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222)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天是聊不下去了,他状态不佳,还需得再多休息。朗如从床边站起,帮他取了水与那瓶丹药过来,轻轻推门出了屋子。

飞花城外来的宾客,客房基本都被安排在这附近的院落。

天色已近黄昏,余辉洒在回廊,掺了金粉的地面流淌一层浅浅淡淡的金光。朗如无暇驻足欣赏,一路拐去魔界几人住着的小院。

院内,池露正丢着醉红果喂他带来的果果,孟薇雪则坐于桌旁,执了双方棋子对弈,虽是亲手布下的棋局,却眉目微凝,神色不见轻松。

朗如走去桌旁,接了一方的白子:“阿念可回来了?”

“他?”孟薇雪以黑子续着那盘棋局,“他不是与秦沧程和孙珂二人去了盎然生道,哪里那样快能回来?怎得,可是荀仙长醒过来了?”

“醒了,又睡了。”朗如道,“孟阿娘,待阿念回来,你看能不能劝他去瞧一瞧阿尧?他这人像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待阿尧好的地方总不肯直白与人说了,我随他跑了半天,也不知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孟薇雪轻嗤:“我可不管他,爱咋咋的,随他闹去吧。”

“你又气他什么呢?”朗如试问,“你找他谈过一次,他都说什么了?”

“说什么?”孟薇雪啪地一声摁了棋子,反问他,“他用一年时间,也没能做到不在乎一个荀锦尧,半年的时间,直接耐不住跑去清风宗帮人补了魂。”

“分手分到这般田地,他的事情,我还有什么必要去管?你说他与我说了什么,他说让我别管他……你兄弟二人一条心,随他一道瞒了我半年,也亏得你敢跑来劝我去说他!”

“……”

提及这事儿,朗如不由联想那半年以来的事情,心里发虚,嘴里就没话讲了。他顶着孟薇雪的白眼,讪讪移开眼去,吹了个口哨将果果唤来掌心。

“果果这一个冬天养胖了许多,”他与池露转移话题,“我们得给它控制一下,不要给它吃太多。”

池露笑着应下,摊开掌心递过去:“你一天没喂它了,只这三四枚果实,多也不多,便给它吃吧。”

果果是个馋的,见了那几枚果子,登时在朗如手里扑腾得厉害。

“哦我的天!”朗如捏它的翅膀捉它费劲,又恼它没有出息,摁着鸟脑袋狠狠挼了一把,才将它放飞了去,“这贪嘴的东西,我早晚要让阿念将它烤了!”

池露低头看果果啄着果实,与他道:“阿念那孩子,心眼儿多。你也别想着劝他了,我猜他若回来了,八成是会过去的。”

“啊?”朗如没太听懂。

“你瞧果果便知道了。”池露笑说,“你若一日三回地喂它,它喜欢是喜欢你,可也不谈多黏糊你。反之你若将它饿了一天不管它,它就要耐不住自己跑来跟你要了。这时候,你肯定还是要喂点东西哄一哄它,若是不喂,它要对你有怨气的。”

“我听……你方才说是阿念将荀仙长晾着了,我若想的没错,阿念干的即是一个道理的事情。一年时间没能让他放下荀仙长,他心里想得明白,有什么事情就交于他自己去做,也省得我们关心则乱。”

“……嗯?”

跟喂鸟一个道理的事情?

朗如眨巴眨巴眼睛,回忆回忆这一天都发生了啥事。恍惚间他明白过什么,倒抽了口凉气:“他这人——!!”

——

入了夜后,熄了灯火,屋里漆黑一片。

荀锦尧闭着双目,呼吸平缓,却还未熟睡。

秦沧程刚领人来看过,他的师父当他是自家的儿子一样待他好,见他如今状态心中也疼惜,领医师过来与他检查一遍,守他直到歇息的时候,才与他嘱咐几句——

除却关心问候,尤其责他出门在外没个分寸,另点名批评随他一道“胡混”的某人,而后推门离去,嘴上还气哼哼地念叨他“不是都说了让你莫要与那人私下接触,怎得就是不往心里去!”

对此,荀锦尧不敢讲话。

他猜,现在的他在秦沧程眼里,大抵是个标准的满脑子谈情说爱、死活忘不了旧时情缘的傻瓜徒弟。

实际他也确实有点儿那个趋向。他之所以现在还未有困意,一部分是白日里睡多了,另一部分则是他心里还惦记着娄念与他说过的那份大礼——他都这副倒霉模样了,可没法去娄念那处寻人交换礼物。

所以那份礼物……换成明日的话,还作数吗?亦或者他心底更微弱的希望,有没有可能,娄念会反过来找他?还是说……娄念真就只是说来玩玩,随口与他开个玩笑?毕竟上万支花枝,要他在飞花城一支一支去折,本也不太现实。

脑子里胡思乱想好一阵,他还真有些困倦了,索性就这样躺着打个盹儿,晚些时候醒不醒得来,他决定不了,也就不再管那大礼的事情。

不知是几时,他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听见什么细微的响动。

……老鼠?

他惊醒过来,闭着眼仔细去听,又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响,音量不大,但仿佛是近在耳边。

与此同时,好像有某种柔软的丝织物垂落在他面前,拂动间扰得他皮肤表层泛起微弱痒意。

他鼻尖抽了抽,欲要向一侧别过脸去躲避。可他潜意识里又觉得不对,紧要关头强行忍耐住了,努力保持呼吸如常,浑身提起警惕,注意力汇聚在两只耳朵……

一,二,三——

他蓦地睁了眼来,几乎是同一瞬间,他一手冷不丁从被褥下抽出,动作疾如闪电,“啪”地一声,牢牢攥住了一段温热的手腕。

第205章 阿尧,偷情吗

……谁?

荀锦尧的目光顺着那节手腕慢慢挪移了上去。

檐外的琉璃灯笼映出微弱光芒,透过纸糊的窗纱,斜斜打落在娄念一侧的面颊,眉眼蒙上朦胧而暧昧的橘色。

室内很安静,荀锦尧清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不再平稳。

娄念低俯过身,垂着眼皮,默不作声地看他,一只手还被他握在手里。他不顾及对方垂下的袖摆还在面庞磨得发痒,感受浑身流速急快的鲜血,大脑乱成一团:“你……”

“荀仙长,”娄念嗓音轻轻的,“身体欠佳还这样大的力气呢?手要给你捏出痕迹了。”

“……”荀锦尧尴尬撒了手来,到底是没好意思看他的手腕是否真留了痕迹,转开眼去与他旖艳的眼眸对上,正经八百地为自己辩解,“我是练剑的。”

言下之意在,常握剑的手,力气自不可能小了。

“哦,”娄念似是没当一回事儿,与他对着来上一句,“我是玩火的。”

言罢一拂袖,将桌前的烛台点了,渺小火苗腾地跃起,屋内灯火通明。

荀锦尧见了那烛火却心下一凛,也无暇点破他没把握重点,单手支起身子,挥手就将刚点燃的火苗熄灭,低声制止:“别点灯。”

屋内又只余窗外投落的、几乎可忽略不计的黯淡橘光。娄念向他侧过眼眸:“为什么不许点?”

荀锦尧半靠在墙边仔细听声,确认屋外没有值得格外注意的动静,才轻手轻脚坐回被子里,食指立于唇前:“嘘——我师父的房间离得近,他若还没歇息,看见灯火明了,许是会来看一眼情况。”

“是吗?”

娄念从善如流地在他床前坐了,没有执意要点灯,却向他微微倾了点身,唇角轻抬,与他低语:“又不许我点灯,又要我小声,这样怕见人,荀仙长……我当你是要偷情呢。”

“呃——?!”

这一说,好像是有点儿……昔日情人趁夜深人静私下密会,小小一间屋子,声儿不敢高,灯也不给点,搞得好像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荀锦尧脸有点儿烫了,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搁,最后局促地将单手按在膝盖,佯作出严肃的语气:“你不要乱说话。”

头脑里的热劲儿过去,他越发觉得不对劲——这人反复无常,下午同行还对他不咸不淡的,现在就又撩拨起了他,连“偷情”这种必会让人心中浮想联翩的话都与他讲了,总不能怪是他心中多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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