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独占状元郎+番外(91)

作者:岚曛 阅读记录

蕖香将茶盏中的茶,仰头一股脑都“咕咚咕咚”都喝尽了,这才摸了摸脑袋,傻呵呵地说道:“这是我做梦想出来的。”

此话并不假。

那一日,她在梦境之中,看到了自己的亲娘上官晴滟一身戎装,手持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在燕州城楼上奋勇杀敌,那英姿飒爽的身影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相较于父亲沈承影如雷霆之势的刀法,上官晴滟舞剑之时,身形优美飘逸,其剑却直指敌人喉咙,一招制敌,一剑封喉,如此飘逸而又犀利的剑术,蕖香深受震撼。

她受到来自亲娘剑术的启发,便想出了最后的舞步。

此外,至于她为何进步如此之大的缘故,想来是因她心境大不相同了。

原先的她,前途未卜,心境杂乱,本就无心练舞,就算是硬着头皮跳了,也带着一种孤僻的风格,未免太过剑走偏锋。

如今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重新见到了陆霁,疏玉,前途一片未来,心胸开阔了许多,练起舞来,也更加心无旁骛,因此,舞技大有提升,少了几分孤僻,多了几分浑然天成的大气。

这其中的具体缘故,自然很难向苏先生明说,只好说自己是在梦中想出来的。

苏昆生并不纠结蕖香到底是不是在扯谎,他此时仍然沉浸在刚刚的凤来舞之中,出神发怔,抚着胡子,不由自主地说道:“像,有七分像了。”

蕖香之舞,虽然和记忆中的故人舞姿,并不完全相似,那一份清绝的气势,却是有七分的神似了。

若说不像,蕖香到底还是个刚刚十三四的小姑娘,相交故人,差了二三十年的阅历,清丽有余,却少了三份凌厉,还有一种睥睨众生的傲气。

不过,已有七分像,已是不易。

那故人本是天人之姿,一曲《凤来舞》已是绝唱,如何还能奢求?!

今睹新曲,思及故人,苏昆生悲喜交加,老泪纵横,既高兴,又哀叹,用帕子抹了眼泪,哽咽说道:“蕖香,老夫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看到苏昆生如此高兴,蕖香心中也很是慰藉。

她原本的计划,是韬光养晦,在七月七选花魁上大放异彩,拔得头筹,方能保下自己的性命。

事到如今,她不仅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又与陆霁、林疏玉重逢,往后的日子有了着落,她自是不需要将所有的筹码都押在那花魁之选上。只需要静待七月七来临,便可逃脱楚云阁,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无人能够再拘束得了她。

她已有了退路,却还愿意用心学这个《凤来舞》,也是为了报答苏昆生的恩情。

前些日子,实乃她平生最为黑暗时刻,若非苏先生鼎力支持,帮她度过了许多危难时刻,她此时恐怕早就被绿柳卖到了最下贱的窑子里,哪里还能得见陆霁和疏玉呢?

况且,七月七她就要离开金陵城。从此以后,恐再难和苏先生相见。若要报恩,只有眼下这些日子了。

只是,如何报恩,蕖香却想了许久。

苏先生年已近花甲之年,衣食不缺,“南曲第一”的美名,也早已名满天下,唯一的心愿,便是想要再亲眼目睹《凤来舞》,编写曲谱,流传百世。

因此,蕖香才日夜苦练此舞,以报恩情。

只是,她的技艺还是太过生疏,哪怕近来日夜苦练,还是无法接到抛上空中的桃木剑。

木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一柄寒光凛凛的真剑。

她要走的路,还远着呢。

她不由得遥想苏先生口中的那位故人,是何等惊才绝艳!

“苏相公,这支舞曲,究竟是何人所做?”蕖香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又问了一遍,她隐隐觉得,此舞应该和自己的娘亲上官晴滟有所关联,否则,娘亲的剑术,怎地和这《凤来舞》这般契合,如同是一条大河两条分支的小溪。

苏先生抚着胡子,沉默了许久,望着窗外的青青杨柳,面露缅怀之色,哀叹道:“作此舞之人,乃是真正的凤凰。”

只是,那只凤凰已老,又被囚禁在那四四方方的小天地中,恐怕此生再也没有凤游九天的那一日了。

……

等到蕖香和苏昆生交谈完,下楼走出画春楼之际,不曾想遇到一个人,却是许久未见的李湘君。

她原以为这李湘君是来找苏先生的,只是微微颔首,便要离去,李湘君却出声叫住了她。

李湘君挡在她面前,面带微笑道:“蕖香妹妹,我可是向你道喜了,听闻你得郡王府王妃娘娘的器重,可是召了你去王府唱了三天的小曲呢,又得了那么多的赏赐,眼下你可是这女儿河里的红人呢。”

几日不见,这李湘君容貌愈发出挑,原本就有的娇憨可爱之中,又平添了几分妩媚风流。就连身上穿得衣裳,戴的头面,也较从前贵重了许多。

蕖香并不理会她的恭维,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何贵干?”

李湘君听了这话,低下头,双手不停绞着手帕子,低声细语道:“那一夜……谢公子看上的是你吧?那条绣着兰草的手帕子,自然也是你的。”

蕖香不做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她只是打量着面前打扮得如孔雀开屏一般的李湘君,猜不透她此番的来意。

“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谢公子面前出现?”

李湘君低着头红着脸,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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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心比天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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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在谢公子面前出现?”

李湘君低着头红着脸,犹豫半晌,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虽然那日这李湘君声称这条绣着兰草的手帕子是她的,相处几日,谢佻还是看出来了,那一夜的妙人儿,并非李湘君。

尽管如此,他仍对李湘君很好,视她为红颜知己,但心中依旧牵挂着那一夜的妙人儿。

但是,李湘君心中很害怕。

那一日,她拾起从谢佻怀中掉下来的手帕子,看到上面绣着的兰草,便知这是蕖香的帕子。她心思聪慧,隐隐猜到了此事的经过。但是那日,她却是鬼使神差地谎称那是她的帕子。

不料,谢公子识破了她的心机,仍暗中依旧在找那一夜的妙人,这让她十分惶恐不安。

近日又听闻这蕖香不知怎地,能得淮安郡王妃的赏赐,常常出入郡王府后宅之中。这可了不得了!

她担心蕖香将自己李代桃僵的事情,告到郡王妃娘娘那里。到时候,不仅郡王妃娘娘怪罪,而且不知谢公子该如何瞧她!

迫不得已,她只得来找蕖香,低三下四地哀求。

蕖香听了李湘君这般无理的话,心中恼怒,直言不讳道:我愿意在哪就在哪,你管得着吗?”

她对李湘君本没什么好感。虽然这个李湘君并不像潘婉儿那般对她冷嘲热讽,却也是打心眼里瞧不起她。每每跟在潘婉儿背后,帮衬着挖苦嗤笑,让蕖香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怎么,如今这李湘君竟然还敢找上门来,管东管西,当她真是任人揉捏的受气包不成?

李湘君自知以前对不起蕖香,今日低三下四地哀求于她,心中又羞又愧,但此事关系着她终生命运,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拉扯住蕖香的衣角,满脸哀求说道:“蕖香姑娘,你若答应此事,往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李湘君虽然生得美,却不是最拔尖的。

她早知道,只要这女儿河有潘婉儿在,她就永无出头之日。

为此,李湘君做小伏低,常常跟在潘婉儿身旁套近乎,为的就是好向她学习穿衣打扮,好和她拉进距离。

旁的姑娘,都笑她是潘婉儿的小跟班,就跟那戏里的红娘一般,待小姐讨得一个如意郎君,她好铺床叠被,也捞一个姨娘当当。

这些嗤笑的话,李湘君听在耳朵里,却都忍下了,暗暗等待机会,好挣个出人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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