么会没与本王妃商议便设下此局,以我为饵去对付扶欢?”

肖佐依旧不紧不慢道:“扶欢姑娘背后是何人,殿下与王妃心中都很清楚,眼下恰逢昭云国赵素与赵云争夺王位,王妃恰在此事上与南霄宫那处有了牵扯,种种事由下来恰连成了一条线,一根可助萧王殿下将扶欢与她身后人连根拔起的线。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实乃是天助萧王也。既如此,萧王岂能因为王妃莽撞,便失了此次对付南霄宫的良机?”

赵临鸢冷笑,“肖佐啊肖佐,萧王本非愚蠢之人,可日日听了你这蠢臣之言,怕也是会听昏了脑子!你说天时地利人和是不错,但你以为借此机会铲除了扶欢,便当真能重创了南霄宫吗?扶欢不过区区一个女官,就算失了她又如何,褚离歌能走到今日地位,依凭的难道仅是扶欢一人吗?”

肖佐一怔。

赵临鸢接着道:“你当知道,褚离歌依凭的是宣贵妃,杀贼不杀王,你可当真是愚蠢,你这样的蠢臣,也配在萧王耳边吹风,也配帮他绑tຊ了本王妃以设局,也配教唆他对付扶欢吗?!”

赵临鸢瞧不见对方此刻的表情,但依旧能感受到肖佐顿时双膝跪地的声音,随即听到他叩首的声响,“是小臣愚蠢……还盼王妃相助!”

“相助?”赵临鸢还在气头上,本能地冷言冷语继续怼这该死的小臣道:“褚瑟既然能一次又一次地利用我,又何须我相助?他需要的,该是像肖大人这样比狗还忠心的良臣才是。”

肖佐又叩了几个头,“哎哟哟,王妃您可莫再说气话了……此番殿下如此待王妃乃是小臣之过,小人罪该万死,但殿下对王妃之心乃似昭昭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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