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90)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只是,她出身不高,这淮安郡王府的主母竟是美优伶出身,传出去太难听了。这晋岭融氏便送佛送到西,将这丁氏认作了干孙女,抬高了身价,对外宣称淮安郡王府的主母,是晋岭融氏的嫡女。

至于她真正的出身,晋岭融氏不说,郡王府不说,旁人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秘辛。

这一切的幕后推手,便是晋岭融氏。

想来那淮安老郡王日夜被酒肉掏空了身子,已经断绝了子嗣。而丁氏只是一个妾室,若想站稳脚跟,在淮安郡王府博得不败之地,最稳妥的方法,便是子凭母贵。既然和那淮安老郡王生不出孩子,丁氏便铤而走险,去和侍卫潘俊私通,弄大了肚子,谎称是老郡王的血脉。

晋岭融氏煞费苦心地下的这一盘大棋,只差最后一步,便是赢家通吃。

陆霁暗自揣摩,若是他来执子。

那么下一步,便是除掉嫡长子赵勃,那幼子赵珍自然成了唯一的嫡子。待淮安老郡王咽气之后,这郡王府就被丁氏和背后的晋岭融氏牢牢把握了。

然而,问题是,晋岭融氏为什么要如此煞费苦心,历经将近十年时间,布下这么一盘棋?

天下人谁人不知,这晋岭融氏可是富甲天下的钱袋子,皇帝穷了,打仗掏不出银子,还要找他们家借钱。

淮安郡王府虽说是尊贵,可放眼天下,却只是普通的勋贵人家,何至于要让晋岭融氏如此煞费苦心。

他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那便是——

兵权。

淮安郡王当初是跟着颜巽离打天下,也是镇守本朝八方的异姓王之一。虽然近些年来,这八位异姓王对军营的掌控有所减弱,但在军营里仍然有大量的旧部,有不可轻视的号召力。

晋岭融氏谋取淮安郡王府的掌控,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意不言而喻。

他们要控制的,不是小小的淮安郡王府,而是兵权。

如此说来,恐怕另外七个异姓王,淮安老郡王也安插了眼线。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这晋岭融氏的野心也实在太大了。

……

前几年,潘俊死了,他与郡王妃丁氏的秘密,也跟着到了地下,再也不见天日。

赵珍也愈来愈得老郡王的喜爱,甚至于到了给摄政王上书,由幼子袭爵的程度。

这背后,陆霁可谓是功不可没。

丁氏如实向晋岭融氏的家主融震表明这一切后,融震竟然对淮安郡王府的一个下人颇感兴趣。他甚至让丁氏对陆霁说,只是屈尊一个小小的淮安郡王府,实在是浪费人才。不若来到京城,晋岭融氏定会保他一鸣冲天,平步青云。

陆霁拒绝了。

诚然。若他搭上晋岭融氏这座大山,从此便是一飞冲天,再也不用屈尊他人之下。

然而,这也同样是与虎谋皮。

晋岭融氏,这样的庞然大物,又要着那样的野心,这不是他一己之力,就能够驾驭了的。

更何况,还有一个她。

他自己一人,行走在深渊之上也就罢了,但他不愿,也绝不会将她牵扯进来。

说他心机深沉也罢,说他机关算尽也罢,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让她生活在阳光之下,成为她想成为的人,过她想要过的生活。

而他,哪怕坠入深渊,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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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报君黄金台上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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蕖香得淮安郡王妃赏赐的消息,不出一日,便在女儿河都传开了。

原先那些瞧不起蕖香的姑娘们,此时也态度大转弯,不再冷嘲热讽,打了照面也会规规矩矩地喊上一声:“蕖香姑娘。”

拜高踩低,这本就是女儿河最寻常不过的事情,没人觉得不妥,也没人愤世嫉俗。

只不过,平日里最瞧不起蕖香的潘婉儿和李湘君,却是再也没出现过。

自那日谢佻来后,没瞧上潘婉儿,却将李湘君带走了,这对潘婉儿来说,可是天大的折辱。

自此之后,她便不再来这画春楼。听说憋着一口气,在丽春院苦练歌舞,说是定要当上那花魁娘子,好叫众人瞧瞧,她才是这女儿河的翘楚。

潘婉儿不来,那李湘君也甚少出现。

近来,她与谢公子打得甚是火热。听说谢佻待她甚好,不仅送衣裳打头面首饰,就连四月去莫愁湖赏牡丹,也带着她一起去了。于李湘君而言,如今攀上这么一个高枝儿,也就心满意足了,无需来画春楼练那劳什子的唱曲了。

她们两个不来,蕖香再无需平白遭受白眼和冷嘲热讽,日子好过了许多,就连腰板,也挺直了些。

这日,姑娘们联系完唱曲散去后,她却留了下来,对着苏昆生说道:“苏先生,我近来对那一支《凤来舞》有了新体会,想出了几个新舞步,不若今日跳给你看看。”

苏昆生闻言,颇感意外,这是头一回,这个小丫头子主动说要给他跳舞,倒是一件稀奇事。

苏昆生点头应允,拿出琵琶,弹奏了起来。

只见蕖香手持着一把桃木剑,徐徐站起,挥剑起舞,有些动作虽然稍显生疏,却比往前练习之时,流畅许多。

苏昆生的曲子又一开始的平缓,逐渐变得激昂,蕖香的舞步,也渐入佳境。那一双清丽的眸子,不再黯淡,而是闪若寒星,大放异彩。

只见她的舞步,快时,流风回雪。缓时,轻云蔽月。其静若处子,其动若长虹贯日,手腕翻转,行剑之际连绵不断,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近而观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苏昆生面露惊异之色,他弹琴速度越来越快,就要到了全曲的高潮——凤游九天。

这一曲,乃是残曲。此段“凤游九天”,难度极大,而且仅凭苏昆生模糊的记忆,编写了舞步,但反反复复来回修改,总是不尽人意。

以前每每蕖香跳到此处,总是磕磕绊绊,不成个路数。

而这一次,只见她全神贯注,眸子莹然有光,神采飞扬,已然是人剑合一。到了此曲最为激昂之处,只见她往前踏出半步,旋转回舞,衣袂飘飘,绝然出尘。手腕翻动,将那一柄桃木剑,竟舞出了寒如高岭之巅的绝世宝剑。

她脚下踏着的舞步,如挥舞着翅膀,游于九天的凤凰。

她手腕翻转的剑花,灿若狂风骤雨之中,傲然绽放的莲花。

忽然,苏昆生的的琴声戛然而止。

蕖香闭上眼睛,挥舞手中的桃木剑,用力地刺向了空中。

只见桃木剑飞上空中,有如破竹之势,而她也飞身一跃,正如那一飞冲天的凤凰。

伴随着苏昆生的一声清丽的笛声,桃木剑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一跃而起的蕖香睁开秀目,欲要去接那一把桃木剑,却失了手。

“啪嗒”一声,桃木剑掉了下来。

她“哎唷”一声,跌坐在地上。

这一支舞跳下来,她用尽力气,大汗淋漓,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地上,十分沮丧地说道:“虽然练习了好几次,还是很难接住剑。”

尽管她最后失误了,但苏昆生难掩激动之色,他一连道了三个“好”字,兴奋地搓着手,连白胡子也抑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蕖香刚刚所跳的凤来舞,虽不甚完美,较故人所跳的原舞,也显得青涩。

但是,瑕不掩瑜!蕖香的凤来舞却有独属于她自己的韵味。

若说昔日故人所跳的凤来舞,是非梧桐不栖、孤傲地翱翔在万丈碧空之上的老凤凰,那么刚刚蕖香所跳之舞,却是羽翼刚刚丰满,第一次振翅展飞,仍然对这个世界尚充满着无限好奇的雏凤。

今日,能够一睹别样的凤来舞,却已是天大的意外之喜。

苏昆生亲自给累趴下的蕖香倒了一盏茶,却不等她喝一口,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只是几日不见,你的舞艺怎地提高许多。还有,最后的抛剑回舞,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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