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雾行舟+番外(85)

作者:沉默的戏剧 阅读记录

皇后苦笑着不敢接话,目光随意看着皇太后领间藤蔓图纹,不与谁对视。

皇太后又叹:“岚儿性格向来不偏执,如今发了狠劲,却也拿他没办法,万一真惹急了眼,事情反而不美。”

皇后蓦然笑起,也叹道:“臣妾想着,咱们若是不依他,他养成外室反倒更难听,不如娶回太子府,一则称了岚儿的心,也免得他终日郁郁寡欢,二则岚儿也甚少提什么要求,不如让他放肆一回,也全一全陛下与臣妾的父母之心。”

皇太后笑着摇了摇头,哼笑道:“哪里是来问哀家的意思,不过是来说一声罢了。”

皇后连忙站起身,稳步走去,恭恭顺顺道:“此事自然还是得母后定夺,臣妾岂敢托大。”

“坐着说话,此事既已至此,纵有再多挑剔,咱们也藏进肚子里,没得让咱们来当这个恶人。”皇太后笑叹了一声,眉宇间多了一抹慈爱,“那孩子除了出身不高,品行容貌如何?”

皇后笑容一滞,随即笑开道:“容貌自然是顶好的,否则也不会叫岚儿失了心智。性格也不谄媚,十分柔顺内敛。”

见皇后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除了容貌也无甚优点,皇太后心中不喜,紧紧抿着唇,却并不说任何一句难听的话。

皇后迟疑半晌说道:“规矩差了些,不太懂礼数,细问了岚儿,说是从前在家里闷头读书不出门,没人教过他什么,日后仔细教他就是了。”

皇太后打量着皇后面色,冷声道:“别拐弯抹角的,说吧。”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略有些憨傻。”

皇太后倒吸一口气,脱口而出道:“哀家原当他是个狐媚子,你如今却道他是个傻子?”

皇后连忙改口道:“倒也不是傻子,只是有些没头没脑的,脑子转不过弯来,不甚聪明。”

皇太后连连吸气,脸色倏变,看向皇后的眼眸充斥着冷冽。

正僵持不下时,侍女来报,三皇子来请安。

皇太后稍缓了些怒气,叫人把赵北辰请进来。

赵北辰大步流星进来,恭敬请了安,全然不看两人面色,笑吟吟就说:“安亲王府上好热闹啊,比儿臣那热闹多了。”他不安分地拿了桌上粉瓷红柳叶橄榄瓶来看,又说:“皇祖母这里怎得添了这么娇俏的瓷器,倒像是二皇兄平日里喜欢的。”

皇太后慈眉善目笑道:“他哪有什么喜欢的?他平日里图新鲜,最是喜新厌旧。”

赵北辰哈哈一乐,放下橄榄瓶,大剌剌在椅子里坐下,笑说:“儿臣觉着他对沈容倒是痴情,也难喜新厌旧。”

皇太后好气又好笑,当下自然是喜欢的,脑袋一热皇子都不肯做,非去给沈容当赤子,日后白头偕老倒也罢了,倘若有一日厌弃了沈容,那才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

皇太后忽然心念一动,问道:“哀家听说,你与夏九州的弟弟关系要好,日前还带着他入宫赴茶宴?”

赵北辰蓦地一惊,想起前日赵成岚在茶宴上那一翻恣意言论,心中翻江倒海有许多疑问,只是太子的事情向来是大事,他也避了几日风头,看看形势再说。

赵北辰笑笑说:“他从前在刑部任职,儿臣领差事第一日,他就帮儿臣抓了个通缉犯,皇祖母忘了?就是他。”

皇太后回忆了半晌道:“确有此事,他既在刑部任职,又能替你抓通缉犯,想来不是愚钝之人。”

赵北辰脱口而出道:“那倒不是,确实愚钝,憨头憨脑的,极是好骗。”他说罢又有些懊恼,改口又道:“他虽脑袋空空,却有旁的本事,他记忆力甚好,过目不忘,四五岁时候的事情还都记得一清二楚,看过一遍的东西当下就能倒背如流。”

皇后心惊,频频看向赵北辰,见他不似说谎,又去看皇太后面色,果真见她面色好了些许。

皇后心里顿时有了底气,这孩子也并非只有美貌可以拿出来说,倒也有些旁人所不能及的东西。尤其这话从赵北辰嘴里说出来,更是令她面上有光。

赵北辰又说:“太尉大人试了他几次,不特意叫他背什么,只让他把卷宗都看一遍,隔了半年再来试他,他仍能将那些卷宗一五一十默写下来,他当年忽然辞官去江南,太尉大人痛心疾首了几个月,人都瘦了一大圈。”

皇太后惊诧了一瞬,又笑道:“瞧你夸张,章之桥不是不成体统之人。”

赵北辰笑笑,虽不知茶宴那日到底怎么回事,却也不能叫行舟吃排头,总得往他脸上贴贴金,说的是夸张了些,却也不是胡编乱造,行舟确实有本事而不自知。

皇太后笑罢又叹气:“要这般聪明作甚,日后进了太子府也是相夫教子,这般本事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

赵北辰脸上笑容戛然而止,瞪圆眼睛问道:“太子大哥定了谁?”

皇后无奈笑道:“舟儿,都说了这么一会儿了,你这孩子也是不经人事,日后他是你皇嫂,从前也就罢了,以后不许与他交往过密。”

赵北辰面色大变,又是惊慌又是懊恼又是古怪,良久才问:“太子大哥与行舟?”

皇太后故作恼怒道:“好了,不许多问。”

赵北辰噤了声,闷叹着喝了口茶,见皇太后与皇后还要说话,行了礼借口先回去了。

赵北辰黑着脸坐上马车,一路去了太尉府,不等通报横冲直撞进去,一脚踹开章之桥书房门,厉声道:“旁人不知道,你肯定知道!”

章之桥正架着二郎腿打哈欠,闻言无奈道:“又发什么颠?”

赵北辰气得叉腰在房内来回踱步,骂道:“行舟才回来几日?他们肯定不是最近好上的,行舟离开前半年,日夜住在卷宗司,你肯定知道什么,都瞒着我是吧!”

“哟,你脑子倒是转得快。”章之桥略微正经些,“行舟在认识你之前就被太子缠上了。”

“这么早?”赵北辰连连摇头,咬牙切齿道,“太子大哥不讲武德,行舟也不讲道义,都当我外人呢。”

章之桥笑说:“太子行事小心,行舟也木讷,未必是故意瞒你。”

“他们各有各的道理,我姑且不与他们计较,可你呢?你竟也瞒着我!”赵北辰抄起手边沉香木砚屏向着章之桥砸了过去,章之桥闪身躲过,砚屏落了地摔出一个裂口,赵北辰不依不饶,又抄起瓷瓶砸了过去,章之桥眼神一凛,躲也不是挨也不是,眼睁睁看着瓷瓶摔成粉碎。

章之桥气愤道:“你给我适可而止!我这屋子里才几件值钱的东西?都被你给砸光了!”

赵北辰勾唇笑道:“你天煞孤星断子绝孙,要什么值钱的东西流传百世?”

章之桥实在无法,哄着他道:“我错,是我错,殿下要如何处置,尽管说来,只高抬贵手饶了我这荷包吧。”

赵北辰气闷至极,推开章之桥坐进椅子里,闷了半天说道:“不行,这桩亲事我不同意,咱们想个法子搞砸它!”

章之桥摸摸鼻子坐远了些,托着腮道:“我是天煞孤星不错,却也不想英年早逝,再者说这亲事与你何干?”

赵北辰恼怒道:“话不是这么说,与我无关,可与你有关啊,章如薇可是你妹妹,太子大哥若是娶了行舟,还有你妹妹立足之地吗?”

章之桥哈哈一笑道:“你可别忽悠我,一则如薇生了璟熙,行舟是赤子,璟熙必是要记在他名下,今后便是太子嫡长子,二则行舟性格如何,你比我知道,他进了太子府,这府里女子就属如薇身份最高,她有什么不痛快的?”

赵北辰喘着怒气,红着眼道:“你就是不帮我了?”

章之桥挑眉道:“一则,我没什么理由帮你,我既非太子党也非三皇子党,咱们什么交情?二则,你哪里不痛快,非要搞砸这桩亲事?”

赵北辰鼓着腮道:“我就是不痛快什么好事都被太子大哥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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