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123)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可娄念偏偏不以为意,将碎骨刀丢下九幽深渊。省事是省了,却没能彻底断绝后患。

“我想说他自作自受,与煞罔相较终究太嫩。”

荀锦尧眼里的光闪动,听谢宇斌接着淡淡道:“如今的一切是他应得的,他该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但是……”

谢宇斌加重语气道:“他牵连于你,你没必要在飞鸿宗陪他慢慢耗,相反,你若是足够冷静理智,大可以抛他于不顾。如此这般,我助你一人逃脱,轻而易举就能赢下与煞罔之间的拉锯。”

“……”

第122章 正因喜欢你

荀锦尧承认,谢宇斌于碎骨刀一事说的相当在理。

他顺着想起两年前,娄念与他大大咧咧承认“扔了”二字时那股干净利落的爽快劲儿,仿佛扔的不是上古凶兽精华凝成的法宝,而是一片偶然落到自己脑袋上的干枯落叶。

荀锦尧听来当场无言,挂着满脑子问号,暗道这人心可真大,眼珠子划红了还不当回事呢是不是?

只是事情已然发生,短期确实没有大碍,当时的荀锦尧并未多言。

后又涉及娄念身为魔尊亲自率人上仙门抢亲一事……

荀锦尧曾于夜深人静时独自静心思考,在他不知道的两年,娄念也会在闲暇之余轻抚玉笛,携一壶醉红,观绯红月色朦朦,听雨打竹叶声声,爱念不移,等他二人的海誓山盟于未知某日达成兑现。

岂料苦苦等待两年之久,换来心上人与自己毫无半点关联的一纸婚讯,仿若他二人曾亲密无间的光阴皆尽化作泡影,顺随两年岁月无情消逝。

简简单单,“啪”的一下都没了……

稍作假设便是心中酸涩,不肯再去回忆,还不如蒙骗自己一切都不复存在。

只不过……面对师门与旧时友人神色各异的面孔之时,荀锦尧偶尔也架不住去想,如若他与娄念立场对调,他会如何作为?

私下会面,摆着张严肃的脸,抱着两手要对方解释明白?亦或者更狠心一点,同样是解释,却要提剑相挟?

但无论如何,他绝不会选择类似于直接抢亲这种张扬任性到了极点的行为。

他的爱人任性啊……率性而为,是他最早对娄念做下的评价。

相识日久,了解颇深,对方的别扭与任性,爽快与恣意,撒娇与讨巧,哪怕是许多不成熟的地方,落在他的眼里,刻进他的心底,也全都变成了他最喜欢的模样,任凭长达数千百年的风吹雨打也无法抹消。而至于对方处理着实不够妥当的地方……

荀锦尧想,归根结底,有些事情恰是正因喜欢,才能毫不费力地站在对方角度多加考虑,并为之理解与包容。

只要他二人能好好的,有些东西,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让它过去吧,像风一样,所到之处,不留痕。

……

荀锦尧单手放在娄念颈后,向着自己的方向轻按,话音柔缓:“哪里没用?怎么说自己呢?”

娄念闷在荀锦尧肩头:“万一……”

荀锦尧耐心等待,隔了好一会,娄念才又低低地道:“只是万一,万一你真与我一同栽在煞罔手里,我如今救不了你……”

“……”荀锦尧神情微动,未出声。

送命的事情,自不像寻常那般,半点开不得玩笑。

救不了——荀锦尧听娄念这么说着,他的示弱彰显他的不安,证明他对周遭一切从不是浑然不觉,从不下于任何人的清醒自知。

归根结底,是这世间芸芸众生,从无一人足以称得完美无缺。他强大,他自信,但他同样会犯错,牵连自己看重的人时,同样会为之感到难过与不安。

肩头衣料已被捂得暖热,身体距离紧贴,体温和暖,心跳的频率让人无比舒适与安心。荀锦尧一时失神,忽有种错觉,想娄念似是将从树梢坠落,紧紧攀附树干一般拥抱着他,整个人挂在他身上,才能求得些微的安全感。

荀锦尧内心的直觉告诉他,这次的娄念不是为卖个凄惨来讨自己的疼惜,说过的那句“要不要我”,也是发自真心的不安与忧虑。

“我把事情搞砸了……”娄念慢慢说道,“搞得一塌糊涂,害我自己,也害你。我想带你走,走到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再想方设法,把你体内的迷心镜碎片取出来。”

他话音越说越低,最后抿了下唇,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荀锦尧侧了侧脸去看娄念。

只要处在结心印起效的范围,他二人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娄念离他很近,胸口与他相对着,一些习惯上的亲密接触,却会不经意磨蹭到煞罔一刀刺出的伤口。

短短一两日时间,这道伤口不能好得彻底。荀锦尧手避开了,在娄念腰侧环抱。

他偏头笑了下,笑容含着无奈的意味,说道:“你越是认真,越要我心里不是滋味了。”

——认真得可可怜怜的,像从外头淋了冷雨回来,生怕一身潮湿肮脏、进屋要遭屋主人嫌弃,不住打着哆嗦在门口走来走去的蔫巴小狗崽。

但荀锦尧想,如若他是那么个屋主人,他更乐意做的不是一味指责与嫌弃,相较而言,他更倾向于把他的可怜小狗崽领回屋里,拿柔软巾帕擦干净了身子,再揣进怀里亲自暖着,劝说它下次早点归家,省去自己的担心与忧虑。

荀锦尧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想象笑出一声,适才温声道:“不要过于自责,阿念,别因我有心理负担,我不是让你感到内疚的阻碍,你也无需设置过高的压力门槛向我弥补。”

末了,荀锦尧又补充着说:“像我说过的,我更想你好好养着,莫要再捅出额外的乱子。煞罔是不稀得你,可你我自个儿总得好好爱惜着罢,否则不是更顺了煞罔的心意?”

他这最后一句讲得巧妙,果真换来娄念撇了下嘴的不快嘟囔:“顺他心意还不如一刀给我个痛快……”

“是吧?”荀锦尧笑盈盈道。

娄念没吭声,直接选择默认。

……不错,倔倒是挺倔。荀锦尧心中暗想,抬手捏了娄念的脸颊:“别管那许多不确定的万一,阿念,你还年轻,多去吸取你的教训,变得更好。”

娄念扬着眉毛,任由脸蛋被扯得变形,虽不抗议,荀锦尧却觉心虚,见手底下的白皙脸蛋很快见了红,内心一拍脑袋谴责自己老毛病又犯,忙松了手来,顺势撩开娄念的额发,吻了娄念的前额,补一句:“我相信你能。”

娄念纤长的眼睫轻颤,低着视线,扶过荀锦尧肩头,沉默着将被捏红的脸颊往荀锦尧唇边送了送。

荀锦尧了然,抱着自己掐出来的脸颊自己补偿的心理,凑过去吧唧亲了口,亲完忽而没忍住笑:“你瞧你一碰就红脸儿,在外我可不敢乱碰你这张脸,免得被人说成了非礼。”

娄念红着半张脸,舌尖将脸颊挑得鼓起一瞬:“此举该称为敢做不敢当。阿尧,我会当街纠缠你的。”

他话里拖着埋怨的语调,荀锦尧想了想,索性点头认了:“一路纠缠到家门前,我便遭不来路人过客的太多白眼。”

“哦……”娄念垂落眉眼,轻声道,“再之后便能顺理成章把阿念拒之门外?”

“……”荀锦尧开始认真思考,“你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总觉得我不肯要你?”

娄念不答反问:“所以你会不会?”

“当然不会。”荀锦尧不假思索道。

像之前他与谢宇斌说过的对话。

那时的谢宇斌平淡道:“他牵连于你,你没必要在飞鸿宗陪他慢慢耗,相反,你若是足够冷静理智,大可以抛他于不顾。如此这般,我助你一人逃脱,轻而易举就能赢下与煞罔之间的拉锯。”

似是在说他没有自知之明?荀锦尧沉默一会:“冷静理智过了头,便是无情冷血。我尊重你的提议,却不会接受,所以我想,这种言论,以后你也不必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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