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60)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一旁的李湘君瞧见了,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随即上前,拉着潘婉儿的衣袖甜甜地说道:“好姐姐,你又何必跟那个丫鬟置气,咱们赶紧走吧,我妈妈炖了银耳莲子汤等着你喝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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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红铺径水平池,弄晴小雨霏霏。杏园憔悴杜鹃啼,无奈春归。

柳外画楼独上,凭栏手捻花枝,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 引自秦观的《画堂春·落红铺径水平池》

*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出自宋代苏轼的《点绛唇·红杏飘香》

*“一曲新词酒一杯”--引自晏殊《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

第44章 似曾相识燕归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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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的姑娘们都离去了,画春楼上只留下蕖香和苏昆生。

这苏昆生点拨了蕖香半晌,见她依旧是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叹了口气道:“你这般模样,怕是连七月七的初试都过不了。”

蕖香垂着头闷声说道:“本就是不行的。”

苏昆生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你去吧。”

蕖香临走之前,从怀中掏出了用油纸包着的海棠糕,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苏相公,“我自知资质愚钝,多劳相公费心,这是我今天早上亲手做的海棠糕,相公若不嫌弃,就尝一尝吧。”

苏相公一瞧见海棠糕,色呈紫酱红,形似海棠花,香气扑鼻,十分诱人。

他上了年纪,更喜吃这香甜软烂之物,不由得面露喜色。又想着自己可不能用这点吃食就被这小姑娘收买了去,因而又强忍着肚子里的馋虫做怪,板着一张脸训斥道:“你总是将心思用在吃食上,于份内的歌舞一道上反而不上心,可不是本末倒置?这几个月来,你却丝毫没有进步,难不成,你真想当一个厨娘?”

蕖香乖巧地低着头挨训,一声不吭。

苏昆生又苦口婆心地说道:“别人选不上花魁尚可,若你选不上,恐怕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孰轻孰重,你如何分不清。眼见七月七就在眼前,你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上个月我教你的那整本《牡丹亭》,你可都唱熟了吗?”

蕖香耷拉着脑袋挨训,这苏相公滔滔不绝正说着,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她忍不住说道:“苏相公……那个,海棠糕要趁热吃,再不吃就要凉了……”

苏相公一愣,反而被气笑了,复又叹了口气,扬了扬手道:“行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好自为之吧。”

蕖香松了一口气,稍一抬头,面露喜色,拔腿就要离去。

“慢着——”谁知苏相公又喊住了她,“我且问你,你整日低着头,畏畏缩缩,成什么样子。你这头,什么时候能够抬起来?”

背过身的蕖香一僵,轻轻地哀叹了一口气,十分苦涩地说了一句:“我的这条命,都不属于自己。我这样的人,又有何资格抬头呢?”

这一番话,让苏昆生也是无话可说。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命实在是苦……

苏相公注视着蕖香离去地背影,目光怅然,面露缅怀神色,口中念叨着一句“真像啊……”

……

蕖香回到楚云阁,依旧是干不完的活。

这楚云阁上上下下都是势利眼,见着如今当家的绿柳不待见蕖香,也都跟着糟践她。

蕖香白日里不仅要学习词曲,到了夜间,还要帮着大厨房灶房,还要给姑娘们洗衣裳,甚至到了深夜,那些姐儿们甚至还要喊她去倒夜香。

绿柳也曾数次对凤妈妈吹耳边风,说那蕖香姿色才艺均不出众,定是选不上花魁的,与其浪费那个钱让她去学才艺,不如就让她彻头彻尾的当个粗使丫头,或是直接接客,倒还能赚回几个钱。

每每绿柳这般说,凤妈妈只是含糊推说道:“再等等,再等等,等了五六年了,也不差这一年了。若是那丫头今年七月七选不上花魁,后面就听凭你处置,要杀要剐,给你当牛做马,我都不管了。”

绿柳听罢,只得暗自忍着,心中骂道,这凤婆子是老糊涂了,那贱婢生得那幅模样,就连给花魁娘子提鞋都不配,如何还能选的上花魁娘子。

呵,且等着七月七一过,她就要那贱婢子好看!

……

蕖香帮着大厨房洗碗,又去马厩里给马刷毛喂食,待她弄完了,已经到了深夜,此时她也顾不上歇一歇,拎着一个包袱,就往后院里走,来到了一间偏房处,扣了扣门,问道:“莺儿姐姐睡了吗?”

屋里传来一个声音,回道:“还未曾睡呢。”

随即一个女子开了门,正是陆丽仙原先的大丫鬟黄莺儿。

她瞧见蕖香来了,忙让她往屋里坐,给她倒了一盏茶,笑道“我还当你今天晚上不来了。”

蕖香笑道:“姐姐明日就要走了,我岂能不来送一送姐姐?”说罢,就将那个包袱递给了莺儿,十分恳切地说道:“这些年多蒙莺儿姐姐照顾,我才能好好活到现在。姐姐明日就走了,我没什么相送的,这是我亲自做的几件衣裳,姐姐若不嫌弃,便收下吧。”

这些年,蕖香在楚云阁受尽了欺负,若非有莺儿照顾庇护她,恐怕她早就被绿柳嚼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莺儿看那几件衣裳,针脚极密,用的都是好布料,知道这是蕖香花了大力气备下的,心中十分感动,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又何必如此辛苦,那些人天天使唤你都还不够,你哪里又有功夫做这些个,想必定是夜里挑灯做的,你虽说是年轻,需得保养自己的身体,切莫太过劳累了,等到老了,可是会留下病根的。”

蕖香挠了挠头笑道:“放心吧,姐姐,这都是我年前就备下的,不碍事的。”

自陆丽仙逃走后,凤凰台人去楼空,先前伺候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散了。为了莺儿,因家中之人都因饥荒死绝了,无处投奔,还是留了下来,成了一个娼姐儿。

莺儿心地善良,倒也算是苦尽甘来,去年上街买簪花时,遇到了远方表哥冯源。正巧这位表哥因家境贫寒,尚未娶妻,二人他乡遇故知,便生出了一段情意。

莺儿用近些年攒下的钱资助冯源做了个小本买卖,这冯源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说要赎莺儿做正头老婆。

那凤妈妈见莺儿年纪大了,便只要了三十两银子。如今冯源已经将钱给了,明日莺儿就恢复了自由身,和冯源回乡下过太平日子了。

莺儿正看着包袱里的衣裳,忽然“哎呀”了一声,竟从包袱里找到了一件小儿穿的衣裳。

蕖香笑道:“想来姐姐此番回去,不出一两年,就要有小孩子了,我提前备下这件小衣裳,权当以后的满月酒贺礼了。”

莺儿听着蕖香的打趣,羞得满脸通红,却因这小衣裳做的实在精巧,爱不释手,不住地摩挲。

随后,她眼神温柔地说道:“但愿如此吧,这样,我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蕖香默然,听了这话,眼神也有几分触动,“嗯,一切都会渐渐好起来的。”

莺儿收起衣裳,关切地问道:“对了,今年七月七选花魁,你可有几分把握?”

蕖香苦涩一笑,摇摇头,“我并无任何把握。”

莺儿在女儿河呆了也有十多年,也知道以蕖香的姿色,当真是连花魁娘子的边都摸不上。

明眼人一眼就知,眼前这个瘦弱的丫头子决计不是那光彩万丈的花魁娘子。

只是,若蕖香选不上花魁娘子,性命可就堪忧了。

莺儿一脸愁容,忍不住问道:“这些年,你可有听说过她们的音信?”

她们,自然指的是七年前逃走的陆丽仙和林素素。

蕖香摇了摇头。

莺儿看着蕖香,心中感慨万分。

当年,陆丽仙于她有恩。陆丽仙走了,她便多多照顾蕖香,也算是报答当初陆丽仙的恩情。

只是,明日她离去后,蕖香的处境恐怕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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