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118)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只见这曾铁牛手脚并用,如猿猴一般翻过了好几个山头,终于到达一个幽静的山谷之中,找到一个山洞,将背上的包裹递与了一个人,恭敬说道:“恩人,你要的药材我都替你买回来了。”

“都说了,你无需叫我恩人。”那人正生火烤肉,冷冷道。

曾铁牛连连摆手道:“当日若不是恩人出手相救,我就要被山里的吊睛白额大虫吃掉了。这份恩情,我日夜不敢忘。”

那人瞧见曾铁牛这个傻憨憨模样,倒觉几分好笑,脸上也缓和了不少,丢给他一块烤熟的兽肉问道:“你这次前往金陵城,可有什么新鲜见闻吗?”

一提到此事,曾铁牛便来了精神,一边咬着滋滋冒油的兽肉,一边眉飞色舞地讲了他在金陵城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亲眼见到了花魁娘子沈红蕖一事。

那人听罢,低声念道,“陈蕖香……沈红蕖……”忽然醒悟,讥笑一声:“呵!她竟成了花魁?我当日,还只当她是个好的,真没想到,竟是看走眼了!人死了不过几日,她就雀儿拣着旺处飞。”

曾铁牛听恩人所言,似乎和那沈红蕖是旧识,他本想发问,但一瞧恩人满脸嘲讽,便不敢接话,这位恩人喜怒无常,自己可不要触了霉头才是。

吃罢兽肉,他抹了抹嘴,余光扫过山洞里面,黑黢黢的石板上,似乎躺着一个人。他面有忧色地问道:“恩人,那人还没醒吗?”

那日,他见恩人背着一个重伤之人,浑身上下的皮肤,被火灼烧的不成样子,也不知是死是活。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又在这荒山野岭,缺医少药的的,那人恐怕早已咽气了吧,成了一具“尸首”了吧。

“哼,他若死透了,我便将他从山洞里丢出去喂野狗。”那人冷冷说道。

一听这话,曾铁牛不禁打了个冷颤,不敢停留,推说日头将晚,别了恩人,便下山去了。

那人见曾铁牛下山去了,便趁着黄昏,在栖霞山的竹林中独自舞剑,其势如破竹,锋芒毕露。

无人察觉到,就在刚刚,他们二人谈及“花魁娘子沈红蕖”时,这具“尸首”稍稍动了一下手指。

- 中卷·芙蓉簪 -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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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渡的文字,引用百度百科“桃叶渡”的词条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出自宋代辛弃疾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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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中卷芙蓉簪总算是写完了,这一部分本来想放到十一前写完的,但事情实在太多了,拖到了现在,十分抱歉。

下一卷就是结局啦,也换了新场景,到了京城,会有更多人物出现,也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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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卷 · 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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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金雀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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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雀钗,红粉面,花里暂时相见。

知我意,感君怜,此情须问天。*

若说此刻,谁是京城里最幸福的女子,那必定是京兆上官府中的三娘子,上官婧。

京城,腊月,京兆上官府。

钟鸣鼎食,高堂大厦。

曲折回廊深处,有一精巧闺房,朱红琵琶记戏文小姐踏步床上挂着青樱斗帐,玉鸭熏炉里袅袅升起香烟,外面虽是寒冬腊月,这闺房里却是静日生香。

闺房之中,一位妙龄少女坐在朱漆泥金雕花屏风镜前,借着日光,低垂粉颈,正绣着一方鸳鸯戏水的红锦帕,只见这镜中女子红粉面,柳翠眉,云髻堆鸦,未扫胭脂,两靥生红,艳若桃花,眉梢眼角透着笑意,便可知喜事将近。

她正是京兆上官氏府中的千金小姐,上官婧。她这一辈,府上共有六个姑娘,她排行第三,家中人都称呼她为三姑娘。

这三姑娘虽也是嫡出小姐,却是生在了不受待见的次房,兼之她生父去世多年,只和年过半百的母亲相依为命。她们孤儿寡母,在这钟鸣鼎食的京兆上官府中,虽过得也是锦衣玉食,难免因家中无男丁,落得一个仰仗别人鼻息过活的尴尬局面。

若论身份尊贵,她自然比不得长房嫡出的大姐姐上官媛。若论相貌,她也比不过四妹妹上官瑶那般花容月貌。

在长房姐姐妹妹光辉的衬托下,不出挑的三小姐小心谨慎地过了那许多年,却因一朝红鸾星动,终于到了她出人头地的日子。

她的命中贵婿,便是天下赫赫威名的摄政王颜巽离。两家已商议定了婚事,苍梧颜氏已下了聘礼,只等着过了年十五,便举行大婚。

不出一个月,她便如鱼跃龙门,嫁得摄政王成为王妃。届时,她便是这全天下女子最羡慕的人。

既订了婚期,又得了乘龙快婿,自此这三姑娘在京兆上官府,身份自是不同。从上到下,都客客气气的,无人再敢怠慢这三姑娘,连带着她屋中的丫头们,终于也吐气扬眉了。

这日,上官婧正在闺中绣着一方红锦帕,那上面扎着的鸳鸯戏莲的花样,皆是用五/彩/金/线绣成的,绣脚极密,饶是京中最好的绣娘见了,也要赞叹一声。

做的功夫久了,上官婧倒也有些累了,她放下针线,抚摸着上面两只嬉戏的五彩鸳鸯,不禁露出几分娇羞的笑容。

不出一个月,她就要和摄政王大人成婚了,夫妻恩爱,新婚燕尔,就和这嬉水的鸳鸯一般。

饶是无人的闺房之中,上官婧想到此处不免有些面红耳赤,秀靥上桃花之色愈发浓了。她微微咳嗽了一声,脱下顶针,细声唤道:“金鹊,倒盏茶来。”

房中并无人回应,她这才想来,刚刚打发金鹊却往娘那里去取金线,不知怎地,这半晌还不回来。

金鹊不来,自是可以使别的丫鬟婆子。旁的丫鬟婆子,都是这些日子临时添派来的,上官婧素来不喜她们,担忧房中人多口杂,不知哪一个就充当了别房里的耳报神。近来她在闺房中做针織,只留金鹊一个贴身伺候,其余的都赶了出去,只远远地在外间听使唤。

金鹊去了许久尚未归来,上官婧细细一想,想是娘交代金鹊的事情多,一时耽搁了,此时已近午饭,不若自己从后花园走过去到娘房中,也算是散散闷了。

思及此处,她便起身,独自从上官府的后花园穿过去,往前面去寻李夫人。

这日,虽是腊月严寒时节,日头却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只见上官婧罩上一件大红羽纱鹤氅,莲步轻款,走到这后花园中。

京兆上官府的后花园自是比别的凡尘俗馆修的不同,只见朱栏曲折,秀石峥嵘,池亭缭绕,花木参差。眼下虽是万物凋零之际,比不春日里生机盎然,却值梅花盛开,只觉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上官婧此时心情舒畅,玩心忽起,也不急得去前面找李夫人了,她正独自赏玩这梅花,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廊檐下,正是她贴身伺候的丫鬟金鹊。

好个金鹊,原来是在这里躲闲。上官婧正欲要喊她时,忽听到金鹊叉起腰呵斥道:“刚才你们在背后嚼什么舌根,有种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

金鹊正是对着两个小厮说话,上官婧认得,正是在长房里专管通传的两个小厮,一个叫做来兴,一个叫做来旺。

那两个小厮已是吓得跪倒在地,连忙拉扯这金鹊的衣裳告饶道:“求姑娘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胡说了。”

金鹊冷笑一声,指着来旺道:“他不敢说,你替他说。若你也不敢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来旺是个乖觉的,连忙说道:“姐姐明鉴,刚才从始至终,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是来兴这厮胆大包天,在背后说什么咱们家的三姑娘,和那千秋楼里的花魁娘子沈红蕖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这厮还说了,他曾远远瞧过那花魁娘子,还说若论相貌,咱们家三娘子可不及那花魁娘子——”

来旺还未说完,就只听“啪”的一声,金鹊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脸上,又狠狠啐了一口道:“呸!那沈红蕖是什么下贱东西,凭她也配和我家小姐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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