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读书郎(496)

作者:商狄 阅读记录

陈恒却没被他的‘情真意切’糊弄过去,直接抓着漏洞,盘问道:“既要囚禁他们,为何把他们带到自家别院?而不是你们娄县大牢。”

“这……”娄县班头当场停顿,竟支支吾吾起来。

陈恒懒得看他思想前后,直接命衙门仵作速速过去验尸。娄县班头这才慌张起来,只一张嘴干巴巴个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约莫等上一个时辰,陈恒得到仵作的回禀,说其中一位女犯,身上多有伤痕,下身的骨头有骨折的迹象。因是生前……

见到陈恒的神色发黑,娄县班头自知隐瞒不住,忙道:“是甄子静,是甄大人瞧小娘子长得好看,就动了心……”

“荒唐。”陈恒怒骂一声,“仵作说她的伤,是十日内的新伤。你怕是忘了你们甄大人,头七都过去半个月了。”

娄县班头一听,这才万念俱灰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也是有苦衷的啊……”

可他刚刚那番巧言狡辩,已经深深恶了陈恒。眼见对方有认罪的迹象,陈恒一边想着迟点慢慢算账,一边问起案情的真相。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夜断案

面对陈恒的质问,娄县班头自然又要狡辩一二。他吃准了甄子敬已经死无对证,直接把过错,全往前任上峰头上按。

只说女子不堪受辱,才会一怒之下,直接悬梁自尽。

她的相公得知此事,不忍娘子独自上路。不知从何处寻来一些毒药,拉着孩子一道上了路,全家人一起去了阴曹地府。

此番说辞,其实禁不住任何推敲。陈恒知道对方在撒谎,他当然可以用刑法逼其招供。

只是死刑最讲究复审,等到刑部派官员来重理案情。届时娄县班头大呼冤枉,强说自己是被屈打成招,免不了有场嘴皮官司要打。重责还要停官候审。

仵作送上来的文书,亦是言明娄县班头所说并无错处。要真按这个罪论罚,此人除了会被免去官职外,别说死罪,就连活罪都会从轻发落。

陈恒岂能让娄县班头如意,先是摆摆手将对方另行收押。

自己则带着气呼呼的柳湘莲跟燕小二前往义庄,见了见此处的仵作。

“大人。”见到县太爷亲至,年过五旬的仵作吓了一跳。

他干这个差事这么多年,甚少见到亲临现场的官老爷。这日头正是夏季炎热之时,停了七八日的尸体,那气味可想而知。

柳湘莲才来到尸体边站稳,脸色当即一白。那股异味,实在刺鼻的很。莫说是他,就连常年在底层打滚的燕小二,也是难以忍受。

陈恒内心一样不好受,可想到娄县班头要因此脱罪,他的内心就是怒火难压。

信念一起,他冲着仵作点点头,直接出声问道:“有面巾之物吗?”

“有的。”仵作忙从随身的工具箱里,掏出陈恒要的东西。

所谓面巾,都是历代仵作传下来的法门器物。此面巾,经香料熏洗烘烤,带在脸上能有效压制尸气入体。

陈恒才将面巾戴上,瞬间就觉得空气好闻不少。又找来两根细绳,让柳湘莲帮忙扎好两边大袖。

仵作见大人忙里忙外,还以为对方也是个邢道高人,真要心生敬佩之意。谁知他的好大人,才重新站到尸体边,就合上双掌道。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施主莫怪,莫怪。”

仵作当时就绷不住了。大人,这俩法号一个释家一个道家,你怎么乱喊一气呢。

陈恒却是纯粹图个心安,若不是为了这家人能沉冤昭雪。他是绝对不愿亲身来此,白白遭这一场罪。

静候着陈恒做完心理建设,仵作又等了片刻,才听到大人一句“把竹席揭开吧”。

“是。”

应过的仵作,忙把席面揭开。那一家三口的尸体,正笔直的躺在木板上。

陈恒心中暗道一声罪过,双目一凝,指着三具尸首道:“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

仵作不敢有异,都是放了七八天的尸体,上面该烂的烂,该生虫卵的生虫卵。

仵作常年跟尸首打交道,自然不惧。可柳湘莲跟燕小二见了,却是再也克制不住,直接转身跑到庭院里,开始大口吸气。

“这个狗贼,当时就该一刀剐了他才是。”柳湘莲的怒骂声,透过木窗飘进来。

陈恒却是充耳不闻,只是把目光放在尸首上的伤口。他信任仵作的判断,但有些事,不亲自看过一眼,他实在放心不下。

三具尸首中,女者的伤处最多,约有十几处。男子少一些,也有个七八处。儿子的最少,只有一二处。

陈恒每问一处伤痕,就听着仵作详细讲伤处的由来。

大概是什么器物所致,是多久的伤痕,其实都有一定的判断之法。

陈恒此前,从未看过这类书籍。现成的实操的机会,不免问的多些,问的详细些。

等他们忙上半个时辰,天边已经隐隐发亮。老仵作讲的口干舌燥,若不是欣喜有大人肯这般礼贤下士。他早就发恼了心情,撒手不管。

同样的事情再做一次,还要边说边教,真是累人的很。

陈恒的精神头,倒是神采奕奕的很。只在中间换面巾时,露出过些许难色。他将三具尸首反复查看,竟然发现跟娄县班头所说并无差距。

可因后者的前后改证词,陈恒已经认定娄县班头有杀人的嫌疑。心中抱着这份念想,再看干净到奇怪的尸首,不免心中更加起疑。

“按你所说,这对父子二人确实死于中毒,女子死于悬梁。”

“是这样,大人。这对父子喉咙里的异物,是反呕导致,而非死后灌入。女子脖间的划痕,亦是绳索所留。”

“能看出中的什么毒导致吗?”陈恒下意识问了个傻问题。

这可把老仵作难坏了,他已故的老师傅,也没教这个手艺本事啊。

见到老仵作尴尬的站在原地,陈恒马上反应过来,连声道:“不打紧,是我想多了。”

“大人若真想知道是何毒所致,可请个名医来看。他们医术高超,或许能通过症状辨认一二。”

老仵作回答的很谨慎。陈恒却是不自觉摇摇头,这一时半会,上哪找个名医来。这职业,就是过上几百年,也都是好医难求啊。

只将此事记在心中,陈恒又耐着性子将尸体检查一遍。他记忆力好,老仵作演示一遍教一遍,陈恒已经做的像模像样。

一旁的老仵作看的眼热不已,深觉大人以后不当官,过来陪他验验尸,也是个极好的胚子。

又是一番无用功做完,陈恒摇摇头,将死者的四肢摆回原位。

“劳您将他们重新穿戴一下。”

大人说的如此客气,仵作还真有些受宠若惊。他忙回道:“应该的,应该的,大人。”

见陈恒终于要起身离去,仵作心底可算松一口气。一夜虽是白忙活,可从细枝末节中,他也是看出来。为何县衙里的同僚,对新任知县称赞不绝。

终于等到陈恒出来,柳湘莲还顾不得说话,燕小二已经充满期待道:“大人,可有拿到罪证?”

陈恒心事重重的摇摇头,抬头望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天将放亮,群星隐没,独独不见旭日。

三人白忙活一夜,想到回去后还要见到娄县班主的得意嘴脸。

柳湘莲的怒火更盛,再加上义庄内一家三口的惨状。他直接抬手做刀,往脖子一抹,狠声道:“大人,我有办法让他走不出大牢。要不……”

那岂不是为了杀只蠢猪,反把自己落一身泥?陈恒不是迂腐之人,这种事不是不能办,只是为了一个小小捕头,绝对不至于。

陈恒继续摇头,柳湘莲之策,绝非智者所为。他保持着沉默,在前头领了几步。

燕小二见众人要离开,忙赶到前头道:“大人,我去牵马来。”

结果等到他赶着马车过来,陈恒却要步行回县衙。小二没办法,只好自己驾着马车,慢慢跟在陈恒跟柳湘莲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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