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待景来(79)

作者:胖莓 阅读记录

“顾璨,他也欠你猴子,一条金链子?”

唐墨嘴里说着讽刺的话语,脸上却看不出一丝颜色,豆大的冷汗布满他的额头。

徐瑾忽的莞尔一笑,刺得男人眼睛生疼,他最讨厌这种天真的笑容了。

徐瑾明眸流转,低头看了下乖乖在脚边的阿乐,“他是小猴子的爹,一条金链子便宜他了,至少得有个金窝。”

“我问你,顾家在长安城可好,顾璨好不好,他大哥好不好,他们家,有没有死敌?”

唐墨憋着一口气没上来,一来就打听顾家的情况,还死敌,顾璨的死敌早被他自个儿抽到吹北风去了。

“你盯我做什么,早点交代,就奖励,嗯,一颗止疼丸。”

唐墨盯着她右手心向外一摊,有人立马就把一颗药丸放在上面,原来还有这药,却眼看着他疼得冷汗直流。

不得不说,这群人的药是真不错,唐墨的伤自己清楚的很,能捡回一条命,一是他命硬,二就是这药,肚子上的横口子,现在硬是结痂了。

徐瑾瞅着这“锦鸡”的脸,青紫交替不断,你说明明一副嫩芽芽的小白脸,硬生生憋成一冰块,咬牙切齿,多没意思啊!

或许是听到了顾璨的名儿,猴儿子在地上唧唧的叫着欢,围着他们团团转。

没想到顾元景也有今天,唐墨一想到那个鲜衣怒马、恣意妄为的小子,被猴子揣上一脸的情景,或许很有趣。

“顾璨的母亲是长公主,父亲是永宁侯,他们一家子都得盛宠,你说这日子好不好,若不好,也是陛下不愿宠了。”

徐瑾迎着绚烂的阳光头一扬,“要那皇帝宠什么了,我宠着就好了。”

林风拂过,沙沙作响,空气中一片寂静,有什么在悄悄蔓延。

初一的脑袋都快挨着脖子根了,都不敢去看高叔及其他人的脸色。

小姐被大巫和山里宠成了这样,如娜和阿耐无所谓,阿犽更是无所谓,但从小陪着习书练字的初一,心里内流满面,叔怕是还不知道小姐曾打算招三个夫郎呢!

哈,她在说什么,她宠着,顾璨!

唐墨的脑子停顿了一瞬,嘴角隐晦的抽了抽,顾璨这是招了个什么来头的,他可以想象到未来长安城的鸡飞狗跳了。

因为唐墨的生死不明,锦乡伯府陷入了有史以来最混乱的时刻,即使当年被先帝降爵也只是难堪了一阵子,现在,树敌众多的唐墨突然失踪了,这苗头不得对着锦乡伯府。

明靖帝的维护是一回事,但私底下谁都认为唐墨尸骨无存了,就像十四年前的成安侯夫人徐氏及荣安县主,连个渣渣都没找到,据说被野兽吃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锦衣卫一旦迎来新的指挥史,以前的根基势必会被清算。

成安侯府书房内,陈文忠看着窗外一株木兰花摇曳生姿,白色的花苞迎风颤抖似要开放,他的左手里无意识的摸着一串佛珠。

书案前的心腹站了许久,微微抬眼看了眼侯爷,内心叹了一口气。

“你说唐墨可还能回来?”

头顶上方冷不丁传来一句,李经文立马收起发散的思绪,道:“唐指挥史回来与否,得看后面的人,不过这事儿看着有点诡异,刺杀指挥史绝不是先昭华太子那些人的手法。”

早朝上的争锋不管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前浪被后浪拍在沙滩上,说白了都是一场博弈,为了最前面的那个位置,那么那个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侯爷”

陈管事在书房外顿了顿,低下头走进来道:“老夫人派人来询,后天大少爷就要跟着先生开蒙了,问侯爷是否有空领着大少爷一次。”

陈文忠看向书桌上的砚台,手心的佛珠不紧不慢的数落着,片刻之后,“就让夫人带着去吧。”

所有人都退出之后,书房内静悄悄的,木兰花香悄悄溢出,调皮的清风不时跳着枝条抖动。

陈文忠眼前仿佛出现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撅着小屁股躲在树后面,突然间转过头来,圆圆的杏眼,浅浅的酒窝。

一瞬间,莫名的酸意充斥着成安侯的胸腔和鼻尖,珠珠,他的掌上明珠,若是还在,是不是会每天撒娇的跟他要个珠花镯子的,是不是会嘟着嘴告诉他不喜欢那个相看的人。

可是,没有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明靖二年离他而去,朝廷也好,权利也好,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广陵侯苏子义竖着眉毛,表情不怒自威,盯着底下的人,“你没看错?”

黑衣人睁着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是他,高良东,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身手还是一样的好,除了他,还有几个人,都是当初武义侯手下的,不会有错。”

两批人折在里面,只能说不冤枉,高良东还是那个当年让敌军闻风丧胆的杀将。

苏侯爷蹙着眉头,对于唐墨命大不可否认,但高良东,当年消失了又为什么出现在京郊附近。

“高良东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有一些是曾经的老面孔,也有几个年轻男子,还有四个女子,身手都不错。”丝毫不逊于他那些手下。

唐墨、高良东,两个名字来来回回在苏侯爷脑海里翻腾,他们怎么会纠缠在一起,是早就认识,还意外,或是双方已经谋划许久了。

还是,他根本不知道那是锦衣卫唐墨。

“把这些消息放给陈文忠,记住,要悄悄的,让他自己发觉。”

唐墨与高良东,真是两个让人惊喜的意外。

既然这样,那就让他把这趟水搅得再混点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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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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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上是一卷卷堆得老高的案卷,两盏油灯在不远处烛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黑色的砚台一角放着一支结着厚重墨汁的狼毫。

大理寺少卿丁少锋整个人都埋在书案前,一页页的案卷,数张记录,掺杂着条条疑点,从胡礼到沈巍到张之安,每一个细节都做好标记。

丁少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头才发现月夜早已铺满天际,夜风呼呼的拍打着窗棂。

连环案凶手或死或逃,唐墨却失踪了,看似巧合,其中关键之处却有太多疑点,以唐墨的身手性格想伏击取首于之,必定是非常熟悉之人。

两者之间似乎有着一股隐晦的关联,为什么是这个节点。

谋害锦衣卫指挥史的主使必是在唐墨死后能得到巨大好处的人,早朝的峥嵘已显露一角。

那么是为了那个烫手的权利,还是有其他比权利更重要的目的,明靖帝对唐墨的信任有目众睹,主使者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丁少锋执笔在纸上写上胡礼等三人名字,上方一划归于先东宫之下,而后是唐伯爷及唐墨,唐家太夫人与先后的姻亲关系,唐家当年被贬的缘由,唐老爷子的去世。

丁少锋总觉得他忽视了什么,但脑海中无数思绪,却独独抽不出那一丝线头。

“大人,府里来报,大少奶奶刚生下了一个男孩,夫人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一簇灵光瞬间点燃那团思绪,丁少锋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门口因急速赶路而气喘吁吁的小厮,盯着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少奶奶生了男孩,大人您,您当祖父了。”

思绪中那线头隐隐露出一端,是了,他怎么没想到这茬,但又立马为这个想法而大为震惊。

“人呢,舒文”,丁少锋看到门口因为听到名字而连忙进来的心腹,小声吩咐:“你去查查唐指挥史的生辰,还有他的姨娘,他们曾经住过的乡下庄子。”

“记住,偷偷的查,不要让人发现,若有异常,先保自身。”

交代完这一切,丁少锋呼出一口浊气,如果真如他所想,唐墨的失踪绝不简单。

虽没有经历过当年先昭华太子之事,但先帝行事略有耳闻,接连失去爱子亲孙之后,先帝逐渐暴躁易怒,那无数被杖杀的宫女嬷嬷太监们,有多少又何其无辜,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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