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雾行舟+番外(79)

作者:沉默的戏剧 阅读记录

我愁容满面望着他,心里只余下浓浓的心疼,他受了多少委屈才会说出这般话来。

我搂紧了他道:“我不是他的东西,也不是谁想要就给谁,我心里从来没有他,从今往后也不会有别人,我的心只给你一个人。”

他失神一般望着我,眼泪簌簌从眼角滑落,声音讷讷道:“你怎么会喜欢我呢?谁都不喜欢我,连我父亲都不喜欢我,我读不好书,处处都被人比下去,也不会说话,总是惹人生气,什么本事都没有,什么都不会,连差事都找不着,我这般一无是处,与二哥天壤之别,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略微松开他一些,侧身躺在他身旁,替他擦拭着眼泪,慢条斯理说道:“我喜欢你木讷,喜欢你小气,喜欢你怯懦,喜欢你愚钝,喜欢你没头没脑,喜欢你自怨自艾,也喜欢你躲在角落里偷看我的样子,我不必刻意把你捧上天,你便是在泥潭里,在尘埃中,我仍喜欢你本来的模样,你是璞玉,是一清二白的石头,是我赵成岚枯涩人生中唯一的喜欢。”

舟儿怔默半晌,忽然呜咽大哭,哭声里充满了委屈,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动。

他哭了许久才缓缓收住哭声,泪眼汪汪看着我道:“谢谢你。”

我哑然失笑,亲了亲他方道:“傻瓜,你应该说,我也喜欢你。”

舟儿小幅度点了点下巴,满脸羞怯望着我。

我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那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将我浸没,舟儿就在我怀里,仿佛从来不曾离开过。

我温柔将他拥入怀中,又去亲吻他的嘴唇,他眼睑颤了颤,柔顺地合上眼,任我予取予求对他百般戏弄。

我从来不曾像今日这般餍足,他躺在我怀里,把全身心都交付给我,顺从又乖巧,我摸了摸他的脸蛋,他脸颊通红,微微垂着眼,浓密的睫毛簌簌颤动着,仿佛媚骨天成一般,什么都不必做,便时刻撩拨着我的心弦。

我忍不住又亲他,低声哄他道:“今夜别回去,留下陪我。”

舟儿嘀咕道:“九州哥哥一会儿来接我呢。”

真是会扫兴!我气得咬他的脸,舟儿躲了一下,絮絮说道:“我本想去找份差事做的,左右也不差这几日,我这几日都来陪你。你不要嫌我烦就好了。”

我无奈至极,明明分开了两年多,这小子半点没有变化,还与从前那般没头没脑的,这种时候说什么差事

他推开我坐起身,揉了揉脸道:“殿下,我想洗洗脸。”

我又把他搂进怀里,轻啄他的唇角与脸蛋,本想再与他亲热一会儿,这小子半点不解风情,靠在我怀里咯吱咯吱地笑。

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空长了一张艳色绝世的脸,皮囊下是颗榆木脑袋。

我握住他的手亲了亲,叫人进来伺候洗脸,又叫李丛去传膳。

舟儿吃饭犹然是那慢吞吞的样子,我不断夹菜给他,他吃一口就看我一眼,朝我露出甜美的笑,我许久没见他,实在是心神荡漾,如今与他和好如初,又互诉衷肠,仿佛这世界都清明了,身体里的戾气倏然消失。

舟儿真是又漂亮又可爱又乖巧又有趣,全身上下哪里都讨我喜欢,我赵成岚怎能有这般好的运气,从前总觉得日子苦闷,这两年更是过得抑郁,可如今再想,上天愿意把舟儿赐给我,这点幽怨苦闷又算得上什么。

我见他忙着吃鸡腿,又夹虾仁喂给他,随口问道:“你今日去安亲王府作甚?”

我问罢忽然怔了怔,不自在道:“多吃点。”

舟儿半点没有察觉异样,只闷闷说道:“我本想去找份差事的,但是后来就回去了。”

这傻小子,竟这般爱办差,回来了不先来找我,倒是要紧去找差事。

我笑说:“喜宴那日我带你去。”

“我、我还是不去了吧。”他苦着脸说,“好多人我都不认得。”

我随意点了点头,不去也好,我巴不得把他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

舟儿忽然放下筷子,捧着脸看着我,喃喃道:“怎么会这样呢,真是想不明白。”

也不知脑袋瓜子里又在想什么,我盛汤给他,哄着他道:“快吃,菜都凉了。”

他连忙又拿起筷子,李丛小声来报,夏九州求见。

这哪里是要求见,分明是要接人回去。

我冷声骂道:“急什么,才刚来一会儿罢了,茶还不曾喝过一盏,且让他等着。”

舟儿着急说道:“我还是先回去吧,别让他等久了。”

我怒不可言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一动怒,他便胆怯起来,只小声道:“那让他进来喝口茶?”

我气恼说:“你又不是他的谁,住他家作甚?”

舟儿面色微变,落寞说:“我如今叫夏行舟了,父亲已经正式将我过继给他们家了。”

我蓦然怔住,又痛心不已,忍了半晌,才堪堪忍住怒气,平静道:“你今日先回去,明日过来陪陪我。”

我牵着他往外走,舟儿频频看我,忽然露出笑脸来,拥住我道:“我明日来,你会不会又不喜欢我了。”

我忍俊不禁道:“你这会儿话是多了些,但也没几句好听的,我这般真心实意,你却当我一时兴起。”

我反手搂住他,又亲了亲他的手背,心满意足道:“你没有与他成亲,我很高兴。”

舟儿红着脸,抿着嘴笑。

我捧着他的脸道:“等过一阵,我去请旨娶你过门。”今时不同往日,舟儿离开两年多也未必都是坏处,父皇这两年不曾逼过我婚事,想必也料到有这一日。

舟儿慌乱道:“娶我?我、我不能嫁给你。”

我蹙起眉,认真说道:“为何?我知道赤子辛苦,舟儿,我绝不会让你受委屈,你信我,我绝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举步不前。”

舟儿哭丧着脸说道:“来不及了,我把籍契烧了,我自知与你无可能,又不想与别人成婚,以免横生枝节,我就把籍契烧掉了。”

我心中忍不住升腾起一股隐隐的得意,他竟为了我把籍契烧了,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与任何人嫁娶。

我满心欢喜,含笑道:“你与我成婚要什么籍契。”

舟儿呆呆地看着我道:“不用吗?我没有籍契也能成婚吗?”

这傻小子,结皇亲要什么籍契?我牵着他往外走,笑说:“这些小事情,不必你来操心,乖乖等我。”

他微微蹙着眉,一脸困惑无措,忽然站住了脚步道:“等等,等等,我来时还想着,你兴许不认识我了,怎么突然就要成婚了,我别是发癔症了吧?”

我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笑笑不说话,与他十指紧扣踱步往外走,一直送他到角门,看着他上了夏九州的马车。

我负手站在原地,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久久难以掩去。

李丛在旁笑得合不拢嘴。

我笑道:“以后舟儿再靠近城门一步,立刻把他绑回来,再不能让他跑了。”

李丛笑吟吟称是。

“把公孙侍郎叫来。”我笑意盈盈道,“现在就去。”

我今日心情极好,在庭院里走了几圈,又去看了薄荷,方才慢悠悠进书房。

李丛奉茶进来,含笑道:“殿下如今可称心如意了。”

我接过茶吹了吹茶烟,笑叹道:“也怪我,夏九州早半年就回来了,若我能痛快些与他谈谈,也不至于多拖了这半年。”

李丛笑说:“好事多磨。”

我颔首道:“也不知舟儿这两年过得如何,明日我去细问问夏九州。”

我在书房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公孙侍郎等来,他来时火急火燎的,进门见我面色,又悄悄松了口气,行了礼后恭敬道:“请殿下示下。”

我问道:“今日你与行舟在相府门口说了什么?”

公孙侍郎迟疑了半晌道:“左三公子如今赋闲在家,相府办亲事缺人手,就请他帮忙打打杂,写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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