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297)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陈恒在会馆中拿出路引,见是本次乡试的解元公。馆中的下人直接将其引到独立的小院中,没错,扬州人为每届乡试的解元,准备了一套独栋独门的小院。

钱自然是要收的,只是比起客栈的价格,不知要便宜不少。扬州人也是盼望自家的孩子能争口气,替家乡考中个状元,壮一壮声名。扬州改制乡试,其他省的举子不知有多少闲话,纷纷质疑扬州解元的含金量。

陈恒初来乍到,对这些事还不清楚,只纳闷为何会馆里的乡人如此亲切热情。待他将行李安顿好,就拉着信达、湘莲在院里小坐。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一道篱笆墙围起来的小地方,胜在清净幽雅。托人买来酒菜,陈恒陪着两位小酌,算是自己给自己接了个风。

这期间,自然少不了柳湘莲对京师的介绍。他自小在京师玩耍,哪处的东西好吃,哪处的东西好玩,都是门清的很。

陈恒从头听到尾,不可避免的问起一个地方。“我听说在京师有条宁荣街,哪处可有什么好玩的?”

柳湘莲到不意外陈恒知道这个地方,只是皱着眉头道:“这条街上能有什么好玩的。好玩的,早让人圈院子里了。”他举起一杯酒,饮过一口,“要我说,这地儿,也就是门口的石狮子还有些看头。”

信达在旁露出吃惊状,他今日也算是见识过京师的繁华,忙奇道:“为何。”

“干净。”柳湘莲冷笑一声。

陈恒笑着摇摇头,给这两人到上一杯酒。

今夜,柳湘莲却是回家住的。院子里虽有三个房间,可柳湘莲也没有过家门不入的道理。上头无父无母,但家还是家,家中的回忆是抹不去的。

送走柳湘莲后,陈恒跟信达终于能分房而睡,各自度过在京师的第一夜。

……

……

翌日,陈恒才睡醒,就拉着信达往街上寻。好不容易在街坊口拦下一辆黄包车,立马报出宁荣街的地名,车夫拉着兄弟二人就直奔目的地。

这条路不长,可京师的麻烦之处,陈恒算是见识到了。黄包车是走走停停,一会要给四品大员的马车让路,一会是三品官员的家眷要出行,说起来真不如走路来的痛快。

如此大费周章的赶到宁荣街的牌坊口,车夫放下陈恒两人,收了十文钱便扬长而去。这京师的车价,比起扬州也要高不少啊。

陈恒感慨一声,又兴奋的拉着信达道:“走走走,我们进去看看。”

信达都不知道二哥在高兴什么,只在牌坊口往里一看,整条街上也没什么热闹之处。他耐着性子陪二哥走走看看,只当是乡下人进城涨见识。

陈恒哪里会管弟弟的想法,这可是宁国府、荣国府啊。现在连大观园都有了。再过几年,就要成为绝迹的地方。眼下不看,更待何时。

说来也是厉害,这宁、荣二府,是真的占了一整条街。两侧院墙之长,更叫人一眼望不到头。陈恒兴冲冲的赶来,虽见不得院内真物。可只看着‘敕造荣国府’的牌匾,也是兴奋不已。

荣国府外的下人,三五一群聚在廊下,见到探头探脑的陈恒也不以为意。这年头,总会有些乡下人来见世面。没办法,咱们府就是这般声名在外。

左右就是外围俗物,陈恒溜达一圈,尽了考古的兴致,也准备转身离开。恰在此时,街上纵马起来两道人影,马后还跟着几个小厮。

陈恒多看了一眼,见停下马的少年,头戴冲天冠,面如冠玉,好似一个瓷娃娃,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他跟信达站在拐角处,正下马的贾宝玉到未把他瞧见。今年八月,贾政领了差事,已经外放出任学政。家里少了个管住他的人,贾宝玉是一日比一日畅快。

昨日吟诗作画,今日就出城骑马散心。玩闹够的贾宝玉,才走上台阶,就冲着下人们问:“可有扬州来的书信?”

下人当即摇头,“回宝二爷,还未收到。”

怎么还没到,贾宝玉心有戚戚。为什么林妹妹还不寄信来。他九月初就写了信,托在探春妹妹的信封中一起寄去,到今日,林妹妹也该收到才是。

薛蟠这几日都在陪宝玉玩耍,见此,就道:“说不好是路途上耽搁了。我妹妹哪儿,今日说要做雪花糕,你何不跟我去尝尝。”

“哎。”贾宝玉叹口气,又觉得身后一直有人在看着自己。等他下意识回头,只看到远处的街上,有两个人影并肩远去。

整条街都是他们家的,除了挑担来的商贩,贾宝玉何曾见过多少生人。许是福至心灵,许是天作的命运巧合,他转过身追出去几步,朝着离去的人问,“两位来此,可是受人之托?”

陈恒微微停步,只侧过身,对着问话的贾宝玉礼貌道:“路过,路过。”

见对方是读书人的打扮,又是举人才有的服饰。贾宝玉不自觉升起一股失望、厌烦,薛蟠看在眼里,便摆手道:“快走,快走。”

信达当即要怒,什么意思?出声拦客的是你们,挥手赶人的又是你们?如今的信达也非吴下阿蒙,久在秋浦街历事,更去过宫门口,也进过尚书家,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权势之处。

我家哥哥,在这两处地方,都是受礼相待。你是何等身份,敢对他呼来喝去。

见到有人对二哥无礼,信达就道:“好没礼貌的人家,又拦又赶,真当自己是当今圣上吗?”

这份扣帽子的水平,已经有自己的几分真传。陈恒半惊半笑的看着信达,没想到弟弟这手学的如此快。

薛蟠再傻,也知道这话不好接。既然不好接,那就不接了。薛蟠霸道惯了,更见陈家兄弟只是徒步而行,已生轻贱之意。就看了门下一眼,指着信达道:“把他抓来。”

他是如此自信,都没提教训二字,更觉得陈恒这样的书生打扮,也没什么要忌讳的后台。

陈恒双眉一扬,他今日出门穿的可是举人衣服啊。会试在即,天下举子共同赴京,这胖头小子,真的想清楚要动一个举人的后果吗?

他抬了抬手,将信达拉到身后,又对着远处飞奔来的人影道:“丢飞刀啊,还愣着干什么。”

“飞刀什么飞刀。”柳湘莲边跑边笑,从路上踢起一颗石子,左手一捞、一掷,朝着陈恒跑来的下人,当即有人应声到地,捂脸惨叫。

见此异样,其他下人也是慢慢停住脚步,脸上浮现讶色。柳湘莲得了空,又是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到陈恒面前站定,肃目环视,戾声道:“你们谁敢动他?”

不是冤家不聚头,薛蟠看着俊俏公子,当即喝问:“你是何人。”

柳湘莲眯了眯眼睛,知道在京师还是名号管用,便道:“理国公府柳湘莲。”

薛蟠一时语塞,他到底不姓贾,知道对方也是出自国公府,心知得罪不起,就把目光看向贾宝玉。

宝玉这时才反应过来,知道两家长辈有交情,同属四王八公之列,便道:“都是误会,刚刚薛大哥是想请他们进府一叙。”

柳湘莲看了地上惨叫的下人一眼,冷哼道:“我这兄弟,没空。恕不奉陪。”他是替辛耿来找陈恒,今日柳湘莲赶早去了辛府,辛伯父得知陈恒抵京,也在家中设了宴,正要款待儿子的好友。

他又回头望,见陈恒今日出门穿戴也是齐全。心中怒气横生,立马掉头指着薛蟠骂:“你个没眼珠子的夯货,新科举人也是你想动就能动的?”

薛蟠何曾给人如此下过脸,心中顿生怒气。他们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别说是个举子,就是进士上门,也得看看自家今日的心情。正要开口还击,又被宝玉拦下。

这里是京师,到底是不一样。宝玉怕薛蟠惹出祸来,便出声打圆场道:“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宝玉看了看柳湘莲的身形,又道,“柳大哥,上个月我才陪家人去你们家做客拜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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