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被我始乱终弃后(236)

作者:心翎 阅读记录

下棋的桌子还未布置好,不少来客过来娄念身前与他东扯西谈,荀锦尧顺带被他解了围,没再被几个姑娘扯着纠缠。

但仍有姑娘心存好奇,在底下瞧他悄声议论,见他捧着个杯子无所事事,凑近他问:“公子该如何称呼?”

荀锦尧报了大名,不待再多出言,她们就一拍掌道:“公子的名儿不错,日后我们便叫你尧尧吧,这名字可爱些,定能讨得姐妹们的喜欢。”

“???”荀锦尧懵了。

尧尧,猛一听还以为是喊他名唤苏尧尧的小师弟呢。

不远处有人没忍住笑出了声。娄念含着笑音,与他招了招手:“来吧,尧尧公子,你到我这里来。”

“……”别人便罢,与苏尧尧有些相似的娄念如此喊他,着实有几分古怪。

荀锦尧心头微妙,见不同角度投来探视目光,想了想,先上前去整理桌面。

实际桌子没那么乱,无非几个空杯跟棋子混在一块碍事儿。娄念想跟他说不用整,话到嘴边他已从桌子那头绕到自己身侧,低头微微凑近。

从娄念的角度,能看见他被发丝遮掩隐有些透红的耳垂。

“……”

“头一局别让我来下,”荀锦尧眼眸不斜,小声道,“你我身份晾着座上宾客,明面上就过不去了。”

“…………”还以为他要干嘛。

他人在虚幻空间,虑事也万般周全,说是不想节外生枝也好,更多还是自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养致使。许多人眼里他很体贴,靠得住,性格好,修为高,少有头脑正常的人会不喜欢跟他共事。

但娄念偶尔不想他太有教养,因为所谓礼法与道德会限制他太多,自己想要什么之前,总要先考虑会不会给旁人带来困扰——这样多憋屈啊,闷不死算他有能耐了。

娄念安静地看他,不说好与不好,倏地握住他垂在一边的右手,奋力一扯。

“?!”

衣料擦过露在空气里的手腕,身体重心偏移,荀锦尧仓促地单手撑了地面。

多年习武反应迅速,娄念一字不提醒,他也不至于摔个狗啃泥,但等同于被娄念耍了,责怪多少会有,还不等直身坐稳,就从暗处拍了娄念的手,以示无声的抱怨,但分量不重。

对此娄念面上不显,或说确切些,他就算显了,也被那张薄薄轻纱遮了去。

他的小小报复与捉弄到此为止,再多了,心思慎密的人就有可能察觉异样。

当然也可能根本察觉不得——早在入幻的时候,荀锦尧若能再坚持坚持试探于他,兴许就能发现短短时间,迷心镜幻术并不能拿他怎样。

桌旁的客人开始有了催促。

娄念持扇在下颌轻点,末尾悬挂的铃铛叮铃叮铃一阵响,融入的嗓音清而润:“单是两两博弈枯燥了些,我有个不错的点子,不若分四人一桌,两人共掌一方棋子,一人一步轮流下子,双方交替循环,直至决出胜负,诸位觉得怎么样?”

头牌难得下场给一次提议,众人自不会回绝。有楼里的男子搭把手去各个桌上抓阄论顺序,还有人提了纸笔要为后续棋局押钱下赌。

满屋子的衣香鬓影,欢声笑语,荀锦尧不排斥热闹的地方,坐着看一会也觉得索然无味。

他垂过眸子研究面前那张棋盘,忽觉掌心温热,一侧的右手还被娄念握在手里。

他心里登时砰砰直跳,下意识从眼角观察娄念面上神情。

被幻境蒙蔽的娄念没有在幻境外时的故作矜持与划分距离,刚要来邻桌的棋盒,细致分着四个盒子里的棋子,模样看上去很专注,或许全然没有注意到两人手上的接触。

荀锦尧如此猜测,又一次被他覆面的轻纱遮挡窥探的视线,悻悻收回了眼。

但他将手留在原处,只是一动不动、近乎僵硬地留在那里,存了个心眼儿没有握得更紧。

现在这样很好,赶在娄念察觉不妥之前,他还能再多感受熟悉的温度与触感。

每一寸空气里充溢来往宾客的笑闹声,嘈杂入耳,他的心里却很静。

经过过滤筛选的各种声音,最后只剩他无意放得缓慢而轻微的呼吸声,与身侧棋子倾倒入盒的哗啦声。

街坊里最盛行的无非是象棋、围棋和五子棋,从前闲暇时光,他与娄念下过好几回,意料之外这人对几种棋类都很擅长,据说是少年时窝在绯月殿的西南小院无所事事,有段时间格外沉迷,其中也有孟薇雪与鸳鸯楼姑娘们的教导。

娄念棋类下得是优秀的,但荀锦尧不会因此感到与他同执一方棋子的压力与紧张。

他知道娄念走的每一步棋藏着什么样的目的,甚至在落子前,他能尝试猜测娄念下一步会走在什么地方。

因为了解得深刻透彻,他知道娄念不会直来直去将谋略与算计扔给对手看。

这是个狡猾又蛮横的坏猫咪,他会在任何你想不到的时候突然横出一子截你的路,你以为他要大发威风,实际他只是在恶作剧干扰你的思路——他丢出这枚棋子不是为了取胜,只是吓唬你,故意引起你的警惕又不作为,再看你紧张忐忑的模样心里偷偷乐。

他不一定会很认真,也不一定给自己留后路,但他喜欢下陷阱,会诱导对手自己往坑里跳,最不起眼的一枚棋子也可能为后续反转扑杀做准备,然后再从容不迫用最后一颗棋子将暗中拓开的棋路填满,取得他所谓的、“哎呀,不小心”的胜利。

头一场对局的宾客棋艺精湛,来试二人的底。

落子声啪嗒不断,两人之间默契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与讨论,以免搅乱思路。

坐得靠近,难免衣袖摩擦,手指相碰,一触即分。互不相商,每一子也落得恰合心意,偶尔走些莫测的棋路,只是心思活络,谦让对弈的客人。

他们配合无间,像从不曾分离,一起度过无数春秋与年华。

……

手谈数局,客人们玩得尽兴,万众瞩目的念公子却扶额称乏了要回屋去歇息。

众人不好多留他,关切几句,不少人也找上自己青睐的公子哥儿聊天叙旧亦或春风一度。

荀锦尧应付不来这种场合,生怕那几个姑娘又找上门来,忙借口送娄念回屋,从地上爬起来匆匆逃跑去了楼上。

往楼上蹿的时候走得太急,他不慎在楼梯口与一名蓝衣的男子迎面撞上。

双方各自往后退了两步,蓝衣男子身后即是楼梯,荀锦尧见他要摔,还伸手扶了他一把:“不好意思,你不要紧吧?”

蓝衣男子摸了摸撞疼的额头,抬头看他一眼:“……无事。”

蓝衣男子也与娄念一般拿轻纱遮了半张面。花楼里的男儿,以此吊一吊来客的胃口,又或者是不熟的不肯以真容相见等其他原因,各种情况的都有。

荀锦尧对此不以为怪,听他说了无事便不再多关心,微微点头,从他身旁路过继续上了楼。

“……”蓝衣男子目送他离去,眸中划过一道复杂,许久才离去。

第218章 阿尧,乖乖听话

相较楼下,二楼的环境清净许多。

楼里不会在住宿上苛待头牌,屋里摆上成排香烛,火苗逐一窜起,照耀得四处亮堂一片,且那些光亮透过门边的缝隙,荀锦尧一看便知娄念仍没有好好关门。

他不觉得幻境里的娄念会刻意留门等他一个生人,但他三番两次擅自跑来,临要叩门本有些踟躇,实际进了屋里,娄念却如白日所言没有与他过多介意。

这人很有花楼头牌特有的一套优雅与从容,知分寸,不多问荀锦尧来做什么,生疏又客套地唤他尧尧公子,给他备茶又取来糕点,做好了招待,让他随意享用。

荀锦尧答谢着受了,还是觉得“尧尧公子”的称呼很怪,直接与他提出换个称呼的要求。

对此娄念不直说好或不好,装模作样地告诉他入楼时取一个昵称,以供来客记忆呼唤,醉月楼的大家都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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