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谋(50)
“沈初酒, 你明白吗?”
沈初酒垂眸看着战潇的大掌,她低声:“请殿下恕小酒不明白, 也不想明白。”
“我已经将沈家的令牌放在了墨棠苑的小书房, 请殿下应允我回南羽,从此男婚女嫁, 两厢安好。”
战潇闭了闭眼, 声音低低地说了声:“没有你,我要令牌有何用?”
言毕, 战潇不再给沈初酒说话的机会, 他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 飞快的朝着上京城的方向走去。
清风吹乱了沈初酒的头发,她逆风大喊:“战潇, 你放我下去!我不回去!”
战潇一路沉默不语,直到城门下时,他才说了声:“乖,本王想让你自由,你若是再无理取闹,本王便将你永远囚在大渊。”
二人走进城门时,谢懿恰好下值,战潇居高临下地看着谢懿:“谢统领可曾知道私开城门是何罪?”
宫里下钥时辰和城门下钥时辰差不多,既然云雀要等到天亮才汇报,那只能说明当时已经下钥了,沈初酒能顺利出城,此时又正逢谢懿下值,其中的缘由不必战潇多想。
谢懿看了眼战潇怀里的沈初酒,“无论何罪,下官愿一人承担。”
战潇哂笑看向怀里的沈初酒:“本王的小酒还真是惹人怜爱,这么久过去了,竟然还能让谢统领痴心不改。”
“革职或是流放,小酒觉得哪个更好?”
沈初酒被战潇禁锢在怀里,她低头小声:“和他没关系。”原本就是她非要出城的,是她惊动了谢懿罢了,况且她先前也不知道当晚是他上值。
战潇看了眼谢懿又看向沈初酒,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既然和谢统领无关,那便由你全权承担。”战潇话音刚落,他便低头在沈初酒的脖颈处狠狠的咬了一口,沈初酒疼的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谢懿见状,垂落在身旁的手紧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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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潇一路抱着沈初酒回到墨棠苑,将她狠狠地扔在床榻上,“本王这些时日公事繁忙顾不上你,你就给本王甩脸子,还想跑?”
沈初酒揉着胳膊肘坐起来辩驳道:“殿下到底是公事繁忙还是情|事繁忙?”
“既然殿下有人照顾,又比我贴心,我又何必自讨没趣,留在御亲王府平白遭人嫌弃。”
战潇嗤笑,他躬身看向沈初酒:“情|事繁忙?本王倒是想。”他已经好些日子忙的脚不沾地了,每天回府还要摆脱薛昭茗的纠缠,沈初酒怎么就不能学学薛昭茗的厚脸皮?
沈初酒见战潇这般坦荡,倒显得是她小人之心了,她的眼神略微躲闪小声嗫嚅:“殿下明明……”
“明明什么?”战潇眉梢微挑,丹凤眼中带着数不清的戏谑。沈初酒别过脸不做言语,战潇嗤笑:“就这点肚量还想着给本王纳妾,本王若是真纳妾了,你日后不得醋死。”
沈初酒被战潇的话气的小脸鼓鼓,她倔强地说了声:“才不会,殿下要是喜欢,我现在就能给你纳妾。”
战潇浅笑,“好。”
沈初酒顺手拿起床榻上的软枕朝着战潇扔去,战潇接住软枕放回床榻上,又抬手想摸沈初酒的头,沈初酒躲了一下顺带说道:“别碰我。”
战潇的手僵在半空,略带无奈地说了声:“好。”
沈初酒小声嗫嚅,“说什么都是好,你一点都不好。”沈初酒不想再跟战潇说话,她拉过锦被盖在自己的脸上:“殿下出去吧,我累了。”
战潇躬身拨开锦被看着沈初酒,柔声:“好,乖乖等我回来,你若是再跑,本王以后就带着你上朝。”
沈初酒从战潇的手里抢过锦被:“你快走,以后别上我的榻。”
战潇临走时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等我回来,本王好久没疼你了。”他又在沈初酒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这才起身离开。
战潇走后,沈初酒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未睡着,直到暮色时分才堪堪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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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时,战潇下值回来后去了一趟小书房,他看了眼书桌上放置的沈家令牌迟迟未动,从前他帮她或许是为了这块令牌,现在他只要她留下来。
主屋内室,沈初酒此刻正在熟睡,战潇将手中的令牌轻轻放在她的枕边,之后便转身走进净室,在净室的门扇关上的那一刹那,沈初酒突然被惊醒。她撑着身子起来看着枕边放置的带有“沈”字的令牌,又看向净室。
待战潇出来的时候,他只说了声:“醒了?”
沈初酒满是认真地说道:“殿下,你别动,我有话要说。”
战潇并未停下,反倒笑问:“什么话这么着急,就不能等本王过去再说吗?”
沈初酒顺手拿起枕头朝着战潇扔去:“殿下别过来。”
战潇看着枕头落在自己脚下,最终未曾再动。沈初酒见状这才说道:“殿下,我未出阁时也曾是受不得半分委屈的人,从前哪怕是受到一丁点的委屈,爹爹都会在我门外哄我很久,我曾以为我所嫁的夫君也会犹如爹爹那般对我好。”
“后来沈家突遭变故,我不得已嫁与殿下,原想着同殿下相敬如宾,各自安好便足矣,可是后来的生活并不是我想的那般称心如意,我也知道殿下有自己的难处,我不求殿下能与我举案齐眉,只希望殿下能够怜香惜玉些,可以吗?”
战潇捡起地上的枕头朝着床榻边走去,沈初酒跪坐在床榻上,青丝顺着寝衣滑落,她仰头看着战潇说了声:“殿下既娶了我,便该相信我。我和谢懿虽有过往,但我深知自我嫁与你的那日起,我和谢懿就已经没有可能了。那日我和谢懿在西阁相遇也实属偶然,并非是我与他私会,若殿下不信,我甘愿与青灯古佛相伴,以表忠心。”
战潇将沈初酒拉入怀中,他低声:“我信你。”
“那晚我没去祠堂是因为我心里有气,对于谢懿我承认我是羡慕他的,羡慕他这么久还能得到你的心,而我与你同塌而眠这么久,你的心里可曾有过我,哪怕只有短短一瞬间?嗯?”战潇的声音很温柔,与往日的他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那种不一样,在沈初酒的心里也说不清道不明。
沈初酒的脸贴在战潇的胸膛上,只小声说道:“有。”
战潇俯身捧着沈初酒的脸颊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个吻,他眉眼含笑的看着沈初酒:“对不起,对于那晚的事情,我给你道歉,不会再有下一次。”
不知怎的,沈初酒听着战潇的这句话格外安心,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还娇气地说了声:“男人在床上的话惯不能信。”
战潇拭去沈初酒脸颊上的泪水,笑说:“本王还在地上站着呢,哪里是在床上跟你说了。”
“那晚我虽没去祠堂,但是让清溪去给你送了被褥,我并不知晓母妃的护卫将清溪拦住的事情,现在你可还怪我?”
沈初酒用力地点点头,战潇眉梢微微挑起:“我都给你解释清楚了,你还怪我?”
“殿下那晚不由分说的离开了我的屋子,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现在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沈初酒别过脸,不满的嘟起嘴。
战潇轻笑一声,烛火照耀着他的半边侧颜,倒映在墙上的影子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他伸手抱起沈初酒将她放在床榻里面,继而躺在她的身边说道:“不是说以后不再提了吗?”
沈初酒咬了咬下唇,嗫嚅:“我不是想给你解释吗,谁知道你不愿意听。”她说着话又朝着战潇的胳膊咬去,战潇伸手捏住她的脸颊,“还想咬?早上咬的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