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恨春归+番外(1)

作者:江东客 阅读记录

长恨春归

作者:江东客

文案1:

十八年前,崔云山庄一夜血雨,秦鹤洲屠赵氏满门,年幼的赵鸣筝被迫认贼作父。赵鸣筝在秦鹤洲身边装了十八年的狗,装得天真无邪死心塌地,只为一朝报仇。

文案2:

秦鹤洲初出江湖,靠着一身锐气只身一人灭了通敌叛国的崔云山庄满门,却因一念善心留了崔云少主一命,往后悉心教导数十年,却不想一朝心动,却换得众叛亲离。就在他病榻缠绵,被昔日弟子满江湖追杀时,却不想发现自己已有身孕……

阅读指南:

1、1v1,he,狗血文,i甜文慎入。

2、篇幅预计5-10w字左右,无大纲,想到哪儿写哪儿。

3、每周保底一更,多写就多更,无存稿但保证不坑(本人码字多年从未坑文,信我)

4、作者随手写,诸君随意看,莫生气,莫吵架,感谢。

第1章 终始

“秦鹤洲,别以为你死了,我便不再恨你……”

芦花满塘,苇叶枯黄,晨起微风卷过,飘出几缕白絮,随着天边血色的霞光,落到了目所不及之处。

赵鸣筝跪在一叶孤舟中,血从指间滑到手腕,滴在舟板上,浸润到木里,留下一抹殷红。

“嗯……”秦鹤洲早已脱力,汗水浸透白衣,血色从隆起的下腹渗出,凝滞在袍角,在灰白的芦花丛中,尤显刺目。

“秦鹤洲,你杀我赵家上下二百七十三口性命,把性命赔给我,是远不够的。”赵鸣筝垂着头颅,沾血的双手握拳,几不可查间露出不知是生于愤恨亦或是恐惧的抖动。

“嗯……”

一整日漫长的产程耗尽了秦鹤洲讲话的力气,只无意识地回应着赵鸣筝满是恨意的话语。

意识不断消散,过往种种恰似风中芦花,飘至目前。

秦鹤洲噙笑,眼神迷离地伸出手,企图抓住眼前芦花,但手掌空挥,终究颓然落下。

赵鸣筝怨毒的话语渐渐低沉,在秦鹤洲意识彻底消散前,化作一阵呜咽:“师父,别走。”

天地悠悠,一叶孤舟,芦花荡中,也只剩下那声呜咽。

一切或许应从二十年前崔云山庄一夜灭门讲起,又或许应从羽春楼杀人如麻的楼主身边突然多出一位天真烂漫的小徒弟讲起。

总之不过一段孽缘,起源于嗜血魔头的一念善意,结束于芦花荡里悠悠西风。

二十年前,崔云山庄是江湖盛誉的名门正派。二十年前,秦鹤洲是初入羽春楼的少年侠客。

崔云山庄一夜血雨,是秦鹤洲给羽春楼最好的投名状。

那夜随着电闪惊鸣,崔云山庄里出现一个穿着云纹白袍,头戴斗笠,身背长剑的少年。

刀光剑影,短兵铮鸣,山庄二百多弟子,次第倒在雨中,尸身伏地,血水成河,一夜炼狱。

秦鹤洲以一敌百亦身负重伤,一身白袍满是剑口,血染之下,已成褐色。

“二百七十三……”眼前对手倒下,秦鹤洲剑锋入地,止住屠戮的动作。

人声归寂,唯淅沥雨滴砸入泥泞土地,崔云山庄已无活人。

雨停,破晓,天明,秦鹤洲扶剑立在尸山血海中,英俊的面庞满是血污,凌厉的嘴角噙出笑意。

单枪匹马灭赵氏满门,今日过后,自己便是羽春楼的主。

少顷,秦鹤洲似是已歇息过来,拔剑转身,剑锋指向尸身堆叠之处,唇角轻扬,低声说道:“二百七十四……”

堆叠的尸身略微颤动,秦鹤洲剑锋挑开眼前的障碍,终于在尸山血海中寻到了一个浑身发颤的幼童。

这孩子不足十岁,同秦鹤洲一般满脸血污,黑眸忐忑地看着眼前执剑的少年。

时间凝滞,二人隔着一剑对望,良久后秦鹤洲突兀地收回剑,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蹲下问道:“叫什么?”

“赵……赵鸣筝。”家人一夜丧命,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一夜成了丧家犬,面对仇人,连奋力一搏的勇气也无。

秦鹤洲伸手,手掌覆上赵鸣筝发顶,忽地用力一抓,随后向一边倾斜,似是想要将赵鸣筝的脖颈生生掰断。

生死边缘,赵鸣筝挣扎起来,双手紧抓秦鹤洲小臂,留下几道血痕。

秦鹤洲猛地松手,赵鸣筝倒在地上,惊恐地望向对方。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死是如何?活又是如何。”

秦鹤洲舌尖轻触上唇,舔了一下,随后道:“死不过一剑而已,同其他人一般。”

赵鸣筝目光扫向满院血河,深吸口气,鼻腔内满是铁锈味道。

“那活呢?”

“跟我走,我收你做弟子,去羽春楼。”

“为什么?”赵鸣筝问。

秦鹤洲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有个下弯的弧度,但眼尾却是翘起的。

“给你个报仇的机会。”话落,冲赵鸣筝伸出不必持剑的那只手。

赵鸣筝满是疑虑,但心中被复仇的诱惑填满,片刻后便不假思索握住了秦鹤洲。

经年累月,赵鸣筝偶有梦见今日,有时是崔云山庄一夜血雨,只见一人血衣持剑而来,立于尸山血海,有时则是朝自己伸出手的少年,眉目凌厉,如若鬼魅。

但二十年来朝夕相对,赵鸣筝早已分不清,秦鹤洲到底是日夜纠缠自己的梦魇,还是一段根本不敢宣之于口的隐秘情愫。

第2章 初入羽春

羽春楼屹立江湖五十载,初入江湖的少侠总有一问,这羽春楼到底是何种存在?

得到的答案也不尽相同。

有说羽春乃人间鬼蜮,当中尽是叛逃宵小之辈,祸乱江湖,罪大恶极,理应诛灭。亦有人说,羽春斩尽江湖不平事,圆世人不可圆之执念,虽做法偏颇,却并非不容于世。

但无论纷说几何,都无法抹去羽春楼的腥风血雨。

羽春分六门,设一楼主,六门主,是江湖中最庞大的杀手组织。

羽春楼不知来源,不知创始,门人拿钱做事,神出鬼没,号称世上无不可杀之恶人,无不能杀之恶人,如同沉入江湖的一张巨网,窥伺着江湖人,抹杀着江湖人。

赵鸣筝初入羽春,听着满楼惨厉呼号,楼中诸人拖尸而过,吓得瑟缩在秦鹤洲身后,手指捏住对方衣服一角,忽地想起眼前人亦是满身鲜血的魔头,又慌张地将手放下,怯怯问道:“这里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杀人?”

“羽春楼只杀应死之人。”秦鹤洲直视前方,坦然走着,只是再与人擦身而过时,会略伸衣袖,将赵鸣筝护在身侧。

“何为应死之人?”赵鸣筝盯着秦鹤洲腰间佩剑,想起前几日家中的尸山血海,不觉冲动,咬牙问道。

秦鹤洲终于低头看了赵鸣筝一眼,正欲开口,但想起崔云山庄满门皆是眼前这个不过八岁孩子的亲族,一些血淋淋的话便停在了嘴边。

崔云山庄通敌叛国,罪无可恕,羽春奉朝廷密令,连派二十七人前往剿灭,有去无回,但这些苦痛沉重之事又何必要一个八岁孩童背负?

又况且……自己灭崔云山庄,也并非为国为民,不过是看中了一纸剿贼书——“灭崔云者,可为羽春主”。

既是为名利而来,又何必端出一派光明磊落的道貌岸然模样对其说教?

“难道天下之人,真有不死的那个?既是人人应死,又何须你们来决定谁先谁后?”赵鸣筝心中一横,讲出这话,索性眼睛一闭,心说,便是惹了这魔头恼火,也不过一剑被杀罢了。

话音方落,秦鹤洲尚未回答,赵鸣筝耳畔便传来一阵哄笑。

原是这路上来来往往的杀手,听见了赵鸣筝这番高谈阔论。

一人说道:“小孩,你不知这世道、这楼里,皆是成王败寇。有朝一日,你若做了楼主,江湖上谁生谁死也不过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若做了天下之主,这世间万物的生死,亦跟着你的规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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